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近百里確定沒有人跟來,何一凡再保持不住登天步的灑月兌和飄逸,落在地上時候整個人竟是差點跌倒。
在一山頭之上站定,黑衣黑袍的陸昧瞬間變成了兩個人,一襲白衣的何一凡,黑衣黑袍的羅雪,只是這刻,何一凡本就蒼白的臉龐上更是沒有一絲血色。
為了瞞過張府眾人,何一凡先是以**力隔絕兩人的氣機並幻化出九幽血氣,然後附身羅雪之上並以羅雪的身體施展出聖教絕學登天步,極其消耗心神和法力,尤其是與張達的一擊,看似輕松卻是極大的消耗著何一凡的心神。這刻,以何一凡的心性也覺得極其空虛,再不能保持合二為一的默契。
站定之後,看天際微亮的月牙,何一凡並不確定是否騙過有笑面虎之稱的張達,卻也明白再這樣下去,即便遇到張府的阻攔也沒有一拼之力。不敢有任何猶豫,何一凡抱著羅雪尋得一洞穴,簡單布置過後便開始運功調息。
不知過了多久,猛然驚醒的何一凡兩眼中爆射楚兩道寒光,神思一動人已消失在洞穴中,唯有一襲黑衣黑袍的羅雪還枯坐在原地。
闖入之人也是一襲黑衣,看到地上「陸昧」明顯吃了一驚,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冰冷著聲音說道︰「你是誰?」
半響不見枯坐在地上之人回答,黑衣黑袍人頗為不滿的發出一聲冷哼,再次叫道︰「再不說話,就休怪老夫不客氣了。」
有人回答,對此,黑衣黑袍人明顯有著惱怒,抬手間手上已多處一柄長劍。散著腥臭味的長劍,明顯沾了劇毒,令人聞之欲吐。
依舊不見坐在地上之人有任何動作,黑衣黑袍人又是一聲冷哼後長劍便斬了出去。瞬間,長劍便斬到了羅雪頭頂,而就在此刻,一團黑色光霧浮現在羅雪頭頂,以致黑衣黑袍人的長劍再難寸進。
出手的自然是何一凡,不過他並沒有現身,而是將九幽血蓮放置在羅雪頭頂。當長劍斬上血蓮的一瞬,何一凡凝聚起的血煞之氣便沿長劍逼入黑衣黑袍人體內。頓時,修為並不是很高的黑衣人直接吐出一口鮮血,身體更是控制不住踉蹌著後退。
看黑衣人穩住身體,何一凡嘶啞著聲音說道︰「說,誰讓你進來的?」
黑衣人也是被逼進來的,看面前端坐之人不好惹,立即放低了姿態低聲說道︰「這位前輩,小的也是被逼進來的,還望前輩饒命。」說完之後,黑衣人猛然感受到一陣寒氣和殺氣,整個人不由向後退去,同時大叫道︰「前輩,小的真無心打攪前輩,這就離去。」再次退出一步,黑衣人又是一口鮮血吐出,整個人更是摔倒在地,就此氣絕。
這次,何一凡並沒有出手,而是將剛才逼入黑衣人體內的血煞之氣引爆開來,以黑衣人的修為根本抵擋不住這股血煞之氣,連魂魄都沒能幸免。
斬殺黑衣人之後,何一凡並沒有現身,而是嘶啞著聲音說道︰「閣下既然來了,怎麼還不現身,莫非還想陸某出手相請嗎?」
當何一凡的話落下,隨著一陣起伏不定的空間波動,一襲灰衣的張三出現在何一凡身前。
望著端坐在地上的黑衣黑袍人,張三神情平淡的說道︰「張某已經現身,閣下是不是也該出來了。」
這刻,何一凡並不確定張三是真識破他的身份還是用話來詐他,所以不曾現身而是用他所記憶的陸昧的笑聲哈哈大笑了兩聲,叫道︰「你這小輩倒也好笑,竟然敢對老夫如此說話,看來兩百年不見,很多人都將老夫忘了啊!」
話到最後,「陸昧」的聲音變得極其冰冷,其中更有濃郁的血腥之氣,直逼張三而去。
盯著黑衣黑袍的「陸昧」,張三眼中不由閃過一道寒光。他能感受到這股血氣中的沖天殺氣,便是身為殺手的他都不能凝聚起如此重的殺氣,尤其是這殺氣還是直逼他而來。
抵擋著「陸昧」驚天的殺氣,張三的神情並不曾有任何變化,依舊的平淡無奇,緩聲說道︰「閣下的殺氣之濃,天下少有,只是閣下忘了一點,殺氣也因人而異,雖然難以分辨,張三恰好能夠辨別出來。閣下的殺氣,與血月弟子一模一樣。」說到這里稍頓了下後,張三突然一笑,道︰「現在,閣下可以出來了吧!」
當張三的話落下,端坐在地上的「陸昧」竟是站了起來,同時間,更有一陣笑聲響起。這次並非陰沉嘶啞的笑聲,而是何一凡清越自若的輕笑,伴隨著輕笑聲,何一凡亦現出身形。
看到突然出現的白衣人,張三明顯認出了何一凡的身份,眼中有著掩飾不住的震驚,而就是這片刻的失神,一道劍光突現,直刺張三而去。
平淡無奇的劍勢,就是一個簡單的突刺,卻是帶起一股大道滄桑的韻味,還有一種歲月流逝的平靜,讓人生出不出抵擋之意。
張三是個殺手,在任何情況下總能保持戒備,只是見到何一凡時候太過吃驚以致心神失守,即便瞬間回過神來,可是盯著何一凡這一劍,張三也在心底暗嘆一聲好劍法。
