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許程威和賴經久被凌星男邀上長峰巨石上交談,已經將近過去了一個時辰。
下面死谷中的正、邪、魔三方之人,均開始指指點點的議論起來。
但是沒有凌星男的允可,卻沒有一個人輕易離開,尤其以聖王殿主王夢歡為首的魔派中人更加焦急萬分。
不過,王夢歡畢竟是魔派的一殿之主,魔主既死,少主未現,他儼然便是眾魔派中人的首領,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心頭已經閃現了無數個如何應付如此不利局面的念頭。
但是,在絕對實力的面前,再多的心思念頭又有何用?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靜等待。
在不利的局面下,唯有冷靜的等待機會,哪怕是尋獲一絲一毫的活命機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王夢歡豈會不明白?
于是,他看著四周站立不安的眾魔派中人,他緩步退縮到山石巨壁的角落里靜靜坐下,並對四周躁動慌亂的魔派眾人說道︰「你們如此慌亂不安,又有什麼用?還不如好好的養精蓄銳,準備應付接下來的局面……」
「王殿主,你難道沒有看到不明樓的那個小子和神刀賴經久都被上面那位叫了上去,他們指不定是在商量著要對付我們呢?」本來站在王夢歡身旁不遠處的一位魔派高手,在听了王夢歡的招呼後,果然也陪坐下來,且冷冷的說了一句。
王夢歡听見那人說起,索性就閉上了眼楮,似開始平心斂氣靜待起來,卻在他閉眼的同時,冷不丁的應了一句,道︰「譚兄應該很清楚,如果那人要對付我們,他還會叫上賴經久和不明樓的小子去商量什麼對策嗎?僅憑他一人之力,不要說我們這些人,就連魔主他們那些宮中高手們,當初也被他一起斬殺殆盡了……」
「那王兄不會是想讓我們坐以待斃吧?」
原來這個被王夢歡叫作譚兄的魔派高手,正是魔派五大凶魔之一的‘地魔’譚一坤,現在也成了進入死谷之中僅次于王夢歡的魔派高手了。
「不是……」
「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譚一坤又問道。
「等……」
「等?」譚一坤沒想到王夢歡的回答如此簡單,驚道。
「不錯……」
「等什麼?」譚一坤驚訝過後,竟然有了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打算。
這時,王夢歡也沒有想到譚一坤要一直追問下去,他果然微露不悅地睜開了眼楮,說道︰「等人,等時機……如果你不想等的話,人魔常伴仙便是最好的例子!」
王夢歡說完了這番話後,頓時又閉上了眼楮,再也不理四周的人。
而譚一坤听完王夢歡所言,果然瞬間就明白過來,也開始閉口不言,靜靜沉默起來。
四周的魔派眾人自然也听到了王夢歡與譚一坤的對話,他們見譚一坤也不再多言時,這些人自然也不是笨人,全都知道在形勢逼人之下,多活一分鐘是一分鐘了。
而此時,夜色將盡,東方初白,這一夜竟然就要這樣過去時。
突然遠處的天空中,以極快的速度閃過幾縷粗大的白熾光影,形如幾道碩大的光形巨帚掃過了西北方的大半天空。
這時西北方的天空,出現了幾道碩大的光形巨帚一掃而過的光芒,幾乎映亮了整片天空。使得西北方整片天空下的天地,瞬間變得如同白晝一般。
黑夜下的人們,發現了這種情形時,全都無比驚恐地望向天空,均以為天空被什麼東西破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這等天地異象在持續了數個呼吸後,天空又瞬間暗黑下來。
而這一刻,人們望向天空的眼中,除了驚疑便只有黑暗。
一些親眼目睹了此種天地異象出現的人們,直接被驚怔得目瞪口呆;而那些熟睡中的人們,也被四周驚聲尖叫的人們直接從睡夢中瞬間驚醒。
自然,身處不明死谷中的眾位高手,包括凌星男、賴經久等人在內,也不知道天地間突然發生了什麼事。
所有人也都在一陣驚怔中,望向了西北方向的天空異象。
「咦,你們快看,那邊天上的數道白光是什麼……」
「出了什麼事?怎麼天突然亮了?」
「啊,天又黑了……」
谷內眾高手在見到如此奇異的天象出現時,都開始紛紛叫嚷起來。
凌星男站在長峰巨石之上,他本來就一直面朝著西北方向坐下,自從西北方向的第一道白光隱現時,他便覺察到了天地間異象的變動,直至異象完全結束,他算是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
「風雲初動,天地生異象;人世間的紛亂,愈來愈激烈了!咦,天上九星果然快要連成一線了……」凌星男目不轉楮地望著西北方向已經暗淡下來的天空,最後喃喃自語道。
他身後的許程威和賴經久二人,只是听著他喃喃自語一陣,還以為他看出了剛才出現天地異象時的一些什麼端倪。
「小兄弟,剛才的天地異變,莫非你看出了什麼?」賴經久果然在一旁追問起來。
「曾經先師景仙在世之時,與我曾說起天下即將大動,人世的紛亂注定要愈演愈烈……剛才是飛星隕落之勢,如今天上將成九星一線之局。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今後一段時間內,天下將出現大的天災*和兵匪之亂了。」凌星男緩緩道出。
