沐朝陽將程月送回家,順著程月給他指的路,當他將車停在警衛森嚴的大院門外時,他沒有絲毫吃驚外表看起來如此普通的程月會住在這里,他看了看門口站的筆直的警衛,「看樣子我進不去了,只能送你到這里了。」
程月解開安全帶,跳下車,「沐師兄謝謝你送我回來,回去開車小心。」
沐朝陽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後才發動車子離去。
程月走在大院的路上,已經十點多,大院里安靜異常,偶爾看到來回巡邏的警衛。
再轉過一個轉角,就能到家,但是在她拐過轉角之時,突然感到身體被一股巨大的蠻力拉住,整個人向後倒去。
程月不似其他女生遇到這種情況尖叫出聲,她慶幸今天穿的是平底鞋,她穩住了腳跟,然後順勢拉住來人的胳膊,想要給那人一個過肩摔,但是身後的人似乎看穿她的動作,比她快了一步,擒住她的雙手。
「小月,是我。」低沉的聲音自耳邊傳來,熟悉的氣息噴在她的脖頸上。
程月放松下來,「我都不知道東少爺還有躲在暗處嚇人的愛好。」說著掙開東盛的鉗制,轉身面對他,臉上卻是越來越冷。
東盛看著眼前的人,想到之前在餐廳外面看到她面對沐朝陽時嬌俏的笑容,而此時面對他時卻一臉冷意,他深呼吸,將從晚上看到她那一刻起便積郁在心中的那股煩躁和怒氣壓下。
「你晚上跟沐朝陽一起吃的飯?」見她面無表情點頭,東盛手無意識的握緊,「是不是郎有情妾有意,我是不是被帶了綠帽子都不知道呢?」
「啪」的一聲脆響,在安靜的夜晚顯得格外響亮,程月臉色蒼白的看著自己收回仍然在發抖的手,「東盛,誰都可以誤會我,誰都可以這麼說我,只有你是最沒有資格的那一個!」程月看著他的面容上浮現出清晰的指痕,眼中的淚卻越來越多,他的臉漸漸模糊。
她用手背抹了眼中的淚,「蘇夢涵回來,錦銘知道,何超知道,只有我不知道,那時你有沒有想過告訴我?當你和她在醫院里姿態親密的摟在一起而缺席爺爺的壽宴時,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當你過年第一時間祝她新年快樂時,你有沒有想過對坐在你身邊的我說一聲新年快樂?當你情/人節送她代表永不磨滅的紫色郁金香時,你有問過我喜歡什麼花麼?當爺爺去世那天晚上,你不是問過我有沒有第一時間想到你,我現在告訴你,那天我第一時間打了你的電話,但是蘇夢涵告訴我你們剛忙完,你在洗澡,我不知道凌晨三點為什麼你的電話會被她接起?而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的妻子。而你事後又何曾想過給我一個解釋?」
看著東盛的臉色從驚訝到沉思又到青白一片,程月以為自己已經毫無知覺的心又開始疼痛「東盛,你沒有資格來質問和沐師兄清白的我。」
東盛努力消化掉程月口中的話,過了許久,他才張口,「小月……」
「你不用說了,我今天很累了,東盛,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如果可以下周四,我希望能帶你去見一人,當著他的面,我們把話說清。而這之前,我們不要見面了。」程月不知是自己無法忍受身體的疲憊,還是在逃避,她甚至害怕他下一秒會告訴她,「小月,我一直愛的都是蘇夢涵。」
她越過東盛,往程家大宅走去。
而東盛的臉隱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只有抿緊的唇說明著他此時的心情。
程月只是想兩人都冷靜一下,然後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她準備告訴他自己的感情,而她也想知道他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她不想再去猜他的心思,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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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她期待的那樣,那天晚上從大院分開之後,兩人誰都沒有主動聯系對方。
周四晚上,程月送吃過晚飯的父親出門,程衛東看了一眼女兒,「明天早晨我來接你?」
程月搖搖頭,「爸爸,我明天要先去單位一趟。」明天有個重要的稿子存在了公司電腦里,她要趕去處理一下。
「好,那到時我讓小宋到你們單位樓下等你。」見她要拒絕,程衛東/寵/愛的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別跟爸爸爭了,你最近臉色太差,本來就不胖,現在更瘦了,爸爸心疼你。」
「好,那到時我給宋大哥打電話。」程月點頭,將父親送上車。
第二天一早,程月趕去了辦公室,她一邊開電腦,一邊問旁邊悠閑喝茶的黃珍,「財經組那邊怎麼了,剛剛我經過的時候听到一群女人在嘰嘰喳喳?」