不敢有任何猶豫,張三飛身後退的同時,手中亦多出一柄長劍,帶著一道凌厲劍芒斬向血劍。凌厲的劍芒,仿若暗夜中乍起的閃電,瞬間便斬在了血劍之上。
沒有聲響,沒有波動,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只是,借著反震之力後退的張三臉色卻是一變,本來古井無波的臉龐上浮現起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一劍刺出之後,何一凡並沒有追擊而是將血劍收了起來。望著張三,何一凡突然笑了出來,道︰「剛才一劍,以何某的修為,只能施展一次,不過,想來一劍也就夠了,你究竟何人?」也不容張三回答,何一凡又一笑後開口說道︰「給你三息工夫,不然,死!」
何一凡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剛才一擊中,借著兩劍相交的瞬間,將血劍內濃郁的殺氣種入張三體內,現在,只要何一凡心思一動,就可以引爆張三體內的殺氣。
張三自然清楚這些,只是,以他數百年的修為根本抵擋不住血劍的威勢,甚至,連魂魄都不能幸免。與何一凡對視片刻,張三沉寂是臉龐上竟浮現出一絲笑意,道︰「不愧是羅教主欽定的宗子,還真是好心機、好手段,張三佩服!」
說話間,張三的動作再次讓何一凡吃了一驚,因為張三竟是跪了下去,跪拜道︰「風衛張三叩見宗子!」
不同于剛才的戒備,這次,何一凡是真有些吃驚了,眼中更是射出兩道寒光。似自語亦或在問張三,何一凡沉聲說道︰「暗衛?」
抬起頭來,張三重重點了點頭,道︰「是,小的正是風門弟子。」
頓時,何一凡不由一陣沉默。何一凡自然知道暗衛,而且非常清楚。羅逸執掌聖教大權後便由慕容天宇來掌管聖教暗衛,而何一凡作為羅逸欽定的聖教宗子,又有慕容天宇陪伴百年,對于暗衛極其了解,所以,何一凡才能得到羅雪的消息並將人截走,只是,見到追殺自己之人竟然變成暗衛,何一凡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看何一凡陷入沉默,張三又是一拜後開口說道︰「小的並不知楚家追尋之人便是宗子你,得罪之處還望公子見諒。」
搖搖頭,何一凡開口說道︰「起來吧。你為何會追來,可是張達還有疑心?」
「謝過公子!」再次一拜後,張三才站起身來,緩聲說道︰「張達並不曾疑慮陸昧的身份,尤其是這個時候。至于小的追蹤而來,是因為不管血月弟子,還是陸昧,兩人身上的殺氣太過相似……」
看何一凡眼中閃過有趣神色,張三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開口解釋道︰「殺氣也是因人而異,雖然細微,不過張三身為殺手,恰能夠分辨出來。不管是血月弟子,還是陸昧,兩人的殺氣凝而不散清而不濁,而且極其霸道,讓小的感到心悸。」
輕哦了聲,何一凡開口說道︰「你倒也細心,不過,一凡不過是借了血劍之威罷了!」
搖搖頭,張三沉聲說道︰「劍閣天地血影四劍,每一柄都是不出世的異寶,公子能夠得到血劍並讓血劍認主,相信是天命所歸。」稍頓了下後,張三接著剛才說道︰「小的能夠追來,另外一個原因便是因為陸昧出現的太過巧合,尤其是張府正在大肆尋找一人,小的擔心此事影響慕容先生的布局,便想查探究竟。」
當張三的話落下,何一凡在片刻的沉默後開口問道︰「你可知道張府在尋找何人?」
听到何一凡的話,張三不由一陣疑惑,不過還是開口答道︰「不知,事情怪就怪在這里。這次,張沖幾乎是傾張家之力搜尋一人,只說是一女子卻不知相貌,唯有的線索便是可能與血道中人在一起,所以我們才會找上公子你。」
何一凡自然明白張沖不曾說出女子相貌的原因,若羅雪一事被聖教中人知道,那就不是張府對付羅逸的武器,而是在自掘墳墓了。點點頭,何一凡再次問道︰「你在張府多少年了?」
沒有絲毫猶豫,張三立即開口答道︰「啟稟宗子,小的自幼便在張家,有五百年了。」
輕哦了聲,何一凡繼續問道︰「那你何時加入的暗衛?」
這刻,張三將腦袋抬起來與何一凡對視著,道︰「自加入張家起,小的就已加入暗衛。」
頓時,何一凡又是一陣沉默,不是因為張三,而是驚訝于暗衛的實力。很快,何一凡便壓下心中的所有想法,道︰「你與我說說教中大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