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回到天涯海閣的時候,暮顏已經入睡。
尊上望著床榻上安靜地睡著,宛如嬰兒一般的暮顏,緩緩地走向床邊。
父神是為什麼要救下她呢,又為什麼要篡改天君的命道,雖然這個人命貴,的確難以除掉。
但是,父神若是出手的話,明明可以簡單明了的。他們的使命不就是四界的平衡麼?為什麼要把事情搞得這麼麻煩。
尊上的之間閃爍著青色的光芒。
這些時日,他替她看過,有時候竟然會看不清她的未來,他本來不敢相信,他的命數會跟她有交叉。
他可以知曉他人的命運,卻無法知曉自己的,以及與自己命運有所交叉之人。
他本來不願意相信,這個人可能會妨礙他的。
但是听先父所言,被父神動過命數之人,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最安全的方法,就是讓這個人干脆消失。
尊上揚起手,指尖冰冷的光在夜色里竟然還有幾分淒美的味道。
尊上的手靠近暮顏,這是他的使命,這世間最合格的儈子手,父神已去,便只余下他了,他只要輕輕地將手劃過去。
夜色里,安靜得不像話。
突然,暮顏一聲囈語。
「尊上。」
尊上的手停在半空。
「我害怕。」
尊上的手輕輕地放下。
尊上突然便想起,漫天飄舞的白色,明明長得就像一個孩子的暮顏輕輕地笑著,說想要弄髒他。
這世間,所有人都覺得他高高在上,所有人都認為他神聖不可侵犯,只有這個人,沒有把他當做神。
這個人,還是個孩子。
小孩子都會固執地想要玩具,而不去管是否能夠得到。
尊上轉身離開。
夜色里,暮顏就像感覺到了什麼一般突然醒來,突兀地看著還來不及離開的尊上,暮顏一陣尖叫。
暮顏抱著被單,臉被羞得通紅,指著尊上︰「你個變態,大半夜闖進女孩子的房間,虧我平時看你正經得很,原來是個悶騷男。」
尊上真是百口莫言。
暮顏卻不肯罷休,從偷香竊玉到無恥yin賊,引經據典,博古通今,無所不能。
尊上也難得吊兒郎當一次︰「你覺得你投懷送抱,我會要?」
這絕對是侮辱,暮顏也不管什麼女戒了,直接穿著褻衣就跳下床,氣得拽著尊上的袍子︰「我有那麼差麼!你有沒有搞錯!」
暮顏想起了被鳶鳳一腳踢下床的悲慘往事。
尊上的雙眼突然被一只手遮住,溫熱的手指輕輕試探地觸踫著他的薄唇,然後又逃開。
暮顏躲進被子里,悶悶的聲音傳來︰「啊啊啊,我敗給你了,滾吧。」
暮顏輕輕踫踫自己的嘴唇,咦?
那就像果凍一般的觸感?
暮顏郁悶了,人長得不如別人,連手感都比不上。
暮顏拍了拍發燙的臉頰,真是,調戲人真不是件容易事。
次日,暮顏看著尊上,果然越發覺得他看起來美味可口,喉嚨里一陣一陣地欲求不滿。
于是暮顏開始越發不尊重尊上了,先是動不動就抱著尊上,聞他身上的味道,後來得不到滿足了就開始扒衣服。
尊上一開始還訓斥他,後來也麻木了,習慣是多麼可怕的東西,尊上莫名其妙便適應了暮顏的觸踫。
兩個人仿佛都忘了這舉動是多麼驚世駭俗。
這天暮顏又開始難受了,她看著他白花花的脖子,仿佛可以看到薄薄的皮膚下,血液的流動。她想了很久該怎樣描述自己的難受,突然便想起了現代男生們青春發育期的躁動。
暮顏很正經地說︰「尊上,我難受。」
尊上沒反應。
暮顏漲紅了臉︰「就像,就像。」
尊上繼續看小人書。
暮顏徹底豁出去了,不要臉了。
「就像你們男人看見**的女人會難受一樣。」
尊上繼續翻頁。
暮顏終于被點燃了。
「尊上,原來你是無能麼?」
尊上抬起頭了,果然,沒有男人不介意這個。
尊上︰「什麼無能?」
暮顏撲街了,漲紅了臉︰「就是沒辦法生小孩。」
尊上︰「我的確沒辦法,這就是無能?」
暮顏听見理智幻滅的聲音,她的臉徹底被沸騰的蒸汽湮滅。
「沒有辦法讓女人生小孩。」
尊上的表情竟然凍住了,然後非常難看地放下書。
「花暮顏,你再說一遍。」
暮顏立馬慫了。
「那啥,沒有,你能讓女人生很多的。」
尊上這下臉上的表情終于裂開了。
「成何體統!」
暮顏委屈極了︰「誰讓你半天都听不懂,我看見你就好難受。」
「那回去。」
暮顏都要哭出來了︰「看不見更難受。」
暮顏抱著尊上的袍子開始吵鬧,尊上無奈地望向遠方。
原來女乃爸是這般痛苦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