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律已然開車撞了過來!
這一刻,唐律冷下眸子,頭腦很亂,他知道,他和沈安心不可能了。
可他能想到的就是這麼做,帶著某種毀滅性,撞過去!
「不要……唐律!你停車!快點停車!」
瞪大眼珠,沈安心詫異唐律的車筆直開來,遠遠地,她清晰看到他眼底那抹狠戾……
心底萬般驚狀,沈安心不停拍打車窗,嘶吼,哭喊,祈求唐律停下。
車里不止有她,還有拓跋尊!
沈安心一心想求唐律停車!
可唐律全然听不見。
「該死!」咬牙,拓跋尊來不及反應,他沒想到唐律會這麼瘋狂開車撞來,只那麼短暫的幾秒鐘,顯得措手不及。
拓跋尊只來得及看了一眼臉色煞白的沈安心,下意識將她按在懷里!
拓跋尊的做法,完全刺激了唐律,他不希望,沒有了他之後,她身邊還會再出現另一個足以守護她的男人。
拓跋尊。
唐律後來查過他的,拓跋尊是拓跋企業總裁,也是拓跋家族長孫,唯一繼承人。
身份,權勢,樣樣超過他。
砰!
接著是一陣破裂聲!
聲音無比刺耳!
引來路人圍觀!
眾人賓客,甚至從訂婚宴上追了過來!
沈佳佳雙手捂唇,臉色淒白,任由沈顧安擔心地叫喊她,她卻听不見,她只想知道唐律是生是死?
顫著腳跟走去,沈佳佳早已淚流滿面,如果她知道,唐律會愛沈安心,愛到不要命的程度,她不會讓沈安心有機會出現的。
一聲悶哼!
沈安心伸手按住前額,對于這起車禍,她注意得不多,因為拓跋尊一直將她摟緊在懷里。
再扭頭,只見拓跋尊頭部遭重擊,閉眼,昏厥不醒。
「拓跋尊!拓跋尊!你醒醒啊拓跋尊!」
眼淚簌簌落下,沈安心慌亂地拉扯拓跋尊的手臂,「拓跋尊!求你快點醒一醒!」
咬唇,沈安心一邊半抱起拓跋尊的腦袋,一邊取出手機,顫抖指尖撥通急救電話。
拓跋家族接到消息,火速派車將拓跋尊送去醫院急救!
「拓跋尊!拓跋尊……」滿眼擔憂地望著拓跋尊,沈安心真怕他發生意外。
再扭頭看的時候,沈安心見沈佳佳和人群將唐律圍了起來。
唐律應該沒事吧?
耳邊是喧鬧的聲音,唐律靜默無聲,對于車窗外面的聲音置若罔聞。
車被毀了一半,唐律動作艱難地月兌上的西裝,西裝背部已經染了一背的血。
他今天,剛定婚,沖動之下發生車禍……
他現在……沒有力氣,沒有力氣再去細想拓跋尊和沈安心。
伸手拿過車里的手機,唐律強撐著力氣撥通號碼,「我是唐律……派一輛救護車來,我出了車禍,左手手腕受傷……至于其他的,要經過專業身體檢查才知道。請盡快。」
說完,唐律按掉手機。
急救室!!
亮著紅燈!!
室外,南宮慧整個心都顫了顫,她想不通,唐氏公子,那個落魄貴族有什麼資格撞拓跋尊!
「到底發生什麼事?」南宮慧瞪向沈安心,當時只有沈安心和拓跋尊在車里。
「我不清楚……」沈安心咬唇。
「是一起車禍。」袁亦城疾步走來,看了看南宮慧。
急救室里頭那幾位專家醫生,都是醫院頭號骨干,並且全無失手案列。
袁亦城不但年紀輕,職位也不夠高,南宮慧根本看不上!
「車禍?」南宮慧可笑地道。「幫我當成傻子嗎?我兒子怎樣我還不清楚?」
拓跋尊在軍校那幾年,樣樣都是金牌,不可能出單純車禍。
「這我就不清楚,到時候得問他自己。」袁亦城不卑不吭地道。
「對了。」南宮慧臨時叫住袁亦城,「阿尊跟那個叫唐律的人,有什麼爭執糾紛?」
「這,我也同樣不清楚。」先是一愣,袁亦城想到沈安心,卻不敢亂講,萬一牽扯到沈安心。
「阿尊為什麼在他的訂婚現場?」南宮慧不死心,繼續問!
「阿姨,我不知道啊。」袁亦城尷尬著一張臉,繼續搖頭!
「是麼?我兒子跟你這麼年的朋友,我現在不過問幾個問題,你倒是一問三不知啊!」
可笑地冷嗤一口,南宮慧顯然不信,那這件事,暫時沒個說法,只能等拓跋尊醒了再問清楚!
三個小時之後。
手術室的紅燈終于滅了。
「醫生!我兒子他怎麼樣?」拓跋家只有這一根獨苗,南宮慧的情緒顯然很緊張,她大步伴走在醫生身旁,急促質問!
「這看上去,只是車禍?不小心的車禍?」南宮慧的狐疑,也不是沒有道理,拓跋尊車技極好,從不亂來,駕車歷史優良,一時間真整一個車禍,她非但不信,而是深深地不信!
