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王崩,東王崩……獨孤妍緊緊地抓住那塊絹帛,手下的力道竟是把那布生生扯破。裂帛之聲陡然響起,屋中的二人均是一驚。告訴他麼?告訴他,那最後的這份僵持也會消散無蹤,或許,那便真是,從此蕭郎是路人。眼楮熱熱的,罷了,總會是如此結果,獨孤妍深吸一口氣,提起內力,把那團絹帛輕輕一拋。
上官玄抬手接住,展開一看,眸子里的驚詫一閃而過。「父王走了……」听得他喃喃低語,臉上卻不見一絲悲涼之色。「他負了母後一生,終于走了,可還有顏面去見母後?罷了,他負的,又何止母後一人……」
「你……不回去?」獨孤妍欲言又止,掙扎幾番,終是問出了口。
「不急,他們要亂,便亂著去吧,假戲真做也未嘗不好。」上官玄的語氣沒帶一絲波瀾。
「你,該不是個愛冒險的人。」獨孤妍試探的輕聲說,卻並未期待什麼答案。
「不是不愛,我從不冒險。只是不管我身在何方,也不管東國亂成什麼樣子,東國的王,只會是我一個。」那人卻是不輕不重,不緩不慢,悠悠然的說完,連帶著那失神多日的眸子也泛起了光彩。
「這麼信任我麼,難道這混亂不是裝給北國看的?」獨孤妍的語氣帶上了一絲無奈。
「你早已看清了,我在裝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嗎?知我懂我,你算是絕無僅有的人了。」上官玄綻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似是欣喜,似是無奈,又夾雜著幾分期待。
卻是沒有回應了的,上官玄直直的看著那白衣女子無力的靠在椅背上。蒼白的唇角,掛著一抹苦笑「這麼說來,你我還真是有緣啊。」
「那何苦辜負這份緣分?」上官玄的眸子陡然亮了,他不願看她委屈,不願看她難過,一點一滴的心疼累積起來,竟是毫無預兆的爆發。
「我又能如何?」獨孤妍別過臉去,「你是東王,我亦是北國王儲。二王並駕,你又怎會不知,天下該如何大亂?還是我讓位他人,鳳冠霞帔嫁給你,陪你征戰沙場,看著北國的臣民血流成河?」聲音越來越弱,淚水越積越多,就要忍不住決堤,獨孤妍狠狠的掐住掌心,生生的把淚逼回眼眶。她早就失去了可以肆意哭泣的權利了吧。
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終于有一個不堪重負生生折斷,疼痛鋪天蓋地而來,手心卻被強力掰開。便听得他倒抽一口冷氣,「別動!」聲音霸道而不容抗拒。上官玄細細的查看了傷口,粉女敕的血肉翻出來,顯得猙獰恐怖。那滿是胡茬的臉上滿是心疼。
「不管我是誰,不管你是誰,我說過的話就不會變,在我面前,你無須強顏歡笑!」獨孤妍聞言心神一蕩,淚水果真噴涌而出。
「誒,你別哭啊。」上官玄卻是被她的眼淚弄得手忙腳亂。「總會有法子的,總會有兩全之策。」他輕聲安慰著懷里的人。這人哭起來還真是毫無形象,眼淚鼻涕全部抹在了他的袍子上。
「爺見過的女人,數你最沒樣子,人家都是梨花帶雨,偏生的你傾盆大雨。」上官玄多日未笑的臉上,終是帶上了一絲笑意。
「沒樣子,那你找有樣子的不就好了,那什麼萬花樓,攬月樓的姑娘不都巴巴的等著你麼,也省的我這番苦心苦力。」獨孤妍聞言火上心頭,揮起拳頭便向那人身上招呼去。
「哎呦。」上官玄生生的挨了一拳,苦笑著摁下那只粉女敕的拳頭「這麼彪悍,除了我,還有人敢要你?」
「開玩笑,我堂堂北國公主,什麼樣的男人不是爭先恐後的來,實在不行,養他百八十個男寵的也未嘗不可啊。」
「你敢。」上官玄緊了手上的力道,「說到底你現在也不過是北國公主,公主和東王,那是門當戶對的很,至于以後的變故。也不急在這一時。就算以後一定要二王並駕,爺允你,同進同退,生死相依。」
「說的像是真的一樣。」獨孤妍撇撇嘴「那萬人之上的位子,哪里容得兩人分坐?」
那人卻是抿嘴一笑,卻不答話,只把她放在床上。又取來藥品繃帶,細細的包扎了獨孤妍的手掌。「爺今日一諾,可是拱手送出了半邊天下。你竟然還敢懷疑爺的真心?這天下,能贏我的,也不過一人而已。」上官玄笑意盈盈。
「南王蓋世之才,武功也是極好,贏了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