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若是知道了真相,想必這姓宋的大漢立刻就要送自己去死一死,魏無傷是個明智的人,將那丹瓶握在了手中,對那大漢頷首道,「多謝前輩賜寶。」
「還站在那兒做什麼?!還想要比試麼?」那大漢瞪著眼楮罵道,「這年頭兒上趕子找死的小鬼不要太多!」他的身後,一群築基修士也是用高傲的表情吹胡子瞪眼,然而卻再也沒有誰叫身後的弟子跳出來了。一見這模樣兒,萬古斐雙目放光地頷首道,「如今這一場,我就不客氣了。」
他揚手一卷,將那許多的寶貝卷到自己的面前,很有些優雅地收起,這才對著魏無傷深情喚道,「師妹,快回來師兄這里。」回來了,可得撩開她裙子看看,這家伙有沒有把這法衣踩壞啊真是好生心疼!
「我扶著你吧。」宋天峰便很有同道愛地伸出了自己友誼的雙手。
「別開玩笑!」就在此時,就見那魏無傷身邊一閃,竟是一對雙生兄弟落在了她的身邊,陰沉沉地說道,「想要勾搭魏無傷,你問過我們了沒有?」這麼能打有學問的好朋友,可不能叫旁人給忽悠走啊!
一不小心就叫這對二貨兄弟上了台,下方的成嫣驚呆了。沐浴在不遠處邊陽宗幾位長輩的意味不明的目光里,她很想大叫一聲「貧道與他們都不熟!」,只是卻被身邊的修桐一把拎住,就見那青年頷首道,「干得好!」好朋友什麼的,怎麼能與別人分享呢?
「勾搭?」宋天峰覺得這個詞有些不大美妙,不由皺眉道,「應該是結交吧?」這對兒兄弟的身上洋溢著叫宋天峰感覺很古怪的氣息,似乎與他的二叔很像,想到宋二叔習慣性的抽風,宋天峰嘴角一抽,便頷首道,「無傷既有好友,我便不奉陪了。」說完,竟是化作了一道流光向著那雲霞而去,落在了那大漢的身後。
「挖牆腳的跑了。」成慶森然道。
場中陡然一靜。
一群修士用驚呆的目光看了這對兄弟一眼,之後用復雜的眼神對邊陽宗宗主晨陽子做無差別攻擊。
這就是泱泱大宗的風采!
果然不是凡人能有的境界!
「你先感慨,我先走了。」魏無傷覺得好生丟人,只腳下一閃,凌空而去,向著萬古斐的方向而去。成家兄弟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卻見一名築基修士咬著牙上前,將這兩個敗壞宗門形象的小子拎著耳朵提了下去。晨陽子遭此暴擊,臉上便萎靡了許多,只喚了幾名五宗弟子又與來訪的修士切磋了幾場,就見此時,魏無傷正與萬古斐傳音,懶得听這兩個家伙說了什麼,便溫聲道,「諸位道友,今日,可還滿意?」
那雲霞之上的大部分修士都在往萬古斐的方向看,很有些遺憾的樣子,只含蓄地對著晨陽子拱了拱手,便不再多言。卻不知魏無傷此時也在疑惑。
從方才從石台上下來,她便敏銳地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似在窺探。不動聲色地放開了神識而去,叫她詫異的,卻是那窺視她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方才被寒月宗收入門下的那個女孩兒阿蘿,皺眉皺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自己做過什麼虧心事兒,魏無傷便將目光落在仇恨招惹機的萬古斐的身上,傳音道,「那丫頭古怪的很。」
「從你上場就開始看你了。」萬古斐慵懶地撐著頭,口中卻帶了幾分森然道,「如此古怪,叫我心中好奇。」那種目光,隱藏著淡淡的惡意,可是萬古斐想破了頭也想不出自家師兄妹到底在什麼地方招惹過這麼一個女孩兒。
