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生生不息的長安,那個世界,你敲響了我的門,我推門而開,長安謠曲在牆根下回蕩,誰也不要再離開。這是大漢的皇城,有成群的野鴨子,還有白天鵝,不知名的花草,一望無際的關中平原,它們生生不息的暖,偎依到我們身邊。我想歲月流淌,終會到我們身上,可是誰能拆散,我們彼此緊握的暖。
這麼些年,我並不是一個百戰百勝的人,也不是一個感情上的勝者,可是如果是某次,我看到你了,那清澈如水的目光,投射過來,我一定竭盡心力付出。這麼多年,從北到南,又從南到北,我想著仗劍天下,又不能時時忘懷了你。
我是怎樣一個人呢?前半生理想大于現實,但卻是隨時踫壁。而到了前半生中間,我終于清醒過來,我不是王家貴冑的後裔,也不是全部的腦滿腸肥,在大漢大力提攜人才,需赴邊關效力之時,我還可以放手一搏。
那是後來的後話,現在我就說起這位侯少的事情。他們家折了面子,看起來是不會善罷甘休,可是這國畫師,也不是一個善茬,他現在正是皇帝眼前的紅人,給我們昭君妹子畫像,看起來也暫時奈何他不得。但是凡事都有兩面性,他有老虎**模不得的地方,但總有一些更弱勢的人,他們可以隨便的拿來消消火氣。
侯少在父親面前更加唯唯諾諾,可是等他走出了那個大門,離開了老子的陰影,就變得唯我獨尊。他怕什麼呢?五陵少年的五虎是他的拜把子兄弟。這幾個人的老爸,可都是響當當的人物,其中一個的父親是司隸校尉,專管京城的治安,其他的幾個要不是中央大員,就是惡霸一方,管著從霸陵到白馬的連成一片的田產。看來都是有權有勢,富貴已極。
看著他們這樣的架勢,我們這些平民,小老百姓的,自然每次都讓著道兒,可是還是讓我得了個措手不及。那時候她與她的姐妹,到長安街上耍頑。沒想到就被侯少看到了,這一個不知廉恥的主兒,雖然已經藏嬌了六個女子,卻還是貓改不了偷腥,看到靚麗的女子就眼前一亮。他看到她走路是那樣溫柔,說話言談舉止是那樣的適當有度,尤其一張清純未經人事的面孔,他就暗暗想著要把她拿下。
我寫照這些瑣碎,每當我想到你,要不是之前病倒一場,要不就是難得安寧。長安是那麼遠,如果從江南過去,還有幾千里行程。可是,那時候的長安,風光旖旎,景色如畫,何不醉臥一場。
那函谷以西,長安獨秀,六國的兵馬不敢扣關而返。天水以南,長安倚靠,涼州一直拱衛。我說錯了多少話?看不透的人和事?可難道這都是我的過錯?除了在生活中學習,反思以外,我們難道不需要自己的主見?
侯少使用了起他的風流手段來,一哄二騙三強攻,這是他的拿手伎倆。他看到兩個女子在那里看著錦鍛,就涎皮嘻臉的跟了過來。「姑娘你是要這錦鍛嗎?」看她們點了點頭,又轉向伙計,「老板你這個也太貴了,你看成色多差,色澤都沒有?你看能不能便宜一些?」
他自然不是想馬上幫他們作成生意,可是先得在姑娘面前展示伶俐口才。「我們這已經夠好了,長安街上第一家啊,要不然你模模,這質地,這作料,客官你哪里去找第二家。」可是我看出來了,你們這緞子從哪里來的我都知道的,你們老板是錦和緞莊的吧?
「你怎麼知道,我不僅知道他的緞莊,我還知道他的來龍去脈呢。」「客官你說的是哪里話?我們怎麼越整越糊涂了呢?」伙計們心里有些慌了起來。「還記得龍錦莊的事件嗎?」這次侯少壓低了聲音,對著錦緞莊的幾個人說到。「
這位爺,有話好說嗎,我們也作正經買賣的,不容易啊,你借一步說話。」那個錦緞莊里,看起來有點身份的人,有些按捺不住了。「那就好,這兩位姑娘要的貨色,你們給我備齊了,等回頭我來和你們算賬。」
這時候,她和她的姐妹看到有些異樣,盡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跟侯少說「這些東西我們不要了。」說完了就想拉著她姐妹的手走開。白送都不要啊,你看你們,侯少為她們的不識抬舉有些不悅。
但是別看他家大業大,貪財的毛病可一點改不了。他叫他的手下們把錦緞收了,說下次再來照顧生意。等侯少他們走遠,一個伙計大力的呸了一口,還有下次,我們錦緞莊都不用開了。「算了,」這時剛才那個作出決定,送錦緞的人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沒辦法,現在就是這樣,作生意的都是黑白兩交,誰都有把柄在別人手里。送一樁人情,躲一趟禍事,這幾乎成了行業里公開的秘密了。
侯少這頭得手,那頭又追上了姑娘們。「要不要到前門牌樓座座啊?我作東,姑娘們可肯賞臉?」「我們家里還有其他事情,我們先走了,謝謝你的好意了。」「哦,有什麼事啊?那我們陪姑娘一起回來如何?也好有個照應,你看你們兩個弱女子的,能作得了什麼事情。」她們兩個這次不好說話了。正不知道怎麼說,五陵五虎的其中一位,不知道怎麼踫上了侯少,就走了過來。
我的長安五色雜陳,我還敢信我的長安嗎?如白山和黑水的截然不同,慢慢顯出它的固有影像來。可是,我還是要說,我生生不息的長安一直給我的暖,從來沒有褪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