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微連忙扶起公孫璃月,神色淡淡的道︰「璃月,有話起來再說!」
公孫璃月卻又朝著沈清微跪了下來,鳳眸里隱隱有淚光。|每兩個看言情的人當中,就有一個注冊過°°小°說°網的賬號。
「清微妹妹,請原諒我沒有時間解釋,也不能解釋。請現在立刻帶我去三皇子府,那里我進不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沈清微一怔,輕輕拍了拍公孫璃月的手,安慰道︰「你別慌!我這就去請容王一道前往。」
片刻之後,沈清微與納蘭容止一道出來了,慕容晴柔緊隨其後。
「走吧!」
公孫璃月朝著兩人又是一福,「今日之恩,璃月終身不忘!」
納蘭容止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四人一起趕往二皇子府。
納蘭容止帶著沈清微,慕容晴柔帶著公孫璃月,沒有通報,而是直接越過圍牆飛了進去。
兩人都是高手,落地的地方又是人少的後院,府里的侍衛一時半會自然不能現他們。
一落地,沈清微便道︰「順著這條路左拐,然後在第三個路口右轉,他們在後花園。」
沒有人問沈清微是怎麼知道的,而公孫璃月更是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根本沒有留意到沈清微的異常。
四人趕到後花園時,葉慕他們四人正好舉起了酒杯。
「等等!」
公孫璃月大叫一聲,便提起衣裙跑向納蘭驚珩,然後二話不說,搶過他舉起的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杯酒由妾身代我家爺喝。」
一時間,眾人皆是一愣,看向此時臉色酡紅,靠在納蘭驚珩懷里的公孫璃月。
而沈清微與納蘭容止目光相視,皆是意味深長的一笑。
「璃月?」
納蘭驚珩也是不明所以,一手扶著公孫璃月,只覺觸手的肌膚滾燙,擔心的道。
「酒里被下了藥,快回府!」
公孫璃月臉上泛起異樣的紅暈,她往納蘭驚珩懷里蹭了蹭,困難的吐出一句話,環著納蘭驚珩腰的雙手開始不安分起來。
納蘭驚珩全身一震,自然已經明白那酒里怕是滲了些和媚藥類似的藥。他看了一眼葉慕,剛剛有些紅暈的臉,此時已經恢復了正常。一時間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只此時也沒心思理會其他,連忙將公孫璃月打橫抱起,欲往外走。
只那藥效似乎來勢洶洶,懷里的公孫璃月早已是嬌喘連連,聲音媚得能滴出水來。
「相公!」
在場的人皆不是笨人,看到這樣的情況,自然都能猜到生了什麼。
納蘭驚珩急得滿頭大汗,一邊要安撫在他懷里不斷點火的公孫璃月,一邊還要忍住自己的**。眼見公孫璃月身體越來越灼熱,意識也不再受她控制,竟在大庭廣眾之下,開始扯他的衣服。看來是絕壁撐不到回府了,他一咬牙,轉身對納蘭驚羽道︰「二哥,請幫我備一間空房。」
納蘭驚羽輕咳了一聲,「三弟請隨我來!」
「等等!」
沈清微突然出聲道。
納蘭驚珩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沈清微。
「七弟妹,有何指教?」
語氣頗為不善,此時公孫璃月危在旦夕,他自然沒有那麼好的耐心去應付別人。
「璃月姐姐已經懷有兩個月的身孕,不宜行房事。」
此言一出,對于納蘭驚珩來說,就像晴天霹靂。今日連遭變故,他心急如焚,一時間竟忘了璃月懷有身孕之事。和媚藥類似的藥,一般都是沒有解藥的,只有與人交歡方能化解,否則只有死。況且依現在璃月的情況來看,藥效十分凶猛,恐怕不是藥這麼簡單。現在他若同她……無疑他們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一邊是他的骨血,一邊是她,兩邊都是他的心頭肉,讓他如何抉擇?
