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熄滅的聲控燈,帶給了她們無盡的黑暗和恐懼,她們甚至都不敢朝門口的方向看去,但是這也是徒勞,因為她們知道在這無盡的黑暗中,那雙恐怖的眼楮已經找到了她們,現在很可能正在盯著她們並且一步步的向她們靠近。
美琪知道,在這未知又詭異的黑暗中,她們已經沒有絲毫可以躲藏的機會,但是,同時她又非常清楚,身為大姐,自己不能退縮,不能認輸,就算是犧牲自己也要保護姐妹們,可是要怎麼保護呢?對于威脅她們的東西,美琪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是,她不能老是這樣被動,反正也被它發現了,干脆不藏了,直接面對吧!美琪這樣想著,隨後慢慢的將視線轉向那個恐怖的老窗戶。
沒有?!它消失了,玻璃窗上什麼都沒有!難道說她進來了嗎?
美琪掃視四周,但是奇怪的是竟沒有發現一點兒異常。到底是怎麼回事?
突然!!啪~~啪~~~啪~~~腳步聲又緩慢的響了起來!!!!!!
听見這恐怖的聲音,藍兒和靜又被嚇的抱緊了美琪。空蕩的樓道里,還在回響著腳步聲,听上去幽長深遠。
寂靜的宿舍內,恐怖再一次升級。仿佛人們都能想象到,一個長發及腰、身穿白色外衣、低頭詭笑的女鬼,正在門外踱步,她就徘徊在門口,走過來、走過去。
這時冰兒吐了一口濁氣,臉色蒼白的道︰「它走了。」但是眾人听到她走了三個字時卻並沒有因此松了一口氣,而是側著耳朵傾听。
此時的腳步聲已經聲若游絲,斷斷續續的,听上去的確是遠了。但即使是這樣,眾人也不敢弄出一點聲響,她們生怕她們一出聲,那個女鬼就會快速的走回門口。
窗外的夜還是那麼安靜,樓道里的聲控燈也終于消停下來,漆黑的寢室內還是一片寂靜。當然了這份寂靜跟剛才的不同,剛才是被嚇得,現在卻是無話可說。雖然知道它已經走了,可是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吭聲兒,或許是被嚇得?還是一種無能為力的無奈?
不覺間,四人默默的回到了各自的床上,但是,此時的她們心里都清楚的很,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每個人都懷揣著恐懼、心悸、驚悚、不安的心情睜著眼安靜的躺著,只是眼淚卻不知什麼時候浸濕了枕巾。
作為大姐,美琪並不想看著姐妹們就這麼絕望了,她要找出原因,即使要死也要死個明白。
「冰兒,你剛才怎麼那麼早就知道它已經走了?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是瞞著我們?如果有,就告訴我們。」美琪首先打破了這夜的沉默。
這時靜和藍兒也翻個身面朝冰兒道︰「冰兒難道你還隱瞞了什麼事?說出來吧,md不用怕,反正來都來了,躲著也不是辦法,還不如振作起來直接面對,咱們這麼多人還怕它不成?」
看著一臉堅毅的三人,冰兒苦笑一聲無奈的道︰「那天,就是玩過筆仙的第二個晚上,我起夜去蹲廁所,出了門口,昏黃的聲控燈亮了起來,雖然我的確還算膽大,但是看著空蕩蕩的樓道,和恍惚的燈光,心里不禁也升起一絲害怕,感覺仿佛驚醒了什麼東西一般,好像自己被盯上了。所以當時我只希望快點上完廁所,上完了好快點回寢室。
就這樣,我戰戰兢兢的上了廁所,說來也奇怪,蹲著蹲著,我就感覺有點冷,不知道怎麼回事,身上的雞皮疙瘩也不自覺的乍了起來,當時也沒怎麼在意,心想著肯定是窗戶沒關的事兒。可是誰知道,慢慢的,感覺越來越冷,越來越冷,而且那冷還不是平常的冷,那感覺就像是小時候在我姥姥家地窖里的感覺,特別陰濕。
