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微全身一震,面紗下臉上的神色皆是震驚和慌亂。只一瞬,她就恢復了平靜,疑惑的道︰「七皇子所言,清微不懂,不知七皇子何意?」
納蘭容止鳳眸半眯,妖艷的臉上隱隱有怒色。
「慕容雨悠,這樣可清楚?」
沈清微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綻,心里早已是驚濤拍案,可臉上依舊不動聲色,死不承認。
「慕容雨悠?這是誰?是七皇子在找的人麼?抱歉,清微並不認識,也沒見過。」
納蘭容止鳳眸蹙冷,寒光將沈清微整個凝住,恨不得從她的額頭上瞪出一個洞。半晌,冷冷的一笑。
「北詔公主?沈清微是吧?甚好!那麼我們不如來談一談,公主曾經那一手清秀的字體,如今這筆跡為何會徹底改變了呢?」
納蘭容止在沈清微拿出字畫時,也被她那一手的好字所震撼。她的書法自成一派,與這個時代那些鼎鼎大名的書法家的風格完全不同。他于是留了心,當即用千里傳音,令暗衛去查沈清微從前的筆跡。在來御醫院的路上,他已經接到暗衛傳來的消息,關附上了沈清微曾經練字的帖子。前後的字跡竟完全不一樣。
沈清微暗道納蘭容止好敏銳的心思,對毫不起眼的北詔公主也會觀察入微。臉上卻是雲淡風輕的一笑,「七皇子多慮了。清微五歲開始練字,臨摹了好幾名先生的帖子,確實能寫出幾種不同的筆跡來。七皇子若不信,大可拿紙,筆來,清微當場讓七皇子驗證便可。」
納蘭容止了解慕容雨悠,她既然放下這樣的話,就說明她自是有法子令他看不出破綻來。所以當場驗證,無疑是浪費時間。
「那麼北詔公主為何想學醫呢?」
沈清微輕笑,不見絲毫慌亂。
「清微在殿中已稟明陛下,是自小愛好。」
納蘭容止的俊臉繃緊,蹙眉,薄唇輕啟︰「是麼?本殿下以為北詔公主今日故意在眾目睽睽之下暈倒,是別有居心。其一,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身中劇毒,以致于納蘭無極迫于各方壓力,不但不能對你袖手旁觀,而且還要鼎力相助。否則他勢必要背上一個苛待,甚至是毒害質子的名聲。四國每年規規矩矩的朝扶桑進貢,這樣的罪名他不敢背。其二,借此令納蘭無極答應你學醫的要求。你之所以要學醫,也有兩個目的。其一,待你學醫有所成時,你身上的毒再難解,你都不至于太被動;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待你擅長醫理時,你就可以自己配藥,令自己假死,然後離開。還是說本殿下猜錯了呢?」
靠!全對!若不是立場不同,沈清微都要忍不住為納蘭容止鼓掌叫好了。一猜一個準,所以說納蘭容止實在是太可怕。這也讓她更加堅定了不要在納蘭容止面前暴露自己的立場。
「清微不懂七皇子在說什麼,清微在扶桑為質處境說不得堪憂也算不得好,自不敢有此心思,望七皇子慎言。」
納蘭容止冷笑一聲,目光森森然從沈清微身上一掃而過。
「是麼?既然如此,想必北詔公主一定不會介意本殿下將這些猜測與父皇探討一番?」
沈清微真想一拍掌抽死這丫的。一口一個本殿下,想當初老娘壓倒你的時,你敢如此囂張?敢在老娘面前狂?而且你這七皇子之位,還是老娘給你謀來的,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沈清微眉羽間露出一絲冷然,「清者自清,七皇子請便吧!」
納蘭容止目光一凝,薄唇一抿。身體猛得暴起,撲向沈清微,兩人抱成一團,滾到床榻上。納蘭容止左手五指成爪,襲向沈清微的脖子。沈清微頭微微一偏,反手抓住納蘭容止的左手一擰。可不想納蘭容止左手只是虛招,右手迅速出招一連點了沈清微好幾個穴道。伸手掀了沈清微的面紗,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北詔公主怎麼會這樣奇怪的招式?不知師出何人?」
沈清微動彈不得,只能用目光化成利刃射向納蘭容止。
「早些年遇到一位隱世高人,清微資質愚昧,只學了些皮毛。」
「慕容雨悠!」納蘭容止已是氣極,一聲暴吼。「到底為什麼不承認?若開始我只是懷疑,現在我已經可以確定,你就是那個女人。我見過沈清微,她沒有一雙充滿野性的眼楮。她給人的感覺就是死氣沉沉的,根本不是現在這樣充滿活力。我們曾經是如影隨行的整體,我記得你的氣息,絕對錯不了,你是她。」
沈清微卻是打死不承認,「七皇子,清微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請放開我,你認錯人了。」
聞言,納蘭容止那雙鳳眸里風起雲涌,寒意森森。爾後,他突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
一連道三聲「好!」,卻一字比一字沉,一字比一字冷。
他蹙爾靠近沈清微,目光如狼般凶狠,帶著殺氣。
「你既是北詔公主,生死與我何干?沈清微你給本殿下听好,我納蘭容止不是什麼好人,在這個世上只對那個女人仁慈。我一直在找她,千辛萬苦,上天入地都要找到她。她那麼好,為什麼卻不讓我找到?你這麼像她,卻不是她,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眼前?我會毀了你的所有,殺了你,你信麼?因為你像她,卻不是她。」
沈清微直想破口大罵,這個變態!這到底是什麼變態的邏輯?
