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父神他還在等你。」
雪霞仙子的身體一陣僵硬,她笑笑︰「尊上,干嘛開這樣的玩笑。你以為我沒有找過麼?這麼多年,我上黃泉,下碧落,這世間是真的是沒有一點父神的氣息了。」
「那你還在期待什麼?為什麼不肯離開長白山。」
雪霞仙子的臉色變得蒼白,她到底在執拗什麼呢?大概是那個人說過的話吧,他說如果有一天我們的緣分將盡,我一定會跟你道別的。
可是父神還沒有跟她告別。
「他是真的在等你,他也是真的死了。父神他要回到創世之神身邊去,他要在煉獄之苦中忘卻這里所經歷的的一切,直到一切都消散,他才能得到解月兌。」
雪霞仙子搖搖頭︰「我不去。」
尊上︰「你若不去,他就會一直受煉獄之苦,他的魂魄已經完全毀滅了,再無可能重入輪回之道,你跟他已經結束了,只剩下他對你的最後的執念,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他一直受煉獄之苦麼?」
雪霞仙子淚眼婆娑︰「那我也不去。」
她拽著尊上的胳膊︰「尊上,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殘忍,如果我放過了他,那麼我怎麼辦?我一個人在這里,如果連他的執念都沒有了,我還能靠什麼活著。如果這是唯一可以將他留下來的方式,就讓他一直受煉獄之苦吧。」
尊上看著雪霞仙子︰「父神已經死了。他的神魂都已經回到創世之神身邊去了,變成了另一個人,在你我都不知道的地方,只是留下了一點對你的執念,然後就得一直一直受著折磨。這根本就沒有意義了。他已經不愛你了,現在的他已經不愛你了。也許,甚至,他都已經不記得自己在執念什麼了。」
雪霞仙子轉身︰「所以,你才會這樣對待這個孩子麼?尊上,你和父神都是自私鬼,愛的時候不會珍惜,走的時候還想一干二淨,沒那麼簡單,我不會去見他的。」
尊上安靜地望著昏睡的暮顏︰「沒有,我只是在等著她的決定。」
暮顏醒過來的時候,躺在大片大片的綠色上,她拍拍自己的腦袋。
對了,她想起了。她剛失戀了,跟她好上沒多久的男人被派去了伊拉克,她去喝了酒,然後看見了一個大美人,然後,然後,她就不記得了。
暮顏從地上爬起來,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被她忘記了。
她一個人在廣袤的綠色里走走停停,竟然恍若走進了世外桃源。
無數的桃花在風中飄揚,在那漫天飄舞著的粉紅色中,一個衣著艷麗的男子正吊兒郎當地懸浮在半空中,繡著大片大片紅色花朵的錦緞就像在桃花中盛開的雲錦。
暮顏仰頭,手輕輕在眼前張開,那漫天的粉紅仿佛要從指間的縫隙蔓延進來。
男子望著突然闖進自己桃源的暮顏,有了片刻的失神,然後一個低低的俯沖,從半空飄揚而來,就像一場粉紅色的風吹過暮顏的身邊。
男子挑起暮顏的下巴,眯著眼楮,語氣輕佻︰「叫什麼?」
被陌生男子的手指接觸的皮膚開始發燙,暮顏一陣窘迫︰「花-花暮顏。」
男子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他挑了挑眉,非常**地掃視著暮顏。
然後,他開始大笑,甚至在地上打起滾來︰「就是你麼?那個傳說中會是我今生情劫的人就長這麼個熊樣?開什麼玩笑!」
暮顏一听這話就不樂意了︰「你什麼意思?」
澈拍拍暮顏的胸,又捏捏她的臉,用非常嫌棄的語氣說︰「我說,好歹也給我安排一個好一點的貨色啊,要胸沒胸,要臉蛋沒臉蛋。」說著澈竟然還模了模暮顏的腰︰「這是水桶麼?」
暮顏還沒有緩過神來,澈已經摟著暮顏的腰︰「走吧,跟著本大爺有肉吃,日子真是太無聊了,終于找到了可以玩的樂子了。」于是當澈抱著暮顏以非常夸張的速度騰空而起時,暮顏暈了過去。
等暮顏醒過來的時候,澈已經是左擁右抱,怡紅樓的姑娘們恨不得把澈身上的肉都啃下來。
暮顏也不搭理他,自顧自地喝著酒,半盞酒下肚就已經微醺了。她推開窗戶想換換氣,結果望著樓道里各種美女衣裳半解,展台上歌舞升平頓時就亢奮了。
她舉著酒高唱︰「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她沖著澈輕笑「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澈倒是沒料到,這個花暮顏竟然還是個小才女。
只見暮顏腳踩浮雲,一個人晃蕩到展台上,竟然抱著美女開始跳起艷舞來,那腰扭得跟水蛇一樣,玉足**,在低空中蕩來蕩去。
台下的肥豬們頓時亢奮了,他們何時見過這般有風情的女子。
怡紅樓的媽媽真是哭笑不得,忙不迭地跟各位大爺解釋,這個姑娘不是怡紅樓的。
眼見著喝醉了的暮顏已經打算開始月兌衣服了,澈腳下輕點,終于攔住了某個發瘋的女人。
台下的男人們哪肯願意,眼看著場面就要失去控制,只見暮顏輕輕推開澈,來了一段小清新的舞蹈,還很莊重地向澈鞠躬。
這還是她為了那個遠去的男人去學的,她望著澈︰「你去吧,千山萬水,為君送行,終須一別。再也不見。」
台下的男人們哄笑︰「小娘們,爺喜歡你,別跟著他了。跟著爺,吃香的喝辣的。」
暮顏搖晃著搖搖頭︰「就憑你們。」暮顏嗯了一聲,渾身酒氣「本小姐還看不上。」
一只肥豬正打算伸出手,澈已經抱著暮顏騰飛到三樓,剩著一群也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在樓下罵罵咧咧。
澈猛地給暮顏灌了幾口茶,拍拍她的臉︰「發什麼酒瘋呢?」
眼看著樓下的人就要沖上來,澈打開外窗,摟著暮顏騰空而去,夜晚的微涼終于讓暮顏有些清醒過來。
月色下,一個白衣飄飄的美男子抱著她,足下輕點,踩過湖面,飛花,綠樹,終于在一個涼亭停了下來。
暮顏問他︰「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澈倚著涼亭的柱子,吹著夜晚的涼風,紅唇微啟︰「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