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過去了,北洛終于忍不住,想過來看看那個小丫頭。
阿雨自知兒子的脾氣,百般阻擋,反而引起來北洛的疑心。
「帶我去見她。」北洛的一聲吼,誰敢不服從,阿彩忙哆哆嗦嗦的前面帶路,把北洛帶到米庫。
一大堆米里,小小的白靈兒蹲在上面,因為這是阿彩要求的,她必須蹲在米里挑蟲子,那樣就可以讓她從頭恐懼到腳。
北洛看到這,雙手攥成拳頭,嘎 嘎 直響。
一個飛躍,北洛把白靈兒從米里抱過來,本來胖乎乎的小女乃娃,才六天,瘦的就只剩下一把骨頭了。
白靈兒掃了一眼北洛,就低下頭,默默的站在那里。
他在她眼里沒有看到恐懼,但也沒有任何光彩,這還是他以前認識的白靈兒嗎?
北洛拉過白靈兒,握住她尖瘦的下巴仔細端詳著,臉上的五指痕依稀可見,「這是誰打的?」
白靈兒掃了一眼阿彩,但並未說話。
阿彩哆哆嗦嗦的忙回道︰「是她,她不好好干活,所以我就打了她一巴掌。」
北洛看不出情緒的掃向阿彩,「你用哪只手打的?」
阿彩舉起右手哆哆嗦嗦的回道︰「右,右手。」
一道光劃過,在場的下人,包括剛剛趕到的阿雨,大家誰都沒看見北洛是怎麼出手的,阿彩那只右手就已經滾落在地上了。
白靈兒也嚇壞了,小丫頭慘叫著,本能的就想跑。
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若害怕,一定會先撲向他。
北洛不是滋味的一步跨過去,又把白靈兒抱回自己的身邊。
這一抱起她,北洛才注意到小丫頭竟然沒穿鞋,明白了,她們就是想讓白靈兒光著腳站在生了蟲子的米里。
北洛掃向癱在地上的阿彩,這樣惡毒的女人,留著她,只會帶給阿母更多的壞主意。
在北洛心里,自己的阿母只有被欺負的份,阿母怎麼會有這樣的惡念呢,這一切,一定都是這個整天跟在阿母身邊的阿彩干的。
阿雨一直盯著兒子的舉動,見北洛握劍的手一緊,阿雨忙擋在阿彩前面,「北洛,你糊涂了,你怎麼分不清誰是敵人了。」
敵人,北洛看向已經快要嚇暈過去的小丫頭,「她只是個幾歲的孩子,」指向阿彩,「能這樣對待一個孩子的人,留她必定是個禍害。」
「阿彩是阿母的人,不管如何,你不能殺她。」這是阿雨最後的一招了。
北洛冷冷的一笑,「不殺可以,」看著白靈兒的小腳丫,「但她要對她的殘忍付出代價。」
又是一道光閃過,大家再看向阿彩的雙腳,竟然被北洛砍掉,並用劍挑起甩了出去。
「啊,不要啊……」白靈兒又是一聲慘叫,這次,小丫頭沒能挺住,昏了過去。
阿彩更是慘叫一聲,也昏了過去。
她兒子竟然為了這個小丫頭,砍了阿彩的手腳?
阿雨簡直不敢相信的癱倒在地上。
所有下人,都嚇得跪了下去,都暗自慶幸,多虧他們沒虐待這個小丫頭。
北洛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溫柔的抱起白靈兒,怕驚擾到小丫頭,小聲吩咐跟在身邊的武安,「把府里的大夫都找來。」
武安答應一聲,忙退了下去。
白靈兒只是受到了驚嚇,府里的大夫就都被北洛叫了去。
阿雨急的團團轉,阿彩在不醫治,怕是性命就難保了。
「怎麼樣,大夫一個都沒回來嗎?」見去請大夫的阿珠自己回來的,阿雨急急的問。
阿珠跪在地上回道︰「少王把所有大夫都扣在他那里了,還說白靈兒一天不好,他們就一天不準離開。」
明白了,阿雨癱坐在椅子上,她兒子這還是想阿彩死啊。
早知這樣,當時還不如讓北洛一劍殺死阿彩了,她留了阿彩的一條命,最終還是要看著她鮮血流淨而死。
「阿珠,去給阿彩送碗藥吧,別讓她在遭罪了。」
明白了夫人的意思,阿珠答應一聲,下去執行了。
阿彩死了,可白靈兒也好過不到哪里。
本來這麼多天被那些蟲子嚇的就剩下半條命了,這又親眼目睹了北洛的殘忍,小丫頭現在人是醒過來了,可就是不敢睜眼楮。
北洛一直抱著白靈兒,即使大夫診治的時候,他都沒放下她。
大夫診治的方子,除了一些驚嚇的藥,剩下的,幾乎都是大補的方子。
到這時,北洛才知道白靈兒是怎麼瘦成這樣的。
武安來報,說阿彩已經死了,北洛听後,仍余怒未消的命令道︰「把我阿母身邊的下人,一個不留,都趕去米庫挑蟲子。」
北洛一提到蟲子,白靈兒忙睜大眼楮,那種癢癢的感覺又來了。
「怎麼了?」見白靈兒一直抓撓自己,北洛忙掀開小丫頭的衣服,這一看,北洛覺得,他又想殺人了。
原本白白女敕女敕的小身子,如今已經沒有一處完整的好地方了,到處被抓撓的,一條條的紅鱗子。
「讓那些大夫都給我滾進來。」北洛的這一聲大吼,嚇得伺候在一邊的下人,有幾個特別膽小的,當時就尿褲子了。
剛剛出去的大夫呼呼啦啦忙連滾帶爬的又都進來了。
北洛抱著白靈兒緊貼著自己,把她的後背露出一小部分給那些大夫看,「你們這些庸醫,她渾身都是這樣,你們竟然沒看出來。」
剛剛北洛只讓他們給小丫頭號脈,又沒讓大家仔細檢查,這些大夫叫苦不迭,卻誰都不敢說啥。
有個大膽的大夫姓胡,出于醫生的本能,胡大夫忍不住問道︰「白姑娘,你這個樣子多久了?」
不想北洛在發怒呵斥這些大夫,白靈兒很配合的回道︰「從我去挑蟲子那天開始就這樣了。」
「哦,那我明白了,」胡大夫轉向北洛,「少王,白姑娘這樣是因為被蟲子所嚇,晚上又會夢魘,會覺得那些蟲子隨時都存在,所以才會奇癢無比,拼命的抓撓自己。」
北洛听完看向白靈兒,溫柔的問︰「是嗎,他說的對嗎?」
白靈兒乖巧的點點頭,「是這樣的。」
他現在知道怎麼替她出氣了,北洛壓制著怒氣,心平氣和的和大夫們討論著治療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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