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顏雪暮色白 37.神界灰暗史記

作者 ︰ 花未名@

那時候,神界將沙羅關了起來,後幽冥界主易水寒將其救走。

後來,沙羅歸來,已有身孕。天界一片惶恐,恐其月復中的孩子乃是幽冥界主易水寒之子,但是花無未卻一口咬定這個是自己的孩子。本來天界也打算認了的,畢竟沙羅從小到大都是一個惹人疼愛的活潑孩子,更沒有犯下過什麼罪孽。

但是沙羅自有孕以來,嗜血加重,身體日益憔悴,就像那個孩子在吞噬她的生命。這個時候澈將成年,將承帝位,父神照例為其卜算,卻發現沙羅的孩子會是個女孩,而且將成為澈的天劫。

上位者們大亂,最後一致決定要殺掉這個孩子,卻招到父神的反對。

父神說,這個孩子的母親雖然是荒謬的出生,但這個孩子卻是身負天命而出生,豈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死掉的。況且她命中注定身份尊貴,原本這兩個人如果只是一般的仙者,也無非是一段兒女情長之事,但澈卻偏偏是執掌著上界帝位之人。當時青丘歷來帝位者皆會陪著天君一起修行,以幫助天君歷天劫。于是當時青丘的聖女便決定讓自己的孩子來替天君擋此天劫。

那個時候的原慕白還只是個孩子。

他亦是自出生便能力出眾,天界的老夫子們在他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就被他逗得團團轉。原本眾人都以為他會成為最杰出的的副君,輔佐澈成為最杰出的天君。可惜,命運弄人。

父神問自己的弟子原慕白是否願意的時候,還是孩子的他根本就不懂什麼是兒女情長。他再怎麼少年老成,也不過是個孩子,他說,青丘歷來的帝君本來就是難逃情劫,由我來替天君歷這情劫也沒什麼,這本來也該是我青丘的天職。

可是篡改天命,尤其還是即將繼位為天君之人的命道,豈是那般簡單的。

于是上位者們做了全盤的應對措施。首先,澈的情劫由原慕白來受,然後想辦法殺了那個孩子,接著抽了澈的情絲,澈再也不會愛上哪個女子。

後來那個孩子還未出生便死掉了,沙羅偷跑去了幽冥界,想要復活自己的孩子。

後來也不知沙羅用了怎樣的方法,保住了那個孩子的一絲魂魄。後來那個孩子是用的沙華孩子的身體做的容器,勉強支撐著在幽冥界活了下來。

後來原慕白在幽冥界遇見了那個將死的孩子,果然愛上了她。

然後他去求父神。

父神得知那個孩子還未死去,久久地沉默不語。

那個時候,原慕白年紀輕輕便已為上神,乃是父神的得意門生。他對原慕白說︰「你可知歲月的殘忍,你會看著她不停轉世,不停愛上不是你的人,然後生老病死。」

原慕白︰「我願意,只要她還可以活著,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父神便只是嘆了一口氣,應了他的請求。

而父神終因過多干預天命,早早便羽化,只留下尊上一脈。這世間最後的留著父神之血,可以篡改天命之人。

先父終于講完這段前塵舊事的時候,臉色憔悴︰「我雖然早已料到篡改澈的命道,必然會有許多意想不到的麻煩,但是父神竟會受那麼大的反噬卻是沒有料到的。這些年來,青丘帝君原慕白生生世世受這情劫之苦,我亦是十分不忍,他畢竟是為了我兒才受的這磨難。而且澈這些年來對後宮亦是非常不上心,至今沒有孩子。父神之前囑咐,切不可將此事告訴尊上,只怕尊上會重蹈覆轍。」

尊上手拈一杯茶,冥思,後低語︰「可惜你們雖然改了天君的命道,干預了花暮顏的命道,這個女子的命道卻非得夠稱得上紅顏禍水才會罷休。她千萬年來轉世,雖受情劫之苦,卻不過是一世便會忘卻,我看過她的記憶,雖有混沌,卻比常人清澈許多,當是沒能有前世的記憶。而遇見她的男子也會陪著她受這情劫之苦,尤其是那些天地間舉足輕重的人物,因其命道尊貴,常常即使轉世也還會留有記憶,難逃情劫之數。我看那些人也同樣是在替天君應劫,只不過原慕白猶甚,畢竟大部分的劫都是他來應的。」

先父面有憂色︰「那何時方休?」

尊上站起來,望著天際的浮雲︰「父神為什麼要篡改天君的命道,不就是因為這天劫注定逃不過麼?」

尊上喟然長嘆。

這世道何其捉弄人。

你越是得天獨厚,才華非凡,便越是招天妒。

你看起來越是命道尊貴,得天地庇護,一旦受難,卻又越是比常人更要能受得了殘酷。

天君回宮的時候面色很是糟糕,白得一塌糊涂。

司明君喚人為天君煮了一壺好酒,擔憂地問道︰「天君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不是說去找先父有事商談麼?」天君只是杵著自己的額頭,陰沉著臉,一聲不吭。

司命看慣了精力旺盛過度的天君,哪見過天君這般沉悶。他小心地為天君添酒。

天君一飲而盡。

司命這下頭就大了,天君果然有心事。

司命說,要不我讓天妃過來。天君冷冷地瞥了司命一眼,司命再不說話。

「此次三界大會,你看青丘帝君堪為副君麼?」司命擦擦額頭的冷汗,真是伴君如伴虎啊︰「青丘帝君歷來都是副君的最佳人選。」天君又灌下一口酒︰「即使他現在身受情劫?」

司命︰「到目前為止,青丘帝君的情劫都只是折騰他自己而已。況且還有天君在呢,青丘帝君為副君最是平衡各方勢力,而且不用擔心,青丘向來對天界忠心。」

天君抹了一把臉,輕笑,死死咬住兩個字︰「忠心?的確很忠心。」

司命擔心地望著天君,天君許久都不說話,然後他終于听到微弱的聲音︰「我乏了,你下去吧。」

司命很听話地退下,待到最後的時候,司命還是猶猶豫豫地又走回來問︰「天君?你沒事吧?」

天君只是淡淡地說︰「我沒事,你下去吧。」

司命才不安心地走掉了。待到司明君終于滾蛋了,天君雙手緊握,眼楮不知道望著哪里,然後終是全身放松下來。

遠處,一道光劃開,頓時山崩地裂。

天君低笑,然後仰起頭,神色輕蔑至極。

然後他喚來自己的左右手青龍,對他說︰「去幫我查一查花暮顏,現在在何處?」青龍倒是頗有困惑︰「以天君之力都無法窺探?」天君站起來,還是那般慵懶的樣子︰「這世間,總有我無法插手之事。你此行需多加小心,切勿讓他人得知我讓你調查花暮顏。」

青龍點點頭,然後一條青色的龍消失在天際。天君神色復雜,揚一揚衣袖,難得來了心情,竟然去了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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