「哦,沒啥,只是她們的又一個男神形象破滅了。」黃珍倒是很淡定。
「哦,又是哪個男神?」程月難得八卦,財經組那群女人經常對著成功男人YY,她們都見怪不怪了。
「啪」的一聲,一份娛樂小報甩到程月桌上,「今天的頭版,據說是這個記者在倫敦休假,偶然拍到的照片,昨天晚上傳回來,今天就上了頭版。」
程月低頭看了桌上的報紙,頭版上醒目的紅色大字赫然寫著《東旭集團老總倫敦密會PDD美女高管疑與程氏千金婚姻亮起紅燈》下面便是幾張照片,照片上東盛少見的一身休閑裝,而蘇夢涵則是一身相同色系的衣服,第一張照片是東盛與蘇夢涵相攜走出酒店的場景,第二章照片是兩人在泰晤士河河畔漫步的照片,第三章照片是東盛輕吻蘇夢涵額頭的照片。
報到下面寫了什麼,她已經看不到,「嘖嘖,說起來這個東盛原來一直被財經部那群花痴女人奉為世紀好男人典範,說什麼只有之前他在東旭影業任職時,都少有緋聞,而幾年前與程氏千金聯姻後,更是緋聞絕緣體,沒想到這次卻被記者逮到了證據,不過這個程氏千金到底長什麼樣子呢?這倒是外界好奇的,有的傳言東盛的妻子貌丑無比,所以東氏和程氏都不敢讓她曝光,程月,說起來你也姓程。」黃珍在旁邊絮絮叨叨的說著。
程月忽然起身,「黃珍,我把主編今天要的稿子發你郵箱了,你等下幫我看下,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請假,謝謝你。」
說完不等黃珍反應,便沖出了辦公室。
程月沒有選擇電梯,她一層一層的下著樓梯,二十五層,一層一層,慢慢的走,眼前的樓梯卻漸漸模糊,但是照片上那親密的兩人卻在她眼前放大再放大,還有那照片右下角顯示的刺目的時間︰是昨天。
終于覺得無法支撐,她滑坐在樓梯上,掏出手機,撥打那個爛記于心的號碼,「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換了另外一個號碼,依舊是機械冰冷的女聲。
樓梯上的兩灘水漬越積越多,她換了最後一個號碼。
「您好,東旭集團總裁辦公室。」這次終于是個依舊甜美但是不再冰冷的聲音。
「我找東盛。」
訓練有素的秘書楞了幾秒,才回答到,「這位女士,不好意思,我們東總不在。」
「呵呵,原來是不在,我只想知道,他現在人在哪里?」程月覺得痛的連腳趾都蜷縮起來。
「女士,請問您貴姓?」秘書依然盡責的問,但是聲音已經明顯的冷下來幾分,明顯是將程月當成了糾纏東盛的無聊女人。
「叫陳海凌來接電話,就說我是程月。」程月只是想確認,只是想讓自己更死心。
電話靜了一會兒,很快被接起,「程小姐,您好,我是陳海凌。」
「陳秘書,我只想知道,東盛現在人在哪里?」
陳海凌是自上次程月來過東盛辦公室後,少有的東盛公司知道她與東盛關系的人。
拜公司的一群東盛後援團女人所賜,她自然是看到了早晨的那份報紙,而她猜想程月此時的問題應該也是與這份報道有關,但是她也不知情,只能實話實說,「東總周一去了倫敦,昨天夜里回來的飛機,但是據說天氣不好,所以到法蘭克福轉機,現在應該還在飛機上,程小姐,至于那份報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東總會和蘇總在一起……」
「謝謝你陳秘書。」程月打斷陳海凌的話,她害怕從別人口中听到一點點的憐憫,她已經可憐至極,不必再讓別人來提醒她的可憐不是麼。
那天晚上他臨走時,點頭答應他們之間今天的約定,但是他卻轉身去另外一個城市尋了另外一個一直被他妥善安放在心里的女人,倫敦,倫敦,竟是倫敦,那是蘇夢涵留學的地方,那也是他們約定一起去留學的城市。而自己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個笑話。
程月將頭埋在膝蓋里,想要壓下心中滅頂的疼痛,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突兀的電話鈴聲在樓梯間響起,她抬頭,茫然的接起電話,「小月,你在哪里?爸爸在你們公司樓下。」程衛東的聲音在電話中響起。程月才想起今天是什麼日子。
她擦去眼中的淚,「爸爸,我這就下去,你等我一下。」
下了樓,便看到爸爸的奔馳車停在路邊,她走過去開門上車。
程衛東看到她通紅的眼楮,心疼的皺了皺眉,「小月。」
程月低頭輕輕說,「爸爸,沒事,我們走吧。」
黑色的奔馳緩緩朝市區外行進,最終來到位于B市市郊的一處墓園。
今天是梁素梅的忌日,今天是梁素梅離開這個世界十五年的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愛一個人好難》BY蘇永康
站在天秤的兩端
一樣的為難
唯一的答案
愛一個人好難
東少爺的智商很高,情商都用在了面對客戶,面對下屬,面對其他人身上,他的愛情情商實在是low,所以讓自己吃盡了苦頭,也讓小月吃盡了苦頭!
今天是周末,小7終于搞定了搬家的事情,下面的時間除了加班就是安心碼字了,吼吼,周末,今天提前更,小月妹妹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