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長安 朝堂相搏

作者 ︰ 瀟湘谷子

我為你推杯把盞,訴說情懷。誰唾棄了過去時日,要一個新的黎明?為什麼我還在原地,像沒有開始過一樣?我這樣努力追求,還總是與你失之交臂,這難道上天安排?

我是一個普通人,普通的向往,普通的希望前程。可是你還在哪里慢吞吞,什麼時候才滿足我回來的第一個願望?和雲夢之間,那是最終的向往,我的黎明升起。可是在它們之間,我還得作一些別的準備,為把路給鋪通,誰不經歷了千辛萬苦?我要想往你,那些長河浩蕩,黃鐘大呂,也不及你在我面前的一哂。

長安悠揚,那些南來北往的馬蹄,逐漸把道路填滿。時間很快過去著,敵我形勢一日數變。匈奴已經惱羞成怒,因為漢武沒再答應他們的和親要求,他們在準備大規模南侵,小規模的騷擾已成常態。

這是一個不好的消息,朝野震動。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準備抱著救火的心態,來面臨即將到來的危局。除了少數堅定份子,想著打一大仗,迎來漢室的盛世;大部分人,都各有自己的心事。

「我們怎能斗得過他們?高祖神明英武,掃平天下群雄,都被圍在白登,我們還能勝過那時?」這是侯少的父親和石御史那一幫人的心態。還有一部分,是騎牆派,它們並不以為誰贏誰負最為重要,關鍵是保住自己的爵位,才是正理。

漢武支持的自然是第一派,原因不用多說,就用鄉里人的俗話,就是他覺得,「現在翅膀長硬了。」經過這麼多年的休養生息,大漢的國力已經非往日可比,出現了蒸蒸日上的氣勢。每年糧谷都是滿倉,蜀郡銅山也被收歸國有,制造出了更精良的兵器。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經過精心收羅,建立了驃騎軍,現在又成立了漢衛軍,延請最好的將領管帶。而且他們還得到最血腥的訓練,每一場就像真正的戰斗一樣,他們個個變得如狼似虎。那些不合格的人,是不配待在漢衛軍的。他的邊防軍集群,也非往日可比,因為近來的頻頻對抗,與匈奴之間,他們得到了實戰的演練。按漢武的謀劃,大漢這座戰爭機器,隨時都能開動起來,與匈奴人對抗。

他現在座在高高的未央宮里,眼楮卻全觀著天下。這個從幾歲就開始作了皇帝的人,到現在才能大展拳腳。在以前,在他還小的時候,他能作得了什麼?那些年他也懂得道理,可那時候,他唯一要作好的,竟是學會怎樣賣乖弄巧。在太後那里,甚至于太皇太後,或者權臣面前。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隱忍了多少年。

在他的前面,並不是沒有前車之鑒。到了他以後,他自己也料想不到,這個王朝,多少的小皇帝,在還沒有得長大成人之前,就已經隕落了,他們都沒有得他的真傳。

這是漢武的成長歷史,他逐步的把控了整個國家。現在他要面對的是,最大的敵人︰匈奴。相較于國內的吵吵嚷嚷,他只要注意傾听,找到最明辨的辦法,就足矣。在這里,他有無可辯駁的決定權。

這是在朝堂之上,一般朝臣魚貫而立。現在是支持他主張的那幾個人在發言,他們陳述了現在正是進攻匈奴的絕佳時機,決不可喪失,但馬上就迎來了反對的聲浪。

這第一個跳出來的,不是別人,竟是漢武的小舅,他母親的弟弟。他說這怎麼可行?我們好不容易迎來了這麼久的和平,難道要前功盡棄?他又歷數了近幾十年來,匈奴人的騷擾,大部分以搶掠得逞而告終,「他們就是貪一點財物的,我們大漢有的是,給他一點就是。」他最後總結道。

「誰叫你如此說?真是大逆不道。今天要一點,明天要一點,那如果哪天了,他要朕的江山了,我是不是也要給它?」漢武大發雷霆。

下面暫時的覷無聲息。這時候,素以奸詐老辣的石御史出面了,他作了個輯,「我想國舅爺呢,也絕不是那個意思。他說什麼話,還不是為皇上好啊。他說的想法呢,我想就是像釣魚一樣,咱們想釣到一條大魚的話,越大它月喜歡吃。它不是喜歡吃嗎?那我們就再給它點魚餌,等勾住了,我們把釣竿攥穩了,到時它想跑也跑不掉了。」

有理,有理,這時候台下響起了一片叫好聲。

「這個老賊,」漢武一時奈何不得了他,但早就不滿他了。雖然他在前幾任管事人那里,混得風生水起,可是早就遭到漢武的厭惡了。這倒不是因為私人原因,而是他提出的和親送銀政策。雖然這一政策暫時保全了漢庭的安寧但在漢武眼里,這是一個屈國喪辱的合約。

憑什麼我們就要給他們送公主,還有白花花的銀子花?而且他們都是野蠻人,反而高踞在我們之上,是可忍孰不可忍。這是漢武的態度,但作為一個君主,他自然不能直接去作反駁,而且貌似他還說得合情合理,得到那麼多人的支持。

這時候,就要那些立主征戰的人來反駁了。他望了望他們的陣營,在心里等著,希望著。「剛才石御史所言,臣以為萬萬不可。」一個聲音跳了出來。

漢武像得了救星般,急急的對他說,「周愛卿說下去。」

「誠如此言倒好,我們可以得永安,可是這匈奴人,它們哪里是魚,明明就是一支虎視眈眈的狼族。前秦蒙恬開河南地,他們如喪考妣,裝得那樣可憐。可等秦一敗亡,它們馬上就趁勢而起,不僅重佔河南地,而且往右滅了東胡,往左挾威西域,東西萬余里,皆為其牧馬場。我們的長安,也因為失去了河南地的庇佑,隨時暴露在他們的戰略攻勢下。前一次他們的騎兵,差點到灞橋,就是明證。現在我們如果還讓其座大,那後果不可設想。」

漢武得意的點了點頭。「嗯嗯,有道理。」見到漢武這樣明目的支持,台下一片騷動,但遲遲沒有人說話。

等了一會,終有人跳了出來,「臣下以為,前兩位大臣說的都貌似有理,可是不是還可以有第三條道路可走,于我們現在?」

「有什麼第三條路,你快快說出來就是。漢武不耐煩的揚了揚手。

老臣斗膽,「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先保持一種不戰不和的態勢,同時派一名得力的外交人員,去跟他們談判,說明我們廢除和親制度的意向,到時候再商討是否開戰也不遲。」

「你的意思是要求得他們的同意,使與我們和平相處?迂腐,」漢武馬上叫了起來。「你想想,他們為什麼要穿著野獸皮,在那沙漠草地上馳騁?就因為他們不喜歡種地,想不勞而獲,射殺兔子野獸來維持生活。你想想這樣的一批人,你要去跟他談判,說叫他們放棄那到嘴的肉,是不是找錯了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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