「什麼……」許程威听完凌星男說出的一番話時,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倒是賴經久听聞後吃驚不小,又繼續道︰「難道……難道大唐王朝真的氣數已盡了嗎?唉,罷了,罷了,如果不是看在蘭兒的份上,我夫婦豈會率領門下弟子助唐王朝如此多年,我早也覺得這朝**下已經無藥可救……此次救援之後,我夫婦也要隱居山林,悉心教導門人,從此追尋武道!」
凌星男听了賴經久所言,立即轉身說道︰「亂世一起,英雄輩出。前輩能激流涌退,悉心教授門人,追尋武功刀法一道,倒是明智之舉!」
「許兄弟呢?下一步作何打算?」凌星男轉身對許程威說道。
許程威沉默了一下,說道︰「只待此間事情一了,我將重建不明樓。反正天下已亂,大勢不明,我未必能問鼎天下,但是我不明樓絕對有實力助人和自保。」
凌星男聞言,點頭贊許道︰「許兄弟年少志高,自當如此!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凌星男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天要亮了,許兄弟先把剛才的傷勢恢復了,你現在還不宜和聖王殿主約斗。先用一天的時間好好研習我給你的刀譜,你擅使劍法,但刀劍之道,均有異曲同工之精妙處。刀劍不同,境界一致;此番體悟,須靠自行參透。至于那聖王殿主等人,沒有我的同意,他們不敢踏出谷口半步的……」
說完,凌星男又對賴經久說道︰「賴大俠也先請下去休息吧,我會守在此谷三日,等那吳人杰魔功大成後出來,與之了結這個世間的最後恩怨……」
賴經久和許程威二人听見凌星男講述出守候在此地的原因後,自然也明白了一切。
二人都不便再在長峰巨石上耽擱,于是雙雙飛身下谷不提。
這時候,天色漸漸亮堂起來,谷里谷外的山石面貌已然能看清。
在二人下了長峰巨石後,凌星男立刻對著谷內眾人說道︰「既然大家都不約而同的來到此地,大都是沖著彼此間的恩怨而來。想必大家也能猜測得到,凌某在此也是等候已為飲邪魔宮少主的吳人杰……而你們魔派中人前來此谷自是得了吳人杰的事先約定,必有所圖謀。我雖然先有所言不屑對你們親自出手,但是你們既然進谷來了,三日之內沒有我的允許,有擅自離開此谷者,你們只管憑本事一試……其他人去留悉听尊便,凌某不作強求。」
谷內眾人听了凌星男的話後,都開始互間顧望起來。
尤其是魔派眾人,在听了凌星男針對他們所說出的話後,人人都露出了敢怒不敢言的神情,但是在凌星男強大的實力面前,他們都只能保持著一個沉默者的本分。
黑夜盡去,白晝復來。
谷中眾人極自覺的分為了三處地方,賴經久夫婦與許程威等人在谷中一處落腳,邪君帶領的手下幾大高手在另一處等候,以王夢歡為首的魔派高手們在內谷一處靜待……
這些人都沒有離去的意思,只有許程威一方有二三個人和邪君一名手下出了谷口,多半是去準備他們所需干糧飲水之類的東西。
而魔派眾人,似乎早就有所準備,各自身上都備有干糧飲水,堅持二三日倒是不成問題。
接下來,凌星男依然穩坐在長峰巨石之上,沒有下來與眾人相見的意思。
倒是賴經久、許程威二人下來之後,分別對宮飛燕、玉兒和卓姑娘等女講了一些關于他的事情,眾女听了凌星男的決定之後,顯然都無比震驚。
尤其是卓姑娘,當她知道凌星男決定要前往另外一個世界尋求大道時,眾人都明顯看到了她面容上的失神傷懷之色。
然而,她卻知道以凌星男如今的聲望武功,她與他之間的距離,早就已經越來越遠了。
更何況凌星男要去尋求大道,他早已經下定了決心,根本就不是她所能改變得了的。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他,壓抑著那份不可能的感情。
也許得不到的,可能才是最美的。
至少,曾經有過美好的回憶,有過美麗的遐想。多年以後回想起來,埋藏在心靈深處的那份美麗還有痕跡,這樣也許挺好!
後來,卓姑娘在玉兒等人的開導下,漸漸從失落中平靜下來。她依然沒有離去,偶爾向長峰巨石上的凌星男望了幾眼,便將目光挪移開了。
唯有許程威下來之後,也沒有再向魔派眾高手挑戰,而是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認真研讀起凌星男給他的刀譜。
漸漸的,許程威也進入到了一個忘我之境,憑借著他超強的悟性,竟然也開始將騰龍三絕斬這等絕世刀法的精髓熔入到了自家劍法的威力之中。
只見他,看到興奮時大聲嘆喜,悟到通透處迎風揮劍。
本來,他對自家不明劍法的修煉方有所成,但未能練至圓滿。但在今日先是得到凌星男的一番點撥,更了悟了騰龍絕斬這等絕世刀法的精髓之後,令其自身的武學境界果然大有增益,很快就從先時的氣道初期突破到了氣道中期之境。
其家傳不明劍法也日驅圓滿,不明劍法的威力之中竟然平添了一股騰龍絕斬的威勢,使將出來時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了一種名副其實的不明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