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路 第七十七章 願生序列

作者 ︰ 乙 

城隍大驚失色道︰「牛頭馬面、黑白無常都沒有,地府十大陰帥最低的魚鰓都沒見到,你這是哪里修煉出來的願生!」

沈斷听了城隍解釋才知,地府的祈願法修煉出來的願生是直接以十陰帥為本相制造的。如果照正常的祈願法修煉,第一個願生是排名最末的魚鰓,接著一直到牛頭馬面這一級數才算是有小成。

之前戰斗中,沈斷看到牛頭馬面召出的本體法相實際上是城隍召喚出來加持在牛頭馬面身上的。

怪不得沈斷覺得牛頭馬面召出本體法相的前後戰力這麼懸殊,還以為是這二人平時的狀態是在故意隱藏自身的實力。

「本體法相只有十願生齊集後生成的願生序列,發願還願頭尾相餃成就大圓滿後才能召出,整個地府也只有閻王才能做到這一步,小老兒無能,修煉數百年,也只煉到牛頭馬面這個級別,如果那日能召出鬼王、甚至是日游夜游的願生,我這城隍一位才叫真正的圓滿。」城隍感嘆道。

「那我是煉錯了嗎?」沈斷問道。

「那倒未必,」城隍若有所思,「你所修煉的是地府古法根本一切祈願法,那時十大陰帥之位尚未成形,也許只有日游夜游兩神在列,不以十大陰帥入願也是正常。只不過我是不能給你建議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城隍也許是到了沈斷識海中的緣故,也不怕會被外人听到,見了沈斷的奇特願生對自己的願力修煉也有好處,尋思多少要給沈斷一些好處,不能白白受了小輩的恩惠。

城隍見沈斷對地府歷史知知甚少,索性講起課來。

城隍說了些九閻王是如何造就蟲神的東西,就是用願力造神,給沈斷普及了一外相、法相、願格、願位的事,簡單的來說就是九閻王以海量願力開闢了一個願格出來,再把蟲子放進去就好了。

這一點和鐘馗所授的聯合神通,也就是根本一切祈願法相通,或是說根本就是一路功法。

沈斷突然想起以前鐘馗所說的要將三大願生煉成一體,騰出願格一事,自己雖未成功,但上次有了宏大為力的等級設定後,給三大願生各自定了數據,多出一個願格,現在有了四個願格。

于是向城隍問道融煉願生一事。

城隍皺眉思索道︰「能融煉願生,自是極好,只是所需願力過大,普通情況是願生已成,再難驅散。」

這樣的答案沈斷早有預料,否則鐘馗也不會在天雷轟頂時才會跟他說融煉三大願生一事。

沈斷接著問道︰「成神就這麼簡單嗎?」

城隍搖搖頭道︰「光是海量願力這一項就沒有幾人能過的去。你知道願力收集就我知道的就有上千個法門,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法門,還不是因為願力難以收集,只能在采集效率上下功夫,在效率上願力收集已經到了極致。九閻王不管他出于什麼目的私自截留了這麼多願力卻又不用到自己身上,用到了蟲子身上,雖然畜生本不是願力的上好容器,但考慮到這麼多的願力才堆出一個蟲神,你就該知道願力是有多匱乏。」

沈斷驚道︰「那天庭那麼多神佛又該需要多少願力呢?」

「地府怎能和天庭比?天庭一日之間所聚願力就足有地府十日之功,這還不算其間願力種類和純淨程度。相傳那願海之中神上有佛,更有佛法普渡眾生念頭,化為因果,供養神上神,佛上佛,那才是真正的長生久視,視六道為無距的大能。不過這也只是傳說而已。」

「當年第一閻王分薄神格創建城隍一位,現在卻只能做些戰事輔助,遠不及天庭菩薩之力,可悲可嘆。」

城隍感慨間給沈斷說了地府城隍一位的特殊情況。

城隍在地府中的地位極為特殊,雖然戰力低下,但地位極高,卻又不主事,因為他們負責的就是願力的收集。

在地府中收集願力成本過大,因此,第一閻王創出城隍一位,拼著神格受損,也要勻出來一些,造就數萬城隍,直接在人間界收集願力,聚沙成塔。

那時也是地府的鼎盛時期,不要說閻王出巡,就是普通冥官出游,都是左右護法,數十鬼卒前呼後擁,見天**使不下跪。而更為壯觀的是數萬城隍在第一閻王的帶領下形成周天六道共鳴法陣齊吸六道願力,涌入地府願海,一日所得,就能將願海堆上升一人之高。

當然那是以前,城隍說到這里,一時陷入當時城隍的風光場面回不來。

之後便是第三閻王造就閻王路,閻王冊封還需經過天庭之手,再到九閻王時,就連判官一位都要天庭中人才能擔任,地府如今已是天庭傀儡,遠不是當年六道之首的景況。

說到這里城隍突然環視一圈,問道︰「沈斷,你的願種在哪里?我怎麼沒看到呢?」

「願種?可是一個黑球模樣的東西?」沈斷心中一動,正想問這個問題。

「願種千變萬化,並無固定形態,你無願種,這願生又是怎麼來的?」

城隍施出祈願法就要測試一下沈斷這個奇特的識海境。

手上蒙蒙白光剛剛顯出,沈斷識海就起了大變化,只見城隍身上竟飛出牛頭馬面、鳥嘴、魚鰓等願生,朝沈斷的虹橋願生上飛去。

城隍大驚,這可是他一生苦修所得,若是被沈斷的願生吞噬,那他就真成了個廢人,沒了這願生提供的願力往來,他的老朽身體也會一下子被時間洪流吞沒,化為飛灰散去。

城隍運起全身功力召回願生,只是沈斷虹橋願生上的吸引力道太大,那幾個地府陰帥願生還是緩緩朝著虹橋飛去。

城隍吐出一口血,只見雙手捧著一鼎香爐,煙氣裊裊娜娜不定,這就是城隍的願種了,對于城隍這願主一職,這香爐就是他的心核了。

虹橋願生的吸力竟將城隍的願種也吸了出來。

沈斷也知道出了問題,可卻不知道如何散去虹橋願生的吸力,若是願生在外,還可以叫它回到識海,可現如今,二人本身就在沈斷的識海之內,又怎麼辦?

