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無期 第37章 相愛很難

作者 ︰ 七分塵

今天是梁素梅的忌日,今天是梁素梅離開這個世界十五年的日子。

墓碑上梁素梅笑的溫柔恬靜,程衛東將鮮花放在墓前,程月則為母親擺上祭品。

程衛東從口袋中掏出一方潔白的手帕,輕輕擦拭了梁素梅的照片和墓碑。擦完後,他注視著照片上妻子那雙漂亮的眼楮,「素梅,我和小月來看你了,平時都是我一個人來,你總是嫌棄我不帶女兒,今天我把女兒給你帶來了。」說完,眼眶竟然微微發紅。

程月則是淚如雨下,她跪倒在母親墓前,輕聲叫著「媽媽」

程衛東將手搭在女兒肩頭,輕輕握緊。女兒十二歲失去摯愛的母親,這些年每到今天,她總是會在母親墓前潸然淚下。而他何嘗不想念那個溫柔的女人,當初……

過了許久,天空竟然開始有些陰沉,看著女兒蒼白的面容,他將程月從地上拉起,「素梅,我帶女兒回去了,下次我再來看你。小月跟媽媽說再見。」

程月抬頭,「爸爸,你先回去,我還有話跟媽媽說。」

「小月,你……」程衛東勸說的話卻在看到女兒那雙跟妻子酷似的眼楮時,沒了下文,看著程月倔強的眼神,他將手中的傘遞給女兒,「看天氣快要下雨了,你等下就趕緊回去,我自己打車回去,讓小宋在墓園門口等你。」

看了父親的腿一眼,她搖頭,「爸爸,你坐車走,我等下打車回去。不用擔心我,你的腿更難受。」

程衛東點頭,叮囑女兒早點回去後便離開了墓園。

而程月在程衛東離開後,終于忍不住,跪倒在母親墓前,痛哭出聲,「媽媽,媽媽,小月心里好苦,好難受。媽媽,我本想帶他來的,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以您女婿的身份來看過您,我以為今天我可以約他來,但是他還是沒有來。

媽媽,你知道麼,爺爺去世時,女乃女乃說,這世上從此再沒有一個人會像爺爺那樣疼她愛她,媽媽,你知道那時候小月多麼羨慕麼。媽媽,雖然你沒有告訴過我你和爸爸的故事,但是我知道,你和爸爸是深深相愛的,愛與被愛都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可是小月卻從來不知道。

媽媽,我覺得好累,從初見他到現在,整整十五年的時間,我最好的年華都用來愛他了,如果媽媽還在一定會罵小月傻丫頭吧。小月是傻子一個呢,天真的以為,有的人,有的事情,只要堅持,就會得到。

媽媽你曾經給小月講過《麥琪的禮物》,妻子賣掉一頭秀發,給丈夫買了表鏈,丈夫賣掉懷表,為妻子買了發梳,媽媽你說雖然最後兩個人的禮物都變成了無用的禮物,但是正因為他們彼此真愛著對方,所以願意傾盡自己所有而為了對方。可是媽媽,如今小月傾盡了整個青春和身心,卻依舊看不到他的轉身,卻依舊走不到他心里。

媽媽,小月本想今天約他來這里,想當著媽媽的面跟他說清楚,告訴他小月的心意,想要問他是不是還愛著蘇夢涵,想要听他的一個解釋,但是看來小月已經不用問了,他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媽媽,小月累了,真的很累了,怎麼辦?」

天上不知什麼時候飄起雨絲,開始本不大,但是後來卻慢慢的淅淅瀝瀝下了起來,四月底的春雨,帶著一絲絲涼意侵襲著這片土地。

空曠的墓園除了雨聲,顯得安靜異常。不遠處一對身著黑衣的小情侶打著傘挽手步下台階,突然女生臉色白了一下,抱緊了男友的胳膊,「阿良,你看那邊,是什麼東西?」

男友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座墓碑前,貌似是一個人影伏在濕漉漉的地上,沒有任何動靜,男生也有些緊張起來,但是畢竟男生膽子大些,他將傘交給女友,讓她站在原地等,自己快步走了過去。

離近了才看清,是一個女人伏倒在地上,他輕聲叫了一句,「小姐,小姐,你還好吧?」

但是地上的人卻沒有絲毫反應,他這才叫了女友過來,一起上前,將人扶起,卻發現對方臉色蒼白,渾身冰涼已經昏厥過去,看著墓碑前的鮮花和祭品,兩人猜測應該是來祭祀親人,卻忍不住悲痛昏厥。

兩人試圖叫醒她,卻發現無果,女孩只好模了模她的口袋,將她的手機掏出來,好在程月的手機沒有上鎖的習慣,女孩很快從通訊簿中找出「爸爸」,將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女孩也不羅嗦,上來便自報家門,「您好,我們在XX墓園,發現您的女兒昏倒了。」