「驚珩……難受……要我!」
此時的公孫璃月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全憑藥效操控。平時床第間那些羞人的話,此時亦沒有顧忌的隨口說了出來。
納蘭驚珩站定未動,雙眸里滿滿皆是焦急和痛苦。听到公孫璃月難受的嗚咽,他全身一震,抱著公孫璃月的手一緊,低頭俯在她的耳邊,道︰「對不起!我一定要救你!」
聲落,便轉身往回走。
「二哥,麻煩你帶路。」
沈清微听到納蘭驚珩的話,嘴角的笑意暈開,側頭看了納蘭容止一眼。納蘭容止伸手拉起她的手,朝她點了點頭。
「三殿下,本妃曾師從莫御醫。殿下若信得過本妃,便將璃月姐姐交給我,興許還有轉寰的余地。」
納蘭驚珩欣喜若狂,猝然轉過身,抱著公孫璃月,便朝著納蘭容止和沈清微跪了下來,朝著兩人一拜。
「七弟,七弟妹,求你們救救璃月和孩子。此恩,納蘭驚珩沒齒難忘。他日若有差遣,萬死不辭。」
納蘭容止上前,扶起納蘭驚珩,淡淡的道︰「三哥請起!自家兄弟不必如此見外。」
「晴柔!」
慕容晴柔會意,上前接過公孫璃月,沈清微開始替她號脈。
不一會兒,沈清微收回手,神色凝重的道︰「璃月姐姐現在同時種了兩種毒,一種是‘情絲’,一種是‘蕪子散’。‘情絲’藥性與媚藥相似。只‘情絲’藥效更猛,中毒者必須與人交歡。而且中毒者會意識渙散,會將與之交歡之人當成自己的意中人,甚至事後對當時所生之事,印象模糊,只以為是自己自願的行為。而‘蕪子散’顧名思義,就是絕子散。不管男女,服用之後,一生不會再有子嗣。」
納蘭驚珩頓時如遭雷擊,‘情絲’是他打算向葉慕下的毒,如今為何為出現在他的杯子里?不但有‘情絲’,還加了‘蕪子散’這明明是要斷了他的子嗣。若今日璃月未能及時趕到,替他喝下那杯酒,那麼後果想而知?他若中了‘情絲’恐怕最有能對葉慕做些什麼,眾目奎奎之下,輕薄于扶桑手握重兵的葉將軍,不管他是否得手,他都是百口莫辨,難辭其咎。
「有法子解?」
只不過此時對于那些陰謀,他已經無暇顧及,他只想先救璃月。
沈清微皺眉道︰「‘情絲’之毒解,‘蕪子散’無解。」
納蘭驚珩雙手緊握成拳,半晌,又松開,方道︰「無妨!能保住一個孩子,還有她,上天終究待我不薄。」
「好!」
沈清微側目看向納蘭容止,納蘭容止走到慕容晴柔身旁,咬破手指,然後將鮮血滴到公孫璃月嘴里。
「納蘭,曾服食冰玉蟾蜍,所以他的血解百毒。而‘情絲’之毒唯有冰玉蟾蜍之血方解。」
沈清微在一旁解釋道。
片刻之後,納蘭容止止了血。而公孫璃月臉上的紅暈也已經消失了,意識也恢復了清明。
「謝七弟與弟妹救命之恩!」
納蘭驚珩拉著公孫璃月一起朝納蘭容止和沈清微跪下,嗑了一個響頭,道。
納蘭容止只是揮了揮手,便徑自走向沈清微,將嘴唇顫的她擁進懷中,柔聲道︰「是餓了?」
沈清微將頭埋在納蘭容止的胸口,點了點頭。
「那我們回家!」
聲落,納蘭容止便打橫抱起沈清微,也不和在場的人打招呼,轉身便往外走。
走了幾步,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凌厲的目光直射蘇武,收尾處卻看向納蘭驚珩道︰「蘇參將,回去告訴銳王。葉將軍乃我扶桑棟梁之才,凡我扶桑之子民皆該珍之護之。銳王堂堂親王,食民之俸祿,卻做出此等豬狗不如之事,實在令人寒心!」
一言出,驚起千層浪。
納蘭驚珩頓時滿臉通紅,一半是因為生氣,一半是因為羞愧。納蘭容止說沒錯,葉慕這樣的棟梁之才,身為扶桑之子民本該珍之護之。今日他卻差點因為一已之私犯下大錯。所謂人在做,天在看。他欲害別人,結果反而差點害死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真是報應!
