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塞斯宮內,真假公主面前,兩位親王更加顯得不知所措了。對于塔爾特這個國家,兩位親王是有一些了解的,但是之前即便有機會與喬治?拉貝爾國王會面,也並無其他女眷在場。根本無法判斷玄玉所說是真是假,同樣,對于今天才空降的公主所說的那些規矩也並不知情。
但是可以確定的是肯定有一方在信口雌黃,但是究竟如何判斷呢。這當兒,久未說話的斯基爾親王終于開口了︰「這麼說還是要等到塔爾特那邊提供的畫像?」
「真是笑話,難道畫像一天不到就要那個假冒公主的家伙在這里招搖撞騙一天嗎?」克拉德親王道,「這可是雷伊諾宮,出了這樣的事情要是傳出去,艾格瑞姆的顏面何在?」
「難道你可以分辨嗎?」雖然對真假心知肚明,斯基爾親王卻不得不裝傻充愣。
「我倒是想問問您的禁衛隊隊長。」克拉德親王道。
「路易?」斯基爾親王瞥了一眼站在「蜜斯」身邊的路易,「他恐怕也無法分辨。」
「不管誰是真正的凱特公主,出現在艾格瑞姆總是有理由的。從塔爾特出發,這中間經歷了什麼,為什麼一個是從強盜的老巢里被救出來的,而另一個到今時今日才姍姍來遲?斯基爾親王,你不好奇嘛?」克拉德親王道。
斯基爾親王一早就知道克拉德親王想要說些什麼,他的眼楮一直盯著路易,關于露西雅這個假公主的來歷之前確實有從強盜那里救出來的版本,但那是個漏洞百出的謊言,一戳就破,斯基爾親王惴惴不安,如果事情真的無法控制,也只有舍棄路易了,雖然有些不舍,但作為親王卻不得不這麼做。
事態的嚴重性路易也十分清楚,如果真的暴露,她並不想連累斯基爾親王,畢竟自己曾經說過,一旦事情敗露自己會承擔一切責任。想到這一層,路易反倒心安理得了,她走到中間對克拉德親王道︰「親王殿下,有什麼想問的,路易知無不言。」
露西雅對路易十分放心,她知道對方是個嚴謹的人,說話也是滴水不漏。倒是身邊的這位女僕太不靠譜了。想到這,露西雅不自覺地又回頭看了一眼玄玉,這一次他倒是沒有在打哈氣,他的眼楮一直盯著對面的公主。露西雅順著玄玉的目光望去,發現對面的公主的目光緊緊地粘在路易身上。不會是看上路易了吧,真是男女通吃的典型。露西雅忍不住心中感慨。
此時此刻,被冠以「男女通吃」標簽的當事人的大腦正在飛速運轉,隨時準備迎接克拉德親王的問題。但克拉德親王卻並未提問,他笑笑道︰「格蘭德隊長就說說你是怎麼和這位凱特公主相遇的。」
「事情是這樣的,大劇院發生了凶殺案。我負責調查此事,當晚在大劇院內伏擊,果然凶手出現了,和對方一番廝打之後對方逃了出去,我便一路追擊到了北邊的迷霧森林。由于我的疏忽大意,被盤踞在樹林中的凶手的同伙抓獲,被關進他們的巢穴,在那里遇到了同樣被囚禁的凱特公主和她的女僕。之後,我找到了機會,逃了出來,順便將公主救了出來。」路易所說的與露西雅剛進宮時所說的一般無二,但第二次听到這番解釋,克拉德親王則不會像上次那樣輕易相信了。
「你說凶殺案發生之後,凶殺又回到大劇院,為什麼?」克拉德親王問道。
「他們的目的應該是偷竊,大劇院中也有不少奇珍異寶。之前的命案故意被做成鬧鬼的樣子,讓其他人不敢接近,也就給這伙強盜騰出了時間和空間盜竊。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我這不怕鬼的人正在大劇院中恭候大駕呢。」路易解釋道。
「那麼,你被強盜捉住了,他們為什麼不馬上殺了你?」克拉德親王再問。
「他們知道我是禁衛隊隊長,想拉我入伙,這樣或許可以對雷伊諾宮下手。強盜的思維是,反正我已經跑不掉,就看看能否利用,利用不成再殺掉不遲。」路易繼續編。
「那麼他們為什麼不殺掉公主呢?」克拉德親王接著問。
「當時公主並未表露身份,所以強盜只當公主是平民百姓家的姑娘,但見到公主衣著華麗,便想著以公主性命為由向公主的家人勒索錢財。」
克拉德親王點點頭又道︰「最後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呢?」
路易的眼珠轉了兩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克拉德親王道。
「是的,如果我說出來,請親王恕我無罪。」路易道。
「你盡管據實說,」久未吭聲的斯基爾親王馬上接話道,「只要是實話,我就恕你無罪。」
「是這樣的,」路易道,「我假意與他們合作,趁機博取他們的信任。等到他們酒醉睡熟之際,便偷了鑰匙,逃了出來。」
一番問答下來,露西雅對路易的敬佩之情又上升了一個台階,明明漏洞百出的謊言卻能說得有理有據。如果不是本來就知道她在說謊,露西雅都要相信她說的是真的了。
克拉德親王似乎也相信了,他不住地點頭,終于不再發問,而是轉向另一邊︰「這位凱特公主,您又是怎麼來到雷伊諾宮的呢?」
或許是因為要回答親王的問題,這一次並不是由女僕傳話,而是公主自己講述起來。這也是露西雅一行人第一次听見公主的聲音,雖然講的是艾格瑞姆語,卻帶著濃重的塔爾特口音。
「親王殿下,事情是這樣的,我因為不滿父親安排的婚事,任性逃出了皇宮。和我的兩位女僕蜜斯和歌柔特一起來到艾格瑞姆。因為不想驚動他人,便偷偷從北部的迷霧森林入境,但是我們卻在那里遭遇了強盜!」
「怎麼那麼巧?我們遇到強盜你們也遇到?」露西雅插嘴道,「我們遇到的不會是同一撥強盜吧。」說著,她大笑起來。
對面的公主只是輕輕瞥了露西雅一眼,並未做更多的理會,她繼續道︰「強盜似乎知道我公主的身份,但是卻不知道我的長相,所以歌柔特她扮成我的樣子,戴著我的項鏈將強盜引開,我和歌蜜斯才得以月兌身,後來幾經周轉才來到這里。」一邊說著,公主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滾落下來,她哽咽道,「如果不是我當初一時任性,歌柔特她就不會死了,都是我害了她!」
原來那具尸骨是凱特公主的侍女歌柔特。在听了公主的陳述之後,路易得出了以上的結論,她偷偷瞄了一眼斯基爾親王,對方面色沉重,恐怕也想到了這層。如果是這樣,那麼找露西雅假扮公主真是多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