回到公司正在開會的程衛東听到這里,臉上的血色一下子退了下去,他踉蹌著起身,沒有理會後面被他帶倒的座椅,在屬下驚訝的眼光中,他一邊快速往外走一邊說著,「麻煩這位小姐將小女送到聖安醫院,我馬上趕到。」

程錦銘跟了上來,「大伯,小月怎麼了?」

「小月在你伯母墓前昏倒,被陌生人看到,我已經拜托他們現將小月送到聖安醫院,我這就趕過去。」

程錦銘面色一凜,「我跟您一起過去。」

兩人趕到醫院時,程月也剛剛進急救室不久,而急救室外一對情侶正守在外面,而女孩的手上還拿著程月的手機。

程錦鋒走到兩人面前,「請問是兩位將我妹妹送到醫院來的麼?」

男生點點頭,「我們當時在墓園發現她時,怎麼都叫不醒她,只好通知了你們,然後將她送到醫院來。」男孩斟酌了一下,有句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程衛東上前向兩人鞠躬,「真心感謝兩位的幫忙。」兩位年輕人連忙擺手,並將程衛東扶起,程衛東抬頭,看了一眼程錦銘,程錦銘立刻明白了伯父的意思,到一旁打電話安排去了。

不一會兒,林醫生便出現急診室外,看到面帶焦色的程衛東,他上前一步,「衛東,我听錦銘說了,你先別急,我進去看看。」

程衛東點點頭,看著林醫生進了急診室。而兩位小情侶也被程錦銘恭敬的送了出去。並安排好人重謝兩人。

過了許久,林醫生走了出來,他走到程衛東面前,「衛東……」

見林醫生神色猶豫,程衛東著急了,「林醫生,你就實話實說吧,小月怎麼樣了。」

「衛東,小月醒了,但是孩子沒有保住!」看著程衛東和程錦銘臉色齊變,他不得不繼續說,「但是現在她流產後子宮內還有留存物,需要進行清宮手術,等下護士會將手術知情單拿來讓你們簽字,我們需要盡快給她做手術。」

林醫生拍了拍程衛東的肩膀,然後轉身準備離去,但是他忽然想起什麼,「衛東,是不是東盛還不知情,通知他吧。」

林醫生的話說完,程錦銘已經面色鐵青的走到外面去打電話,而程衛東則盯住急診室的燈許久。

素梅,我沒有照顧好女兒,沒有照顧好我們未出世的孫兒,如果早知她有了身孕,他無論如何不會讓她一人留在墓園。

******

當程月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接近傍晚,本來就有些陰沉的天,讓房間內顯得有些昏暗,而守在床邊的程錦銘見她醒來上前俯身看著她,「小月,醒了?」

程月轉頭看了看四周,卻發現自己是在一間病房里,而自己的左手還打著點滴。

程錦銘將床頭放高一點,讓她能呆的舒服一點。

程月許久都沒有說話,她記得自己是在媽媽墓前,後來下起了雨,再後來她便不知道了,而此刻醒來,不知為何心中會有一份空當當的失落感,好似什麼重要的東西丟了一樣。

見程錦銘和程衛東都一臉緊張的看著自己,她微微笑了,「爸爸,錦銘哥哥,你們怎麼這麼緊張,難不成我得了什麼不治之癥?」

「小月,不要胡說。」程錦銘低喝自己的妹妹,但是他總覺得哪里不對。

程衛東正要說話,這時病房門開了,帶著口罩的護士推著車子走進來,「病人醒了吧,要清洗了,男家屬回避一下吧。」

程衛東和程錦銘兩人一愣,繼而看了一眼程月,然後向病房外走去。

「哎,那個病人老公留下。」不明白三人關系的護士理所應當的認為了程錦銘是程月的先生。

「那個護士姐姐,他們是我父親和我哥哥,我需要做什麼清洗,他們不能在場麼?」病床上的程月為兩人解了圍。

護士拿眼掃了掃三人,「行了,那你們兩位男同志就先出去回避一下吧。」

程衛東與程錦銘出了病房,程衛東問程錦銘,「聯系上東盛沒?小月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在哪里?」

程錦銘臉色難看的搖了搖頭,「他的秘書說他周一因為那件融資案去了英國,本來是昨天晚上的飛機,但是因為一些狀況飛機晚點,不得不到法蘭克福轉機,但是電話一直不通,估計還在飛機上。」

程錦銘現在終于知道剛剛程月奇怪在哪里了,可能程月與東盛都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而病房內,程月問開始戴手套的護士,「護士姐姐,請問您一下,我要做什麼清洗呀?」

護士看了她一眼,涼涼的開口,「你不知道自己流產了?」

作者有話要說︰《相愛很難》BY張學友&梅艷芳

生活其實旨在找到個伴侶

面對現實熱戀很快變長流細水

可惜我不智或僥倖

對火花天生敏感

不過兩只手拉得太緊

愛到過了界那對愛人

同時亦最易變成一對敵人

婚姻一不小心就走到了盡頭,東少爺請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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