原本楊暮之所獻之計,是若不能拉攏葉慕,便給他下‘情絲’之毒。葉慕中毒之後,再讓她委身于他這邊的人。‘情絲’毒之精妙在于,中毒者會意識渙散,會將與之交歡之人當成自己的意中人,甚至事後對當時所生之事,印象模糊,只以為是自己自願的行為。屆時,葉慕除了嫁給與之交歡之人,別無選擇。所以才會有今日這一場酒宴,而今日無論他得手與否,納蘭驚羽都是他最好的保護傘。若當真追究起來,納蘭驚羽這個主子的責任會比他這個客人更大。他算好了一切,唯獨錯算了蘇武。
原來蘇武竟是銳王的人,如此一來,也就不難猜出,為什麼最後葉慕沒有中毒,反而是他的杯中有毒了。蘇武知道他的所有計劃,所以才能將他算計的徹底。銳王好狠毒的心思,不但想對他斬草除根,竟還想讓他斷子絕孫。只是有一點他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他與自己這位皇叔,並不親厚,也沒有結過怨。他為何要對他下如此狠手呢?
而葉慕此時卻是遍體通寒,別人不知道,她自己卻是再清楚不過的。在喝下蘇武給她倒的那杯酒之後,她就有些暈。她還以為是酒太烈的緣故,現在想來,她平時的酒量很好,斷不能兩三杯就醉了。等他喝下蘇武給她倒的第二杯酒時,她就感覺到全身有些乏力,直到現在才緩過勁來。听過沈清微解釋‘情絲’之毒,她便已經猜到,這明顯是沖著她來的。若納蘭驚珩真的中了‘情絲’之毒,而她又意識渙散,全身乏力,想而知,最後會生什麼事情?
銳王果真是好手段!謂一劍雙雕!不但阻止她選納蘭驚珩,更是欲借她之手,除掉納蘭驚珩這個勁敵。她性子剛烈,若今日當真出了什麼事情,她絕不會為了什麼狗屁貞潔而委曲求全。她只會拼得兩敗俱傷,也要討回一個公道。幸好,幸好沈清微適時阻止了這一場悲劇的生。今日之恩,她葉慕記下了。
而納蘭驚羽此時卻是欲將蘇武碎尸萬斷。他最恨不忠之人,想著這些年外祖父對蘇武的提拔,到頭來卻是養了一頭白眼狼。今日他的奸計若得逞,第一個月兌不了干系的就是他這個設宴的主人。
而蘇武卻是委曲的朝納蘭驚羽跪了下來,道︰「卑職冤枉,請將軍為卑職做主!」
納蘭驚珩冷哼一聲,若不是此時他不方便出手,蘇武早已人頭落地。他不想再看蘇武那副虛偽的嘴臉,抱起公孫璃月往外走。邊走邊道︰「二哥,這無恥小人就交給你處置了,請務必給我一個交待。」
「三弟,請放心!」
蘇武眼見沒有人再相信他,知道再裝也沒有用。竟欲將禍水東引,他朝著納蘭驚珩一拜。
「三殿下,請看在卑職為你效命多年的份上,救救卑職!」
納蘭驚珩腳步蹙停,全身一震,沒有料到蘇武死到臨頭,竟還將自己抖了出來。確實如他所說,蘇武為他效命多年,卻也出賣了他多年。這些年,蘇武明面上是支持他,實則只不是過是銳王安插在他身邊的奸細而已。說來,他對銳王到真是忠心,臨死還不忘為銳王月兌罪。只是,他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他明明就是今日最大的受害者,蘇武竟說這是他設的局,誰又會相信他呢?