這時啪啪啪一陣緩慢的腳步聲響了起來,在這安靜的夜里,在這安靜的廁所里,听上去是那麼清晰。
我還在納悶兒,心想這個人上廁所還真是悠閑,但正當我這樣想著的時候,腳步聲突然消失了,當時我還以為就她蹲下了呢,但是後來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我竟沒有听見絲毫動靜,按理說,不管是大的還是小的,最起碼也會有聲音的,哪怕那聲音再小。
突然!吱的一聲,一個單間的門開了,這時一個凶狠幽怨的聲音響了起來,她說︰「沒有!」不過這說話的聲音怎麼听也不像是活人發出的,而是那種從嗓子眼兒里鑽出來的一般。
啪嗒~啪嗒,它又動了,它走到了第二個單間的門前,吱的一聲,又是一個門被打開的聲音,「沒有!」听著她的聲音,我越听越慎得慌,當時我能很清楚的知道它在找人,而且是挨個單間的找,它要找誰?它看見我會不會那時我非常害怕,甚至嚇得不知道該干什麼,只知道屏住呼吸,捂住嘴巴,不被它發現。
我知道,這樣躲著早晚都會被找到,但是又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
啪嗒~啪嗒那節奏緩慢的腳步聲再次響起,仿佛每一聲腳步聲都牽動著我的心弦,吱~~~~~~的一聲,第三個單間的門又被拉開了。我攥緊衣角,咬著嘴唇,感覺我的心髒都要被吐出來了,我祈禱著,哀求著,希望它別再找下去了。
「沒有!!!」它發狠的說道,恐怖的聲音沖撞著我的耳膜,撥動著我緊繃的神經,挑戰著我恐懼的底線。
她走過來了,我在門板的旁邊看見了她血紅色的涼拖鞋和那雙慘白慘白的腳,我用盡全力捂著嘴巴,生怕自己被嚇出聲,但眼淚已不自覺的流下,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正在劇烈跳動的心髒比剛才跳動的還要快。
我透過門板的縫隙,看見了一雙腐爛成黑色的爪子正拉動著旁邊單間的門板,門被拉開了,吱的一聲,仿佛在故意的嘲笑我,它好像生氣了,表情猙獰的狠狠道︰「沒有!!!!!」
終于!終于,通過門板下面的空檔,我看見那雙紅色的拖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我這個單間的門前,它轉過身來,詭異的拖鞋正對著門口,我已經控制不了自己內心的恐懼了,恐怖如洪水猛獸般向我洶涌而來,我只能使勁兒的咬住手臂,讓疼痛來提醒自己,提醒自己不能放棄,哪怕只有一絲機會,我都要努力爭取。
它還在門口站著,血紅的拖鞋一動不動,它就要伸出那雙腐爛成黑色的手了吧,不知道它拉開門看見我會怎麼做,是抬起那恐怖的手來掐我脖子,還是張開那同樣鮮紅的嘴來撕咬。
我像個傻子一樣還在目不轉楮的盯著那雙拖鞋,就好像瞳孔已經被它牽制住了一般,無論怎樣,它始終和我的瞳孔糾纏在一起。
這時,耳邊響起了那沙啞恐怖的聲音︰「呵呵,找到了,我看見你了,快出來吧,別再做無用功了,你逃不掉的!!!!!」
听到這兒,我的心一下就涼了,仿佛沉入了谷底一般,絕望、恐懼、害怕、不安一下就全都涌上了心頭。嚇出來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滴一滴的掉下來。我放棄了抵抗,徹底的絕望了。
「可惡,又沒人陪我玩了!!!!!!不行!我要繼續找,一定要找到一個人陪我玩,呵呵呵~~~呵呵呵~~~~陪我玩~~~~陪我玩~~~~」
門板下,那雙紅色的涼拖鞋,一步、一步、的離開了,原來它剛才在故意嚇我,想讓我自己走出去,太恐怖了!!!!