城隍雙手緊抱著香爐不撒手,連帶著自己的身子都被拉向虹橋,朝沈斷大叫道︰「快將虹橋喚到外界,否則它把我都吸納融化!」

沈斷忙將虹橋召喚至外界,為以防萬一,連橋上的易勇願生和靈蛇願生也一並扔到外面。

左判官、鬼王等人正在外界趕路,突然听得仙樂大作,空中撒下無數花瓣,伸手去接時,卻又化入虛空不見,只聞得一陣沁人脾胃的香氣,空中無端端跳出數道虹橋縱橫往來,其上站有一玩蛇道人,身形高大幾與雲齊,聲勢浩大。

那道人身下正是沈斷,呆呆地立在原地。

沈斷識海中三大願生一空,吸力頓去,城隍的願生願種再沒了目標後,又撲回己身。

城隍被嚇得趕忙退出沈斷識海,連帶那願種的事情忘得一干二淨。

城隍沖沈斷罵道︰「你這小子搞什麼鬼?」

沈斷這時才想起鐘馗傳自己根本一切祈願法時所存的不良心思,是為了吞噬他。也許自己的願生本能就有了吞噬的屬性,再加上虹橋願生本身就有吸納融煉的功能,難怪城隍進了識海後,就會被虹橋願生吸納。

沈斷忙向城隍道歉。

這時鬼王過來詢問狀況,城隍和沈斷頗有默契地打個哈哈說是在切磋願生技藝,如今地府衰落,鑽研願生之法的冥卒本身就少,左判官入閻王路的隊伍中雖強者如雲,但是算上願主一職也只有沈斷和城隍兩人。

這兩人說是切磋願生技藝倒不是在說謊。

鬼王囑咐二人不要鬧出太大動靜,驚擾了隊伍,就自離去。

天庭願海中沈斷願種所生的金蓮也發生了變化。沉入海底,此時觀海童子一覺睡醒,方睜開眼,只見一抹亮眼的金色,揉揉眼,再放眼看去時,又沒了,只有成不變的碧藍海色,映著天庭天空白雲朵朵,一天在水,幾乎讓那童子以為自己在仙鶴身上正在凌蹈虛空,邀月吐日。

金蓮又一次次險之又險地沉入海底。

每一朵願種金蓮都代表著成千上萬的願力單元的來往,觀海童子都須一一登記在冊,好給漫天神佛供養之用。

這次沈斷的願種金蓮沉入願海之底,再讓觀海童子看到就不知是何日何月何年了。

經此變化後,沈斷又有進益,可以虛化出靈騎,速度變快,必要時靈騎和身上黑甲同宗同源還可以互相轉化,相當便利,這倒不是願生,只是願力外化的一個小技巧,城隍不是戰職,略通此法,卻是從來都沒用過,放在自己這邊也是浪費,索性教給沈斷。

沈斷至此,才是真正成了冥騎,身上的鬼卒特征完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冥騎的符號烙印在胸甲之上,更有無數花紋符號刻在長矛之上,這就是地府眾進階時的特殊景象,左判官一行人看到了沈斷的進階,無不驚嘆,冥騎比之十大陰帥是遠遠不如,但沈斷以一介鬼卒之身成就冥騎卻是地府近千年來都沒听過過的事。這時城隍就會說第一閻王不就是以鬼卒之身成就閻王的。可是沈斷又怎能和第一閻王相提並論呢?

這個虛騎像願生又不是願生,可以算是沈斷的一個神通。

鬼王贊嘆道︰「這才是上古地府冥騎的真面目。沈兄,一身古法,他日必有大成就。」

沈斷從城隍那里听得了上古地府興盛之時的狀況,也能體會到鬼王贊嘆的緣由在哪里,上古地府法門比之現在地府的神通也許威力稍弱,但直指大道,境界提升極快,可是升級的好手段。

只是鬼王、城隍二人明知自己懂得上古法門,怎得從來不向自己討教呢?

沈斷私下里問了鬼王,鬼王哈哈大笑道︰「沈兄,光明磊落,還擔心我二人吃虧嗎?」

「地府之內粗分開來有戰職和法職兩類人。法職即是城隍,走願主一路,戰職則是像我一般打打殺殺的粗人,講究的是殺人之法,也殺成道。你可知細分又是如何分法?」

鬼王成功地勾起了沈斷的興趣,「還有細分?」

鬼王接著說道︰「譬如說我鬼王一位,十大陰帥各有名號,其實對應的是不同的修行法門,即便同是戰職,晉階之路也各有不同。比如排名第十的魚鰓就是要在冥河多水處吸納水中怨魂惡鬼的殘念成道成聖,牛頭馬面則是在體悟人間勞作苦力,獲得自身本體法相進階,黑白無常之路則全在無常二字,而我鬼王……」

鬼王卻在這里賣了個關子,不再說下去。

沈斷也不好催鬼王道出自身功法秘密,只能在肚里發發牢騷,「這鬼王倒像是故意把其他陰帥的秘密說給我听,是要借刀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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