「蘇參將,你這栽贓嫁禍未免太過漏洞百出了些。你為我效命?你若當真為我效命,今日本殿下何至于連自己的孩子都差點保不住?今日,若不是璃月及時趕到,喝下那杯毒酒的便是本殿下。若當真是本殿下設的局,何苦要賠上自己?」
納蘭驚羽一腳踹向蘇武,用足了十分的力道,怒聲道︰「住口!死到臨頭,還敢狡辯?」
蘇武連吐了幾口血,直接暈了過去。
葉慕目光狐疑的掠過納蘭驚珩,卻終是沒有再開口說什麼。她微微朝著納蘭驚羽一揖手,道︰「末將亦等著二殿下的處置結果,那末將便先行告退!」
「請放心!本殿下定給你一個交待。葉將軍,請!」
納蘭驚羽右手向前劃開,施了一禮。
納蘭驚珩與葉慕一前一後的離開了二皇子府。
三皇子府。
納蘭驚珩將公孫璃月抱回屋,放到床上,正欲起身,公孫璃月卻拉住了他的手。
「相公,璃月有話同你講。」
納蘭驚珩目光掃過四周,揮退左右,然後拖過一張椅子在床前坐下。對于其他的事情倒也不急,只是擔心她的身體,問道︰「身體好些?」
聞言,公孫璃月從床上坐了起來,那雙鳳眸瞬間溢滿了淚水,眼淚宛如斷了線的珍珠,不停的掉下來。
「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哭什麼?你不會有事,我們的孩子也沒事,別哭!」
納蘭驚珩連忙起身,坐到床上,抱著她輕聲的哄。
半晌,公孫璃月猛得推開納蘭驚珩,下床,然後「噗通」一聲跪在納蘭驚珩的面前。
「相公,對不起!」
納蘭驚珩不知道公孫璃月的反常到底是因為什麼,連忙去扶她。
「璃月,你這是干什麼?有話起來再說。」
公孫璃月卻只是悲泣的看著他,跪著不動。
「相公,求你答應我一件事。」
納蘭驚珩也不問是什麼事,連忙點頭,然後抱起公孫璃月,放到床上。
「什麼事情我都答應你。地上涼,你有孕在身,要顧惜自己的身子。」
公孫璃月又開始掉眼淚,一時間五味俱雜,她是何其有幸遇到了納蘭驚珩?她又是何其不幸生在公孫家?她猛得撲進納蘭驚珩的懷里,緊緊的抱住他。
「驚珩,求你答應我,今日之事不要再追究了,好不好?」
納蘭驚珩微愣,不想她跪在他面前,竟然是為了背後的凶手求情。說不生氣是假的,終究是舍不得對她怒,只語氣生硬的道︰「為什麼要為凶手求情?」
「此事是姑姑與銳王合謀而為。若此事追究到底,必定禍及姑姑與公孫家。驚珩,我不但是你的妻子,也是公孫家的女兒。當我無意中從父親那里知道這一局,是他們專為你而設的,我心如刀割。我恨!我只恨為什麼讓我生在公孫家,卻又讓我愛上你?一邊是我深愛的夫君,一邊是我的家族,偏偏他們卻是政敵,我該如何取舍?我想將這滿盤的計劃告訴你,是我不能,我怕你因此恨上公孫家,從而瘋狂的報復,不死不休。我也不敢去勸父親,我怕父親會知道我已經知道他們的計劃,將我禁足。屆時,便再也沒有人以去救你。後來,我終于想到了這個兩全其美的法子。那杯毒酒我來代你喝,公孫家造的孽,報應在我身上。葉將軍是我扶桑的忠義之臣,一旦此事被揭,父皇不會姑息,否則難以堵天下悠悠之口。原本我打算將此事爛在肚子里,到死也不會透露半個字。這樣一來,你不會有事,公孫家也不會因此受到牽連。現在銳王已經暴露,順著這條線查到公孫家是遲早的事。我怕……」
懷中人哽咽的說著她的為難,她一直在哭,身體一直在抖。他能理解她的苦心,他也知道此時他更應該溫柔的安慰她,告訴她,沒事了。是他卻沒有,也無法這麼做。他在生氣,很生氣。
「公孫璃月,你只想到救我,救公孫家,你為什麼不想想如何救你自己?」
對!這就是他最生氣的原因。她為什麼不想想,若她有個萬一,他該怎麼辦?難道她以為,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在他的懷里,他還能心安理得去爭帝位?還能當做什麼都沒生一樣?