納蘭容止一瞬不瞬的盯著沈清微的臉,不想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神情。可沈清微神色淡淡,水波不興。一瞬,納蘭容止那雙瀲灩的單鳳眼變得暗沉而淡薄,周身散發出冷洌的氣息,宛如九尺之冰,冰凍千里。他抬手解了沈清微的穴道,起身,回到輪椅上,所有的情緒斂盡,眸光平靜無波,說出來的話卻是冷如冰霜。
「沈清微,我保證,你將會在扶桑生不如死。」
聲落,便推動輪椅,欲離開。向前一步,是決裂;再向前一步,是絕情。一步一步毫不留戀,也必不留情。
「納蘭容止,你這白眼狼!」
沈清微了解納蘭容止,若要比狠,沒有人可以狠得過納蘭容止。
輪椅微頓,納蘭容止平靜的坐在上面,半未轉身,語氣淡淡。
「你是以什麼身份和我說這句話?」
他在逼她,逼她自己承認。
沈清微磨牙,咬牙切齒的道︰「慕容雨悠,我是慕容雨悠。」
聲落,納蘭容止已經棄了輪椅,身體一躍,已經坐到了床榻上。雙手緊緊握住沈清微的雙臂,急切的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沈清微直翻白眼,這廝到底抽得什麼風?看到她有必要這麼高興嗎?高興到連雙手都在顫抖?莫不是這就是傳說中的欣喜若狂?
沈清微不知道,若她再不肯承認,納蘭容止就再也無計可施了。她軟硬不吃,放狠話已經是納蘭容止的極限了。若她還是不承認,納蘭容止也沒有法子。哪里會像他說的,對她下狠手,他又哪里會舍得?
「我說你妹!你個狼心狗肺的混蛋,到底想要干什麼?」
下一瞬,納蘭容止已經緊緊抱住了的沈清微,激動的道︰「女人,真的是你?太好了!我好高興。」
沈清微微怔,直覺納蘭容止未免有些激動過頭了。她微微拍了拍納蘭容止的背,無比敬佩的道︰「納蘭,我現在丑成這樣,你居然還下得了手?」
納蘭容止微愣,抬起頭看向沈清微。他太想找到慕容雨悠,一門心思想著如何才能讓她承認,根本沒注意她的模樣,這時才注意到沈清微那張面目全非的臉,臉上的膚色暗黃,毫無光澤,刀傷錯亂的遍布全臉,模糊了五官的輪廓,只覺猙獰和恐怖。他伸手,輕柔的撫模她的臉,動作溫柔,神色溫柔,語氣亦是溫柔的道︰「無妨,會好的,我會想辦法讓你恢復容貌的。」
沈清微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將面紗重新戴上,滿不在乎的道︰「那個不必在意。先擺月兌現在這個質子的身份才是最緊要的事。」
納蘭容止心里一酸,心疼沈清微的隱忍。他知道她並不是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只是逼得自己不去在意而已。不過沒關系,以後有他,他來替她在意。溫柔的一笑,伸手替沈清微理了理面紗。
「嗯,我幫你。」
沈清微苦澀的一笑,輕嘆了一口氣道︰「納蘭,你說我上上輩子是不是掘了老天爺的祖墳?不然它怎麼總是這麼玩我呢?先不說我穿到你身上的那起烏龍。你看我現在,沒權沒勢,還沒銀子。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要家世沒家世,要自由沒自由。你說我能圖什麼?」
納蘭容止是她在這個陌生時代唯一認識,唯一了解她,也是她唯一信任的人。她在這里太寂寞,太孤單。自穿越以來,她所遇之事太詭異,太過匪夷所思。困難重重,迷霧重重。她的前路一片迷茫,她看不到方向。她的不安,惶恐,徘徊,軟弱,都壓抑的太久。她急需找個人傾訴她的苦悶,無疑納蘭容止就是最好的人選。
納蘭容止與沈清微是並排坐在床榻上的,他抬手按住沈清微的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累了是嗎?肩膀借你靠。你什麼都沒有也沒關系,以後你有我。」
沈清微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猝然抬起頭,斜目,帶著點狗腿的笑意。
「納蘭,我送你的那些銀子,你現在還給我。好不好?」
沈姑娘你要不要這麼煞風景?要不要這麼沒情調?
