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路 第七十八章 魚鰓

作者 ︰ 乙 

接下來路程就顯得有些無聊了,明明經歷過了蟻群和巨象的幾次騷擾,左判官已經賭定畜生界的神就在附近,可隊伍在畜生界里連走了幾日,別說是神,就是其他生靈也不多見。

偶爾有不長眼的妖獸過來,連陰帥都還沒見到,就被外圍的冥兵解決了。

沈斷顯得無聊的很,偷空要去見楚媚和大力二人,每次過去的時候,鬼王都擋在中間,拉著他到一旁談人生談理想,要麼就拉過城隍過來,一起和沈斷閑聊。

沈斷明知鬼王不想自己和楚媚、大力接觸,也沒有辦法。

終于,沈斷第一次見到河。這是畜生界里沈斷看見的第一條河,也可以說是沈斷進了閻王路後,看見的第一條河。

「有家的味道。」帶著水氣的風吹來,沈斷深吸了一口氣,卻沒有地府冥河中的死氣腥臭。

地府眾在河邊休息。這還是眾人多天行伍來頭一次坐下休息,多半是因為提供願力的城隍快堅持不住了,咳得從後面看不到腦袋,只見一雙瘦削的肩膀上下抖動。

沈斷有心幫城隍一把,但奈何願力收集一法還是時靈時不靈,除了願生運用越來越純熟外,其他一應法門還是不知。

沈斷自己一人走到水邊,這里水可比冥河清徹得多,看得水下的魚兒悠然自得游來游去。

可是沈斷懷念的還是地府的冥河,以前他坐在冥河岸邊悟道時,就這樣盯著冥河中起伏沉蕩的魂魄能過上一天。

他要是像閻王一樣有雙能看透前世今生的神眼,他也很想知道那些在冥河里的殘魂的故事,他們是怎麼死的?又是怎麼來到地府的?有多少人還像自己一樣能保留人間的記憶?又有多少誰像自己一樣轉成鬼卒為地府效力?

說是悟道,這樣的念頭卻不少,給自己找個偷懶的借口罷了。

沈斷想到這里,不由地像往日一樣,在岸邊坐下,雙腳放入河里。

冰涼的河水調皮地舌忝上沈斷的腳丫,沈斷正自享受著,突然心核一緊,一種莫名的危機感襲來。

河里突然竄出一條大魚,張開滿是利齒的大嘴朝沈斷咬來,這一張嘴,就將沈斷整個人納入嘴中,還是鬼王見機得快,身形一閃,就擋在沈斷面前,出掌將那魚打了一個筋頭,落回水中。

鬼王皺眉道︰「是魚鰓!」

「魚鰓?」黑白無常過來,接著左判官也來了。

眾人看著兀自泛著漣漪的河水竟然集體沉默起來。

沈斷不好打破這個莫名其妙的沉默,低聲向身旁的城隍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魚鰓好像是十大陰帥排名第十的吧?」

「是的,那又如何?」

「十大陰帥的排名是以各自實力劃分的吧?比如說鬼王在黑白無常之上,而黑白無常又在牛頭馬面之上的,對吧?」

「你倒底要說什麼?」城隍有些不耐煩起來。

「他們為什麼要怕實力最弱的魚鰓呢?」

「誰跟你說魚鰓最弱的?」城隍突然反問一句。

沈斷只能連翻白眼,城隍是咳得連自己前一息剛說過的話都忘了嗎?

這時左判官皺著眉頭道︰「右判官到了。」

「魚鰓是十大陰帥中排名最後的人,但是到了水中,這個排名就要倒過來。」城隍解釋道,「這就和有沒有本體法相輔佐的牛頭馬面差別在三個位階一樣,有了本體法相,他二人聯手都可與鬼王一戰,沒了本體法相,他們連黑白無常也打不過。實力不是簡單的數字,一成不變的實力勝負是沒有的,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

沈斷恍然大悟,耳朵里卻听到了左判官所說的「右判官」一詞,悄聲問城隍道︰「右判官又是誰?」

城隍看了一眼憂色重重的左判官,也假借咳嗽,附在沈斷耳邊說出了這右判官的來歷。

魚鰓的出現意味著左判官對頭的勢力已經進了閻王路,十大陰帥中雖然過半都在左判官手下,但是鬼王陽奉陰違,不听號令,白無常好殺易怒,難成大器,黑無常一味修煉,不通事故,牛頭馬面更是借著人間供奉香火進了十大陰帥之列,空有一身蠻力。