「告知寒月宗麼?」魏無傷將辛織山視作自己的家,臉色便猙獰了一下。
「你以為,寒月宗都是傻子?」萬古斐嗤笑了一聲道,「不管這丫頭究竟有什麼目的,不過敢來辛織山上找死,卻也怨不得我們心狠手辣了。」他斂目輕聲道,「陰寒之體,我只怕這丫頭,是沖著寒月宗的另一件至寶而來。」見魏無傷不以為然,他便漠然道,「只怕寒月宗這幾位,想要通過這人,找出當年是誰暗害了寶音。」
「剛才你還說叫玉音的。」魏無傷犀利地說道。
「忘了,」萬古斐理直氣壯地說道,「這年頭兒辛織山修士這麼多,我能全都記住麼?」他正說得高興,卻見得對面,一名少年被自家的長輩輕聲說了幾句,臉上露出了猶豫的表情,還是與眾而出,與看過來的魏無傷頷首道,「天州王氏,見過道友。」
「無傷可是有傷在身。」萬古斐沒有什麼下限的,便叫道,「你們這些家伙要傷害她麼?」他霍然站起,昂然道,「先從我的尸體上邁過去!」此言一出,聖潔的青年在日光里更見神聖,下方一群女修被迷得暈頭轉向,大聲呼喊他的名字,然而那雲霞之上的修士卻同時跳起,罵罵咧咧地說道,「這麼說,你要出頭?!」
「師尊。」王姓少年對自家正在指著萬古斐破口大罵的師尊無奈極了,一把抓住了這人的手輕聲道,「你說過的,叫我來。」將師尊按了下去,他便對將萬古斐抽到了一旁的魏無傷說道,「道友受了傷,我本該找一日與道友切磋,只是,」他臉上發紅地說道,「我即將閉關,唯恐錯過。」
「錯過就錯過好了。」魏無傷不以為然地說道。
「這個,真不行。」少年怯怯地笑了一聲,目光便落在了萬古斐的身上,禮貌地問道,「您還記得,對我師尊做過什麼麼?」見那掙扎在魏無傷爪子中的青年可勁兒地撲騰,他方才嘆道,「在下王堯,道友,今日我二人不要武斗要文斗如何?」
「啊?」土包子魏無傷還真不知道這里頭還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話說不就是打架麼,拎著拳頭上唄,有什麼文斗武斗的?窮講究!
王堯不知道那縴細女修已經在心里默默罵娘了,便低聲道,「想我天州王氏,雖不是大家族,可是卻也是天州聞名。」
「說重點。」魏無傷頭疼地說道,「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的道友!」
「一時忘了。」王堯紅著臉小聲說道,「這樣,魏道友,不如我二人,便比試煉丹如何?」煉丹可不怎麼需要動用靈力,與魏無傷較量完,他就可以帶著師尊回家了。
這年頭,做人弟子很辛苦的。
「什麼?」魏無傷與萬古斐都虎軀一震,沉默了片刻,兩個家伙對視了一眼,同時將目光落在了王堯的身上,魏無傷頓了頓,用復雜的目光看著這少年道,「你要比什麼?」
「煉丹。」王堯急忙說道。
「你是故意的吧?」魏無傷呵呵地笑了。
「我從來不故意。」少年茫然地說道,「我從道友的身上,嗅到了幾種靈草的味道,想必道友也是我輩中人,你也知道,煉丹一途最是需要相互切磋探討,」見魏無傷閉目不語,他急忙說道,「丹道一途沒有勝負只說,我與道友只是切磋如何?」
他說得情真意切,竟給人不能反駁的感覺,魏無傷卻只能無奈地說道,「我不會煉丹。」
「道友。」少年亮晶晶的目光執著極了。
這樣的目光里,魏無傷猶豫了許久,只好頷首道,「好吧,煉丹就煉丹吧。只是……」她對著驚喜的少年惡狠狠地說道,「你可千萬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