公孫璃月一怔,從納蘭驚珩懷里抬起頭來。她想象過無數種納蘭驚珩知道真相之後,會出現的情形,她甚至已做好了被他休棄的準備。沒有一種是如現在這般,沒有責備公孫家,也沒有遷怒她。也不是關注事態的展,而是責問她不顧惜自己。
「驚珩,我……」
公孫璃月早已是泣不成聲,這一瞬,方知原來被一個人單純的愛著,無關其他,只是愛著你這個人,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下一瞬,納蘭驚珩已經俯,擒住她的唇,將她後面的話揉碎在吻里。
他生性溫柔,再加素來疼惜她。所以在床第之事上,他素來都對她極溫柔。只這一刻,卻不是。他憤怒,他狂野,他攻佔城池,他肆意馳騁,他化身為狼,是公孫璃月從未見過的納蘭驚珩。這一吻,也是與以往都不同的纏綿蝕骨。
良久,納蘭驚珩離開公孫璃月的唇,兩人都已是意亂情迷,情難自禁。他將她擁入懷中,道︰「璃月,我們都不是一個人。你有你的為難,我亦有我的為難。你的身後是公孫家,我的背後也有蘇家。我們都有各自的責任,都有各自的身不由已。是公孫璃月卻只有納蘭驚珩,納蘭驚珩也只有公孫璃月,不是嗎?我們都應該為了彼此保重自己,對不對?」他的手撫上她的小月復,輕輕的,溫柔的。笑著道︰「現在,我們還有我們的孩子。所以我們更應該為他保重,是不是?你以因為你的責任,去為公孫家出生入死。但是請你為了我,也為了我們的孩子,保重你自己,好不好?沒有什麼比你的性命更重要,也沒有什麼能比我們一家三口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更重要。不負如來,不負卿,以嗎?」
公孫璃月凝視納蘭驚珩,兩人目光相視,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彼此的影子。她點頭,笑意蔓開,鄭重的承諾︰「不負如來,不負卿。」
一起背負各自的責任,一起不辜負彼此。
曾經她以為,自己已經得到了最好的感情,哪怕就此死去也不會再有遺憾。只這一刻,她卻想要活著。正因為她已經得到了最好的感情,最好的他,所以更要活著。活著給他幸福,活著和他一起幸福。
……
御書房。
納蘭辰逸又被納蘭無極傳召進宮。
納蘭辰逸進來時,納蘭無極正在看奏折。
「臣弟拜見皇兄。」
納蘭無極未抬頭,也沒有說話,似乎沒有听見般,正專心的看奏折。
納蘭辰逸跪著未動,依著他對納蘭無極的了解,他這是怒的先兆。能讓他消怒唯一的法子,便是等他氣消。
半個時辰之後,納蘭無極才從奏折里抬起來,站起來。
「辰逸起來吧!」
「謝皇兄!」
納蘭辰逸神色如常的站起來,臉上看不出一絲不甘。
納蘭無極回到書桌前坐下,也沒說讓納蘭辰逸落座,聲音平靜,淡淡的道︰「辰逸,昨日葉將軍出了些狀況,你知情?」
納蘭辰逸早就猜到納蘭無極傳他進宮,以及剛才的怒氣都是因為葉慕的事。雖然因為納蘭容止的攪和,現在大多數人都懷疑是他所為。是卻只是懷疑,並沒有確切的證據。他對蘇武有絕對的信心,蘇武絕不會背叛他。蘇武本就是納蘭驚珩的人,他若一口咬定此事是納蘭驚珩指使,事跡敗露之後,納蘭驚珩卻想嫁禍給他,誰也不能奈他何?況且,此事他也萬不能承認。他若承認,只會牽出更多的事情來。
「稟告皇上,臣弟有所耳聞。听說容王之意是指臣弟為幕後指使之人,臣弟只覺荒唐。望皇兄切莫听信小人之言,壞了你我兄弟之間的信任。」
當然納蘭辰逸敢狡辯,其實也是算準了納蘭無極會選擇相信他。畢竟他這些年為納蘭無極鞍前馬後,出生入死,彼此之間的信任,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破壞的。
「荒唐?」納蘭無極冷冷一笑,將桌上葉慕狀告納蘭辰逸的折子迎面丟向他,冷聲道︰「這些,辰逸又要如何解釋?」
確實如納蘭辰逸料想的,這些年相持走來,兩人之間的信任確實堅固如城牆。城牆亦有倒塌的時刻,一件小事或許不能讓信任的城牆倒塌,若是許許多多件呢?過往那些猜忌,每否定一次,便多一分懷疑。再加上納蘭容止與沈清微的煽風點火,栽髒陷害,納蘭無極對他的懷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長成了參天大樹。