而對手右判官則有十大陰帥之首的日游夜游,還有排名靠後,但是天生異族,各有神通異能的豹尾、鳥嘴、魚鰓、黃蜂六帥。豹尾、鳥嘴等雖然排名靠後,其實只是地府以人身為尊,而這幾個陰帥因為本族血脈太過強橫而無法化成人身,論實力與黑白無常等人不相上下。黑白無常一體兩面實算做一人,比之日游、夜游差距很遠。

鬼王雖有個「王」的稱號,但戰力還不及排名靠後的日游、夜游二人。

尤其是日游,最初在人間有凶神之稱,能地府陰魂之身,頂烈日出行,修為可見一斑。

城隍說了這麼一大堆,卻還是沒說到重點,沈斷打斷道︰「那右判官到底是何人?」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判官一位自地府衰落後,就只有天庭中人才能擔當,右判官自然是天庭的人,還跟這左判官是同族。」

「同族?」

「同族相殘的事多了去了,地府怨魂中有過半都是被自己親人好友所殺,你很驚訝嗎?」

沈斷搖搖頭,又望向河里,想不明白那魚鰓為什麼平白無故攻擊自己,一擊不成,又立馬遁走。

左判官他們加緊了戒備和腳程,右判官既到,要趕緊把這畜生界的神願力拿到手才行,否則豈非便宜了右判官。

中途又遇到變故,滿天的飛鳥,如烏雲般緩緩移來。

「這回卻是鳥嘴在作怪了。」城隍仰天嘆道。

飛禽佔了地利之便,左判官一行中也只有左判官能借寶飛天還有就是鬼王了。

余下眾人對那天上飛禽無計可施,左判官命令城隍放開願力限制,讓眾人恢復功力。

飛禽就算在天上飛,可也只能飛到地面上來用利爪攻擊,沒有巨象噴火的本事,讓沈斷等人松了一口氣,眾人砍瓜切菜般解決了許多。

沈斷在地上看得心急,卻沒任何辦法只能看著。

忽然想到了阿修羅用來對付他們時的招數,就是將眼中的殺意釋放出去控制空中血氣的濃度,可這里也不是修羅界,空中哪來的血氣?

不過地上有許多飛禽的尸體,而冥騎的一項天生神通就是可以號令低階惡鬼,這些飛禽剛死不久,魂魄新出,正是上好的材料,沈斷就化出冥騎,和手中變成長槍的長矛,一指天空,飛禽的魂魄就飛到空中,形成禁空法令,擾動飛鳥紛紛掉落下來。

生死間有大願力,沈斷動用了願生法門,嘗試收集一些願力好給城隍療傷,飛禽生前死後的念頭順著虹橋傳了過來。

嗷嗷待哺的芻鳥,新搭的巢穴,列隊齊飛的鳥群,這些飛鳥們的念頭滿是對生的依戀和死的恐懼,感應到了這些飛禽的目的是為了保衛自己巢穴中新生的幼崽,待要停手,左判官的手下已經把這些飛禽屠殺干淨。

白無常好食新鮮血肉,還不肯放過鳥群中的幼崽,怪笑聲中,手中長棒揮舞,挑起好幾個新死芻鳥,就要往血口中送去。

沈斷攔下,白無常大怒︰「小子,找死!」

沈斷與之大戰了一場,這會沈斷輕松壓過白無常一頭,白無常心驚于沈斷進境之速,最後還是左判官出手調停。二人方才罷手。

左判官對手麾下兩員大將魚鰓和鳥嘴都已出手,為防意外,左判官加緊腳程,拿出一直在身的天庭秘寶︰明陽燈。

明陽燈一出,即便是白天,也不能掩住明陽燈的亮度,反倒像是第二個太陽,將這天照亮,燈光閃爍間,指向了一個方位。

「就在那里。」左判官指著前方,率先奔去。

見到了神,沈斷皺著眉頭道︰「這就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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