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白,烈日劇,大漠狼煙起,征途人無懼;多少壯年郎,為國起征程。天破曉,又一程,幕南無王庭,才遂人間願。
那長安的健兒,正望著朔漠的方向︰多麼遙遠的距離,仿佛一切都悄無聲息,那一片深遠無邊的沙海。這時候,看起來敵寇在望,但誰都內心忐忑。畢竟這人間相搏,將是千萬人的血海,才能分出個勝負。
誰願意這無止境的戰爭?我們和敵人之間,作為平民,誰不冀希望和平萬年?可總有那些戰爭狂人,把嗜血的刀鋒亮起,在人間里肆意妄為。或許我們看不清,這一片寬闊的界牆內外,誰會懷滿了覬覦之心。可是有一種情形,那就是自衛反擊,我們人類同樣生而平等,誰也不能逞野蠻之雄,而強迫另一個民族去作納貢之事。
匈奴人已經號令起來,他們強硬表態︰要教訓一下這個人口眾多,卻無比孱弱的國度。「我們是天之驕子,我們生來就是英勇的戰士,我們不僅要蹂躪他們的國土,還要佔有他們的財富。」他們狂熱的叫囂。
我們呢?作為大漢之龍,漢武難道甘于示弱?這同樣是一個鐵骨錚錚的男人。他不僅在朝中發號施令,而且在漢衛軍,邊防軍,驃騎軍里,發出了要征伐匈奴的通告。這是一場巔峰對決,誰也不能預知輸贏。
匈奴人自冒獨單于以來,就自命為天之驕子,從來不把漢人放在眼里。這幾十年來小規模的沖突,他們也多次的佔據了優勢,他們有理由無比自信。可是人間的事物,有一句話叫作勝極而衰,也同樣能應用到當今的局勢上。漢人已幾十年的休養生息,經濟上已經可以承受多次戰爭,在軍事上,雖屢戰屢敗,但他們同樣在實戰中,獲得了無數經驗。
還有一條,匈奴人本應該是馳騁在草原上,吃最簡單的菜蔬,穿最實用的衣服。可是近來,他們的上層人物,有些因為最近也深受漢人影響,迷上了珠羅之物。他們的戰爭勇氣,已經遠不及他們的老祖宗冒獨,這就是此消彼長的道理。自然,我們也不能沾沾自喜,誰都知道戰爭瞬息萬變,要取得最後的勝利,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不能缺。
我們已經在緊急調動,一切都是秘密的進行。我們主帥的設想是,在長城邊上,撒一個口袋陣,等敵人來鑽,他們不是放話要大規模來進攻嗎?當然,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不僅要算好他們進攻的時間,還有地點,以及他們的武器裝備人馬,這些都是需要預先預知的事情。這些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盡管計劃制作得如此周密,還是怕萬有一失,連漢武對這個計劃能否奏效,都有些懷疑。但這畢竟是對匈奴的第一次大仗,他們想鑽進來,我們就給他機會。
所有事情,最難的是實行,所以我們在細節上費了很多功夫。首先在保密上,這個計劃,甚至皇上的親信都不知道,更甭提一些廷臣。我們的想法就是,最大限度的保密,雖作了一個冒險牌來打,但規劃時可一點馬虎不得。
還有一個難點。邊地來來往往之間,以前是商旅較多。現在可完全不是那樣,我們要把被調動的人派出去。還有各色各樣的征夫,他們也絡繹不絕,在這通往戰爭的道路上。我們怎樣才能迷惑敵人?
最後還是漢武拍板,說是皇上要臨邊,各色人等要作好接待的準備。這樣就鬧大了,皇上都到了邊地,那匈奴人豈不更加興奮,或者是再來一次白登之圍的想法?但這次漢武明言,只是駐蹕長城,為了觀賞塞外風光,並不是為了打仗而來。
這樣的話,匈奴人也就放松了一些警惕。或者就是說他們想捉漢人的皇上的話,也不會傾全國之力而來。這樣就贏得了戰爭的先機。
而我們這邊,準備得可一點都不含糊。這將是一次超大規模的戰爭,如果打響了的話。我們準備了三十萬人,各個精英部隊集結,南北各色人才匯聚。各個軍種的精英,都被派到了北邊來。也由于這個緣故,在一次常規演練中,我竟見到了臨風,這個在南方城寨的熟人。他還是老樣子,但總給我意想不到的神秘。
「你怎麼也來了!」我問他。他見是我,只是笑了笑,」來建功立業啊。」
「那南方呢?不用管了嗎?峒人那邊呢?」我問他。」暫時還不用管,都服服帖帖的。現在是北方,能用得上咱們,所以我就來了。」
「哦,那劉軍爺他們呢?怎麼沒見他們一起過來?」
「你問他?我的老上司嗎?死了。」
我听了心里咯 一驚,「怎麼死的?」
「這個嘛,我們以後有時間再詳談。你看,他們在叫我了,我還得操練我的人去。」他指了指前面,那里的人正在叫著他。
「你就不能詳談下?」我拉著他不放。
「哦,現在還不好說,等哪天有時間了,我再與你說來不遲。」
我心里涼了一截。就是咄咄怪事,怎麼兩位主將都死了呢?那西營和東營呢?誰在統領著?我百思不得其解。雖然它們與我現在一點不甚相關,也過去了那麼久,可是我還一直惦記著那里。
「那城寨現在誰管事呢?」我問道。
「現由我代理著。」臨風望了望遠方,說道。
我不禁疑了起來,「都由他代理的?這是一種什麼情況?」
我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那時臨風作為東營里劉爺最得力的干將,他處心積慮的,把米爺往火坑里推,而且這一切還作得不露聲色。在他解決了米爺之後,是不是他又覬覦上了劉爺的位置?應該是他一切作得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一個越黑風高夜,結果了劉爺,最後順利坐上了城寨的頭一把交椅。
我越往後想,越覺著後怕。「這個人,實在是太陰險了,」我不禁暗暗下著結論。
等到下了操,沒想到他又過來,直接的找到我,「走,咱們喝兩盅去。」說著就要把我拉住。
我有些厭惡的躲開了他的手,「不了,我還有別的事情,咱們改天有時間再去。」
他見我這樣,只是微微一笑。「好了,你有什麼話就直說,我可知道你葫蘆里賣什麼藥呢。」
我不禁驚奇,我的心事又被他看穿,「怎麼辦?去還是不去?」突然我像沒有了主張一樣。
「得了,還有什麼猶豫的,走吧,人生難得幾回歡。」他拉起我的手。
到了這時,我也不能再說什麼理由了,或者我本來也就只是猜測而已,對臨風這個人,以為他是那樣的心藏玄機。而他或許又一些別的理由,這麼久,他只是給我埋了個無數個秘密在那里。否則,就像我在那里,南方的邊寨那麼久時日,他隨時可以來害我的,但卻沒有見他動手。
我梳理著心中的思緒。「好了,不想了,暫且跟著他,看他怎麼說再作打算。」我就與他一起,往茶樓酒肆里去。
「你瞧,多麼好的人兒啊,尤其那些小姑娘們,你不知道她們的嘴有多巧,甜蜜蜜的,這一曲下去。」他指了指那些唱著小曲兒,在正當人眼里不屑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