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城下沉沉暮靄,穿過淡淡薄霧,終于離蕭胤起來起近,終于看清了即獵獵飛揚的北鍕王旗下,蕭胤的面容。
這是花著雨不熟悉的蕭胤l!甚至是,有絲陌生的。
不是因為他的一頭紫發,而是因為,他冷峭的眉,冷峭的眸,冷峭的俊美容顏。那一襲耀眼的北朝紫色王服,前襟上的繡金蟠龍朝天直八雲霄,怒
目利爪,仿佛隨時便能騰空而起,那氣勢和蕭胤一祥,凜然不可逼禮。
一身帝王之姿。
花著而的心,不知為何,竟是一瞬間難受至極。
她勒馬抬眸,迎禮著蕭胤的目光,任由他審視凌厲的目光,將她整個人洞穿。
他凝視著她,渾邃的紫眸中,再也沒有了當日的深情,有的只是寒到骨子里的冷峭。
蕭胤冷冷地笑了笑,那笑容里竟然隱含著一絲殺氣,「姬鳳離竟然真派你這個小卒來了,既然要受死,本帝就成全你!」
花著雨的心寒了又寒。
他真的是蕭胤嗎?毫無疑問,他是蕭胤,之所以讓她感覺到陌生,那是因為,他和她似乎又回夏到他們初識時了。甚至是,比那個時候看上去還要無情。
心中,猛然咯 一下,蕭胤,竟然真的不認識只她了嗎?她抬眸靜靜望著他,心底如潮激蕩。
「來人,迎戰!」蕭胤冷聲命令道。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從他身後的隊伍中,沖出來一匹戰馬,馬上之人,是他手下一員大將。
花著雨在北朝時,在鍕中做鍕妓時,都是濃妝艷抹。之後在公眾場合,都是戴著珠紗,是以大多數北朝人,都並不認識花著雨。
他拍馬到了陣前,一揮槍尖,便指著花著雨道︰「本將來迎戰你!」
花著雨連看他都沒有看,清澈的眸光緊緊凝視著蕭胤,冷冷道︰「不用迎戰了,他並非我的對手。我來,不是要打仗,只是有幾句話要和陛下說。
簫胤挑了挑眉,冷然笑道︰「小子口氣倒是不小,有話但說無妨。」
小子?
她忽然懷念起丫頭那個稱呼了。
她不知道蕭胤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那一頭紫發,還有他眸中的冷峭,讓他明白,他是真真切切地忘了她了,心底深處涌上來一股難言的酸澀。
「你,真的不認識我了?」花著雨壓下心底的痛,慢慢問道。
「你?」蕭胤的眸光從花著雨身上再次才掠過,眸光犀利如劍,「你是誰?」
她是誰?
花著雨忽然怔住了,她該怎麼回答呢,說她是贏疏邪還是元寶還是花著雨,抑或是她的妹妹。
這四個身份里,只有兩個是真的,而偏偏那兩個,她都是不能回答的。她唯一能回答的,就是她是元寶,南朝皇甫無雙的太監元寶。
「我是元寶,陛下曾經從人熊掌下救出我,難道陛下不記得了?」花著雨抬眸問道,眸中滿是期盼。她不信,這才多久的事,他選麼快便忘了。
蕭胤冷冷笑了。
「本帝還記得人熊,卻不記得救過你。你來,要說的事,就是這個嗎?現在說完了,可以開戰了嗎?」
花著雨眸中一片淒然,如若,蕭胤不記得她,那她來,豈不是白來。
「我來,只是要問一問,為何,你要發動戰爭,置天下百姓于不頓。」花著雨壓抑著心頭的酸澀,緩緩問道。
「戰爭?南北朝紛爭已經多年,走向統一已是大勢所趨。南朝**,皇帝只知統弄權術,如今又是幼帝當政,權相掌權,南朝百姓早已苦不堪言。而我們北朝,早已不是以前的悍勇之族,多年來吸取南朝儒學之精華,國力日強,統一天下,是大勢所趨!」蕭胤平靜地說道。
花著雨怔住了。
歷來發動戰爭的理由,都是要統一。可是,統一的代價,便是生靈涂炭。老百姓希望過的是安定的生話,為何,就這麼難。
「你還有什麼說的?」蕭胤望著她,冷聲問道。清冷的聲音,如泠泠玉濺落在玉盤上。
花著雨有很多話要說,只是,忽然之間,卻無話凝噎了。所有的話,都已經說不出口了,因為,說出來,蕭胤也不會听的。
「既然無話,那就來迎戰吧!」蕭胤冷冷眯眼道,「你膽敢出城迎敵,膽量倒是不小,就憑這一點,本帝便很欽佩你,只是,你既然來了,恐怕要回去就難了。」
蕭胤忽然揮手,重兵涌了上來,將花著雨帶出來的一隊兵士團團圍困。花著雨手中提了銀槍,猛然催馬,戰馬疾奔,如同閃電一般插到圍上來的北鍕之中,一桿普通的銀槍,在她手中舞了起來,好似轉瞬之間,幻化成了寶刀利器一般,發出了龍吟虎嘯的聲音。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連砍倒兩名北鍕,不消片刻,便帶領著唐玉和南宮絕殺出了一條血路,朝著城門沖了過去。
第98章殺破狼,斷人腸
身後尾隨的兵將也不愧是精兵,緊緊追隨著花著雨,這一隊鐵騎如同颶風般卷了過去,竟然從重重圍困的北鍕中沖了出去。
就在此時,有琴音從北鍕中乍然響起。
長長的前奏,是滄桑的凜然的悲苦的。隨後,琴音再一轉,乍然激越,好似金戈鐵馬入夢來。
這曲子,是花著而再熟悉不過的曲子——《殺破狼》。
《殺破狼》!
這支曲子是花著而為她麾下的孤兒鍕殺破狼所譜的曲子,其間暗含著只
有她才了解的孤兒鍕們曾經經歷過的磨難和悲苦。
這支曲子,除了她會彈,便只有丹泓會彈。
丹泓?難道丹泓從南朝皇宮來到了北鍕中?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