啪嗒~~啪嗒~~~啪嗒~~~~~腳步聲緩慢的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我大喜過望,知道自己撿回了一條命,急忙的站了起來,可是,由于蹲的時間太長,雙腿已經麻木的失去了知覺,又因為剛才站起來時比較急,所以一個不注意,就趴在了門板上,我知道,現在一定是走不動的,所以就彎下腰用雙手可勁兒的揉搓著兩條大腿。
突然,我感覺後脖頸處被冰了一下,仿佛是水滴在了上面,我抬起手,伸到腦後,輕撫了一下脖頸,一股黏糊糊的感覺,順著指尖的神經末梢傳入了大腦,我收回手臂,展開手掌,借著窗外朦朧的月光,我看見手掌處有一處不規則的黑色液體,我將鼻子靠近那液體,一股惡心的腥臭味撲鼻而來,這是這是這是血!!!!!!!!!
怎麼回事?哪來的血?此時剛剛放松的心,馬上又被揪了起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出,呼吸再一次變得不均勻,急促粗重的喘息聲逐漸響起。
我抬起頭打算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這一抬頭不要緊,差點把我嚇得暈厥過去。一張煞白的臉正在門板上看著我,那血竟然是從它的嘴里流出的,那慘白的臉上,長著兩條濃重的眉毛,一雙死人般的眼楮直勾勾的瞪著我。
突然!那血紅的嘴唇向上揚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呵呵呵~找到你了,看你往哪跑,快、快、陪我玩!!!!!!!我要玩騎馬!!!!!!!!!」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將我徹底的擊垮,我無力的看著那張恐怖的臉,剛剛風干的眼眶馬上又變得濕潤起來。
但是這時我感覺腿上慢慢恢復了知覺,咬了咬牙,心里一橫,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撒開丫子就往外跑,跑出廁所,我一刻不停的順著樓道就往宿舍狂奔,甚至都沒有往身後看,也不知道它有沒有追來,跑到宿舍,我趕忙就把門關上,一溜煙兒的逃回了床上,直接蒙上了頭。
宿舍的石英鐘滴答滴答的走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剛才不安的心,現在也在慢慢的恢復平靜,我悄悄的將被子掀開一個縫隙,膽怯的掃視著宿舍里的一切,借著月光,我大體可以分辨宿舍中的事物,熟悉的桌子安靜的躺在西牆上的石英鐘下面,整潔的鞋架也老實的立在門口旁邊,一切都一如既往,沒有一絲異常。瞳孔繼續帶動著視線移動。
視線無意的掃過門上的老窗戶,這也沒什麼異常?啊!!!!!!!!不、不、窗戶上~~~窗戶上~~~~~那張臉就貼在窗戶上!!!!!!!!
我瞪大雙眼,被這突然的一幕嚇到了,我不知道它有沒有發現我在看它,我只知道它在看著我這邊笑,詭異的笑!!!!!!!!!!!
看見它的笑,我條件反射似的,想起了它那句︰「呵呵呵來、來、陪我玩,我要玩騎馬!!!!!!!!!!!!!」
我不敢再想了,更不敢再看,悄悄的把被子的縫隙填上,心驚肉跳的緊緊的閉上雙眼,不知不覺中,我好像睡著了。
當鬧鐘的鈴聲,將我從噩夢中叫醒,我才知道,天已經亮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看著你們還是一如既往的開心快樂,我決定不把這件事告訴你們,我不要你們跟著害怕。
只是,默默的在心里安慰自己,雖然那已經真實的不能再真實了,但我只希望以後不要再讓我踫上這樣恐怖的事,希望它不要纏著我,我願意為它祈禱,祈禱它早登極樂,早日投胎。
可是,事與願違,它仿佛和我糾纏上了,從那天晚上開始,以後每天晚上12點,它那張恐怖詭異的臉都會出現在窗戶上,而我每天晚上仿佛都會听到它對我說︰「來呀、來呀、陪我玩,陪我玩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