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江夏陌生不再似從前,但是卻從他的身上聞到了日夜相思的味道。身體終究比心理更誠實,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我的腦海里甚至浮現了他和李優是怎樣親吻相擁,美妙結合的。仿佛是一陣熱血上頭,稍稍的憤怒輕挑我的神經。
那一巴掌似乎還含著我的怨恨,身體不停的在叫囂著,那一刻,我也明白,什麼是由愛生恨,原來愛這種東西,真的可以轉變成恨。
我還沒來得及道歉,下一秒,江夏就做出了他的選擇。柔軟的唇貼了上來,輾轉在我的唇上,美妙橫生,就像以前每個深夜夢到的那樣,真的發生了。
這一世,還能得到他疼愛的吻,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盡管現在這一刻,我沉淪在他的吻里了。他抬起手按住我的後腦,想讓這個吻來的更加激烈一些,可是我卻實在難以配合了。月事來的突然,一路擔心勞累,身體渴望太多,也就垮掉了。
撲騰一聲,江夏沒來得及抱住我,疼痛襲來,我早已倒在了洗浴室里,一切來的太突然。
「一北,怎麼了。」他灼熱的看著我︰「都是我的錯。我太魯莽…。不該,親你的。」
他急切的認錯,突然觸踫到我的笑點,「你有什麼錯?」
他有點窘迫,輪廓鮮明的臉也紅的不像樣子,眼神停在了一處不敢看我,他把我抱了起來,我抬頭看了下鏡子里的自己。
眼神迷亂,本來暴露的晚禮服被拉的更低了,隱約之間可看到忽現的女敕白。他抱著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早已蓄勢待發。
想到這,我的臉唰的一下,全紅了,天哪,這才是五年來,第一次見面。
他抱起了我,卻發現沒什麼用,月事這種事情,得我自己來。
「怎麼辦?」他窘迫的問我。
那一刻突然覺得好溫暖,這是在眾人面前高高在上,冷酷俊朗的國際巨星江夏,這一刻在我面前卻是如此的窘迫,就和一個平常人一樣。
他看著我的眼楮︰「明星和平常人實質上沒什麼區別。」
我大驚,他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以前太過了解了,我也不想看你的眼神就明白你的心。」他的話更多的是無奈,我也不想看你的眼神就明白你的心。
多年以後,江夏和我說,我最怕的不是感動不了任何人,而是自己投槍棄械,把自己感動的一塌糊涂,潸然淚下,然後旁人依舊冷淡,他感謝,那時候的我也淚流。
眼淚悄悄,我們熟悉到一個眼神就能領悟彼此的心,但兩人之間卻隔著千溝萬壑。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為什麼要在我最無助的時候離開這里?」他問我,眼神里滿是追究。
他以為我是放棄了,我是不愛了,我是個說走就可以走,說放下就可以放下的人。
我想跟他解釋,但那些話到了喉嚨眼,卻發現自己再也說不出口。
江庭山已經癱瘓在床,或許命不久矣,曾經雄霸一方的富豪求著兒子江夏回去看看他這件事,早已在小小的安城傳的滿城皆知了。
有時候,我會怪自己太懂事了,只是想我不應該再為江庭山不幸的晚年在畫上一筆悲慘符號了。
所以我跟江夏,依然近在彼此眼前,卻心隔千山萬壑。
我撥通了季茹的號碼,不再看他,也選擇沉默,給出的回答是,就當是我對不起你。
「喂,南街這邊有棟商業別墅,幫我送一套衣服還有月事用的東西來。」
末了,我還不忘加一句,「我在朋友家。」
是啊,最好的稱呼只是朋友而已。
剛掛斷電話,顯示有個未接電話,傅之言的。直到晚宴他出場的那一刻,我才明白,這是傅林歡為了給兒子找女朋友才舉辦的商業宴會而已,或者是其他的,但我已不願多想。
回撥,一秒後他接起了電話。
「我今天在晚宴上看到你了。」我單刀直入。
電話那頭的他明顯一愣。
「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很累。」我確實很累,身心皆疲。和他在一起我要承受來自四面八方的議論和惡意。而我對于他的那顆心,仿佛遠不足以應付這些,所以很累。
他沉默,在思索著什麼,也像在猜測這什麼。
「今天被江夏抱走的人是你嗎?」
「嗯,是我。」
就算是隔著電話,我還是能感受的到他瞬間冷掉的氣息,他像是自嘲一樣,「所以現在呢?」
所以現在是跟他走,還是跟我走。
「之言,我跟你說過,相信我不好嗎?」我告訴過他,江夏不算什麼,我在努力,如果後來非要為我和傅之言的分開找個理由,除了有個人不愛以外,更多的只是不信任。
他因為太愛,而害怕我回心轉意回到江夏身邊,我一次一次的讓他信任我,我跟江夏之間,隔閡太多太多,縱使再愛,只要傅之言在我身邊,我就會和他在一起。
「你走吧。」
我還沒掛電話,江夏冷冷的說了句,你走吧,失望遍布。
「之言,我先掛了,晚點再說吧。」傅之言還想再說點什麼,我草草的掛了電話。
沒什麼好說的,電話里看不見表情,不知道情緒。
「抱歉,讓你男朋友擔心了。」
「離開明珠大廈的時候,我不也是讓你女朋友擔心了嗎?我們扯平了。」女朋友自然指的是李優。
他猶豫著,咬著嘴唇,「她不是。」
「不是什麼?」隱含期待,一問出口,才發現愛意其實早已如泉涌,但我又不得不提醒自己這樣是錯誤的。
紅著臉,我裝起了冷漠,「當我沒問,等下我朋友來了我收拾好了就走。」
沒有什麼理由留在這里和他這樣說話,我們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是嗎?如今各自有了歸屬不是挺好的嗎?誰也不用去打擾這些好不容易換來的安分,我沒資格突然再進他的世界,他也沒有資格,畢竟害我失去青春的,總歸說到底,是他。
「你爸爸,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