「拓跋夫人,貴公子現在的情況已經暫時穩定,後面我們建議他留院先觀察三天。至于病因,初步的認定為車禍事件,由于激烈踫撞,所造成的頭部撞擊。」
醫生撫了撫眼鏡認真地解說。
他身旁護士一個勁平穩南宮慧的情緒,「夫人,還請您放心吧,我們醫生非常專業。應該不會有問題。」
「真是車禍?」南宮慧站在原地,喃喃自問。
沈安心閉了閉眼,她很想進病房看看。
可她听見醫生低聲叮囑南宮慧,暫時不要打擾他休息,病者需要絕對安靜。
這一晚上,南宮慧留在醫院,住進高級vip病房,她之後還叮囑沈安心去做產假。
產檢報告依舊沒有異常。
沈安心撫了撫心口,希望拓跋尊能早點轉醒。
第二天!
清晨!
全醫院的醫生護士急忙沖向vip病房!
拓跋尊已經醒了!
不過意識還不清晰!
當拓跋尊睜開雙眼時,一陣恍惚,還以為回到了五年前。
「兒子!你沒事吧?媽可擔心死了!」南宮慧著急握住拓跋尊的手。
「嗯,我沒事。」拓跋尊點頭道,口吻極淡,若不是他額頭經過仔細包扎,一眼看去和常人無異。
「唉,你真是嚇死媽了!」南宮慧也不計較拓跋尊的冷漠,她一心撲在這個兒子身上,就是為了令他更優秀!
「對了,怎麼會發生車禍?」頓了一頓,南宮慧突然問!
明成寂剛走到門口,也听見這一聲質問!
沈安心站在人群最外圍,聞言肩頭一抖。
「沒什麼,就沒注意。」拓跋尊漫不經心地道,「開車沒注意,低頭拿手機,突然出現一輛車,我又開快了。」
「你以前從來不這樣的!」南宮慧心疼不已,撫了撫拓跋尊的額頭,「別自己開車了!我不放心,媽會給你安排高素質的司機!」
對此,拓跋尊不語。
「我想休息了。」拓跋尊閉了閉眼,視線一掃眾人,沒看見沈安心,便蹙眉頭,他只要一想到,那傻女人可能會向南宮慧承認錯誤,連累他之類的話,就想塊點找到她!
「好,那你休息,媽不打擾你了。」南宮慧點了點頭。
帶著一干人等離開。
明成寂勾唇,也跟著離開。
沈安心趁著眾人離開,又悄悄站在門口,溜著身子走了進去。
「拓跋尊,你還記得我是誰嗎?你快看看我,你還有印象嗎?」咬唇,沈安心極不安地走過去。
「我沒失憶。」拓跋尊輕扯唇道,「我記得,昏迷的時候有個沒頭腦的女人一直搖我,把我給搖暈了。」
按住眉頭,拓跋尊沒開玩笑。
「啊?」沈安心立馬沖至床邊,「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行。」拓跋尊不想嚇她。
「我給你倒水喝吧?」沈安心立馬起身。
「不用。」拓跋尊搖頭。
「你不想吃東西?」沈安心表現得相當熱心,是唐律撞她的,而唐律這麼做,又是因為她。
「我沒怪你。」低沉下眸子,拓跋尊沒怪沈安心,要深究起來,這事他自己也要負責,是他非要多事,帶著沈安心參加唐律訂婚。
他當時,希望沈安心徹徹底底死心,別又藕斷絲連,沒完沒了。
「別說話,你坐著就行。」說完,拓跋尊閉上眼,養神!
沈安心便不敢亂動,不發出任何聲音,打量完病房,就審視他幾眼。
她心里,內疚。
天晚的時候,南宮慧沒來,倒是吩咐裴紫陽代表她來看拓跋尊。
「你沒事吧?」走進門時,裴紫陽看見沈安心先是一愣,她微微朝沈安心點頭,再一抬頭,只見拓跋尊扭過身子,她只見一個背影。
「嗯。」冷冷哼了一聲,拓跋尊說,「我沒什麼事,不過就一個小車禍,死不了,你可以回去了。」
「拓跋尊!」裴紫陽覺得委屈,她好心過來關心他,卻不領情,居然正臉都不給看。
「你確定你真沒事?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裴紫陽咬牙問!
「我不想看。你回去吧。」拓跋尊一手摁著手機,在玩游戲。
「你!」氣得一跺腳,裴紫陽知道拓跋尊脾氣跟南宮慧是反著的,可她氣的是,拓跋尊在沈安心面前,在外面面前不給她面子!
「你,好好休息吧!別再跟個孩子一樣任性,讓大家都擔心你!」說完,裴紫陽疾步離開!
門關上,拓跋尊這才轉過臉,閉了閉眼,蹙眉,放下手機!
「你哪里不舒服?」一見拓跋尊犯死相,沈安心就會緊張。
「哪哪都不舒服。」拓跋尊對醫院沒感情。
甚至有點恨。
他父親,拓跋勤就是醫院離開他的。
氣氛安靜,沈安心突然接到唐律的電話。
沈安心先是一愣,直覺往外走。
「你站住!」拓跋尊眼尖發現她不對勁。
「怎麼了?你不舒服?」腳步一停,沈安心詫異地回頭,望著拓跋尊!
「我頭暈。」雙手支撐在床上,拓跋尊抬起上半身,睨著沈安心,不緊不慢道,「我頭很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