納蘭辰逸彎腰撿起地上的折子,細細的看過,然後朝著納蘭無極跪下,道︰「皇兄,欲加之罪,何患無詞?蘇武明明是三皇子的人,何故現在卻怪罪到臣弟頭上?請皇兄明察!」
記憶中,這是納蘭無極第一對他火。他知道,納蘭無極已經開始懷疑他。也正因為如此,他更不能承認這件事是他所為。他現在還需要銳王這個身份,接下來的事情,他還需要時間去準備,所以現在不容有失。
「辰逸,葉慕乃我扶桑之重臣,朕甚是看重。她若有失,只會令扶桑萬千戰士寒心,日後誰還會提刀上陣,保家衛國?不管此事是否是你所為,朕現在告訴你,此類事件絕不準再生。」
納蘭無極臉上神色莫測,沒有繼續追究納蘭辰逸,只是稍作警告。
「臣弟明白,請皇兄相信臣弟,臣弟絕不會背叛皇兄。」
納蘭無極似是倦了,朝著納蘭辰逸揮了揮手道︰「你先退下吧!」
「是!」
納蘭辰逸離開之後,納蘭無極便又命人將皇後請了來。
皇後剛進御書房,納蘭無極便將葉慕狀告納蘭辰逸的折子迎面砸了過去。
「皇後,你到是給朕解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
皇後身體微微一側,以免被折子砸到。她彎腰撿起折子,看過之後,冷冷的一笑。
「皇上真是新鮮!這葉將軍狀告銳王,臣妾如何給您解釋?銳王是您的親弟親,是你的左膀右臂,要解釋也是您解釋才對!」
納蘭無極目光一冷,一拍案幾,猛得站起來,道︰「皇後,你們是不是當朕死了?你們是不是早就盼著朕廢除太子,你們好扶持睿兒為太子?所以要除掉驚珩這個對睿兒威脅最大的勁敵,是不是?」
皇後鳳眸中閃過一抹異色,卻很快恢復了平靜,淡淡的道︰「臣妾不懂皇上在說什麼。葉將軍遇到這樣的事,臣妾也很痛心。還望皇上徹查,務必給葉將軍一個交待。」
納蘭無極冷冷的笑,「公孫慕青,你好的很!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皇後依舊不慌不忙的答道︰「臣妾不敢!只皇上若非逼得臣妾承認無中生有之事,臣妾卻是萬萬不會屈服的。」
納蘭無極猝然逼近皇後,周身寒氣四射,宛如九尺之冰,冰凍千里。
「公孫慕青,你說清楚,你和辰逸到底什麼關系?為什麼他要這樣幫你?」
皇後抬眸,迎上納蘭無極冰冷的目光,毫不畏懼的道︰「皇上,凡事要講求證據。你口口聲聲銳王在幫臣妾,證據在哪里?若沒有證據,請恕臣妾不服!」
「公孫慕青,你別當朕是傻子!朕這麼多的兒子,辰逸卻只和睿兒最親厚。辰逸喜歡睿兒,瞎子都看得出來。那銳王妃,她明明就有七分你的影子。朕問辰逸,若朕廢除太子,立誰為儲?他明明知道睿兒無治國之才,卻還是勸朕立睿兒。他處心積慮的要鏟除納蘭容止和驚珩,施恩于驚羽,是為了什麼?若說他想為帝,這麼多年,他其實有很多機會以殺朕取而代之,為什麼他卻沒有?所以這些年,他只是在為睿兒鋪路。對不對?」納蘭無極笑,依舊冷如寒潭。「公孫慕青,你告訴我,他這麼掏心掏肺的為了睿兒,到底是因為什麼?」
公孫慕青有一瞬間的慌神,卻很快恢復平靜。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問心無愧,她怕什麼?
「皇上,臣妾還是那句話,請皇上拿出證據來!」
而納蘭無極卻是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瘋狂,根本不理會皇後的解釋。那張布滿滄桑的臉已經幾近扭曲,突然伸手掐住皇後的脖子,猙獰的道︰「公孫慕青,睿兒是不是你和辰逸私通生下的孽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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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真安靜啊!
親媽寂寞難耐,求撫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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