納蘭容止嘴角微抽,似笑非笑的看著沈清微,半真半假的答道︰「好!其實你若要銀子,暗夜樓很多。不如你嫁給我?這樣你煩惱的那些問題就都解決了。你看銀子我有,家世我有,權勢我也有。你若嫁我,我的自是你的。至于臉蛋和身材,我都有。當然我也定能讓你有。你看如何?」
沈清微一怔,不自然的笑了笑。「納蘭,你在逗我玩呢?你這朵鮮花真想插在我這坨牛糞上?」
「沒有。」納蘭容止答,鄭重而肯定。
沈清微笑,伸手攬住納蘭容止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模樣。「納蘭,我們還是先說正事。如你猜測,你覺得我的計劃可行麼?」
「好!」他知她不相信,卻也不解釋。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不能急,怕嚇倒她。沒關系,來日方長,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沈清微扯著他的袖子道︰「那你幫我,好不好?」
「好!先解毒,再離開。」他想,只要她還在在他看得見的地方,不管她要什麼,他都給。
「莫揚是你的人?」
「嗯,放心,解毒交給我。」無需多言,沈清微的意思,納蘭容止都懂。
「納蘭,我後悔了,沒有早點同你相認。」
「無妨,我已經找到你了。」納蘭容止微微一頓,又繼續說道︰「蘭苑住得可還習慣?可有什麼需要添置的東西?我給你送去。」
沈清微搖了搖頭,「不必了。你的處境亦算不上好,你這樣會讓納蘭無極對你生疑。」
納蘭容止輕笑,溫柔似水。
「無妨。再難也不能委曲了你,況且現在也沒到最難的時候。」
「納蘭,謝謝你!」
「我們之間不必言謝!」
接著兩人與莫揚聊了聊沈清微所中的毒。莫揚表示殞紅顏是一種奇毒,具體的解毒法子他還需要多加揣磨和試驗。沈清微也知道解毒這事不可操之過急。而且莫揚也已經答應收她為徒,並會傾囊相授。所以慢慢來,遲早有一天,她能全部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納蘭容止送沈清微回了蘭苑之後,又返回了御醫院。
莫揚似是料定他會去而復返,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沒動,邊喝茶邊等他。見他進來,陰陽怪氣的道︰「你小子又想使什和壞心眼?」
納蘭容止一副懶得和莫揚計較的模樣,不答反問。
「她身上的毒到底怎麼回事?你有幾分把握?」
聲落,一本醫書迎面向納蘭容止砸去。莫揚咬牙切齒的開始數落他,「現在知道急了?剛才向我使眼色是干嘛?不就是不讓我和人家姑娘多說嗎?你是不是又打算算計人家?」
莫揚還在balabala的繼續說教,納蘭容止已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手中的醫書。醫書上介紹︰殞紅顏不是世間最難解的毒,卻是最陰損的毒。殞紅顏中毒者分兩種情況,一是一次性下足量,當場慘死,化成一灘尸水,尸骨無存;二是一次下極小的數量,然後每天一點,毒素慢慢積累。隨著中毒者體內的毒素越來越多,先是容貌受損,接著慢慢失去五覺,精神不濟,智力下降,最後變成痴傻。隨著體內毒素的加深,毒發會越來越頻繁,每一次毒發都會比上次更痛苦,而且是生不如死。很顯然從沈清微中毒的現象來看,是屬于後者。
只听「啪嗒」一聲,像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莫揚的bala聲嘎然而止,然後痛心疾首的沖到納蘭容止面前,捧起從中間斷裂的筆,欲哭無淚的道︰「我的小祖宗啊,這可是南盟進貢的狼豪,整個扶桑都只有十支啊!你要撒氣也找個便宜點的啊!」
納蘭容止權當莫揚是空氣,眼角的余光都不曾瞟他一下。全身上下散發出凜冽的殺氣,「該死!我定要將下毒之人碎尸萬斷。」
莫揚微愣,心想這臭小子不會看上剛才那姑娘了吧?只是他到底看上那姑娘什麼呢?說實話,那姑娘實在貳差了些。這小子向來變態,不想連眼光也這麼變態?
「你不會看上北詔公主了吧?」
納蘭容止挑眉,妖嬈的一笑。
「你猜?」
又是一本醫書砸向納蘭容止,莫揚氣急敗壞的道︰「混帳東西!北詔公主所中之毒已深入骨髓,現在味覺已失。若沒有解藥,最多兩年,她必殞命。配制解藥並不難,只解藥所需的藥材中有一味並蒂果,此果十年開花,二十年結果,老頭子只听說扶桑極北峰曾出現過此果。先不說極北峰到底有沒有並蒂果,就是有,極北峰雪山連綿,冰凍千里,上山亦是不易。一個不慎,你的小命就送在那上面了。而且北詔公主必須要洗髓方可徹底清除體內的余毒,這樣一來,至少需要五顆並蒂果。」
「所以呢?」
莫揚氣結,咬牙切齒的道︰「所以你最好死了那條心。」
納蘭容止淡淡的一笑,語氣淡淡,卻帶著堅定不移。
「老頭,此事無需和她提,並蒂果我來想辦法。在我未找到並蒂果之前,你無論如何要保住她的命,否則我掀了你的御醫院。另外,好好教她醫術,假死藥之類的東西萬不可讓她踫。教壞了你兒媳婦,萬一她來一招詐死,不見了。我唯你是問。」
孫媳婦?莫揚只覺五雷轟頂,看來他是沒抱孫子的命了啊!
靜園。
納蘭容止從御醫院回來之後,就連下了好幾道命令。
先是撤回尋找慕容雨悠的命令,接著又下了一道命令,令暗夜樓仔細的去查一查沈清微,事無俱細,他全部都要知道。並從暗夜樓挑選了十幾名精銳,暗中保護沈清微。
暗夜樓來接令的是副閣主花疏影,在暗夜樓花疏影還有另外一個代名詞,那便是「最無恥」。比如此時,若來接令的是納蘭驚鴻,自然什麼事都不會有。可來的是花疏影,情況自然就不一樣。花疏影表示她對納蘭容止的命令有些許不太懂,納蘭容止的所謂事無俱細,那沈清微什麼時候來月事的,他是不是也要知道呢?
花姑娘,那麼多事可以拿來舉例,你為何獨獨挑月事來說事?你確定你不是故意的麼?還有你是不是忘記了一點,月事你也是有份的啊!
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麼樣的下屬,就有什麼樣的主子。聞言,納蘭容止很淡定,很奇葩的點了點頭。爾後,生怕花疏影沒明白他的意思,又說道︰「要,什麼都要。」
果然這世間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
爾後,暗夜樓的眾人以及在那一日遭納蘭容止荼毒的人將那天稱為「主子抽風日」。
繼花疏影之後,如藍為納蘭容止準備晚飯時,納蘭容止突然沒頭沒腦的吐出一句詭異的話。
「爺看上了一個女人。」
如藍松了一口氣,打心里替自家主子高興。她可沒忘記,自家主子曾放言,他喜歡的是男人。現在能看上一個女人,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然後那一晚,納蘭容止在府里逢人便吐出這麼一句話,眾人反應各異。比如慕容晴柔,她就不高興,說不出為什麼,就是很不開心。而大多數人都很疑惑,懷疑自家主子不會是瘋了吧?
這件事傳到了納蘭青城的耳朵里,第二日一大早,他就光顧了靜園。
這兩日,因為找到了慕容雨悠,所以納蘭容止的心情還算不錯。一大早見到納蘭青城,沒有絲毫的嫌棄他,反而賞了他一個笑臉。然後笑眯眯的道︰「傾城美人兒啊……」
後面的話還未說完,納蘭青城就搶著說了。
「你看上了一個女人?」
納蘭容止點頭。
納蘭青城瞬間好奇心爆棚,急切的問道︰「是誰?」
「北詔公主沈清微。」
納蘭容止大大方方的承認。
「怎麼會是她?」
納蘭容止于是不高興了,狠狠的剮了納蘭青城一眼。
「好生替爺護著。否則爺若是沒了媳婦兒,你們也跟著爺一起斷子絕孫。」
說話間,納蘭驚鴻也來了。
于是納蘭容止滿面春風的說道︰「五哥,我跟你說哦……」
後面的話他依舊沒有說完,納蘭驚鴻替他說了。
「我知道你看上了一個女人。」
納蘭容止本欲再對納蘭驚鴻交待一番,暗衛突然來報︰「主子,四皇子翻牆進了蘭苑。」
只听「嗖」的一聲,哪里還有納蘭容止的影子,只余聲音隨著風聲傳了回來。
「該死的!那個女人怎生這麼能惹桃花?」
------題外話------
納蘭︰爺明日要表白,鮮花,鑽戒,月票快給我送來,否則親媽就虐爺,讓爺追不到媳婦,爺追不到媳婦,你們就都沒有肉吃。
親媽︰這是沒節操的納蘭,和我沒關系,我也不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