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雲楹一直防著鄭帛珊發飆,這會兒看著她抬起手臂就知道她想做什麼了,很輕易的就攔下了她的巴掌,「二公主,你這是做什麼,今日是孩子的滿月酒,就算你對臣女有什麼不滿的地方也請你別在這里撒潑。」
眾人都被吸引了過來,皇後,戚貴妃,平陽長公主的臉色同時沉了下來。
三人走到這邊來,皇後喝斥道︰「帛珊,你像個什麼樣子!平日宮里都是怎麼教導你的,不知今日是什麼日子,你胡鬧什麼!」
戚貴妃暗暗惱怒皇後不給她和帛珊的面子,卻更是惱怒帛珊不顧場不給長公主面子,「帛珊,你跟昌平是怎麼回事!你好好的招惹她作甚!」
「二公主真是好威風啊。」平陽冷笑,「今個我兒的滿月酒,你就如此來撒潑,你到是說說是為了什麼!」
鄭帛珊哪里敢把原因都說出來,平陽看向旁邊的幾個公主,問道,「你們可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四公主帛卉性子直,把听到的話全都說了,「方才昌平姐姐好好的喝著果酒,二皇姐也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就說昌平姐姐怕是從來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果酒,說昌平姐姐原先不過一個小小的侯府之女,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讓母後看重了她,說昌平姐姐到底是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面。」
皇後的臉都黑了,戚貴妃臉色也沒好到哪里去,沒想到帛珊敢當著皇妹的面子說出這話來。
皇後喝斥道︰「帛珊,你是皇家女兒,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宮里的嬤嬤都是怎麼教導你的,你母妃又是如何教導你的,身為皇家女兒簡直把皇家的面子都給丟盡了!」
戚貴妃紅著臉道,「皇後教訓的是,都是臣妾的不對。」
鄭帛珊急紅了臉,憋了半天才哭道︰「是昌平笑話我因為一個男人……」
「閉嘴!」話還沒說話就被戚貴妃怒喝打算,「你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你難不成不是因為他才變成這個樣子的?昌平這樣說你有何不對的?」
因為男人啊,在場的都不是笨人,二公主喜歡祁家二爺的事情人盡皆知,原以為隆安過世後祁家二爺會跟二公主在一起的,沒想到最後祁二爺娶了端家的姑娘。二公主這樣針對昌平也是因為昌平和隆安長得像吧?不是說二公主很喜歡隆安嗎?看樣子也不過如此,指不定隆安的死是怎麼回事,有些腦洞開太大的已經忍不住腦補了起來。
平陽也冷笑,「既然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的,你就好好待在宮里要死要活就好,跑來我這里作什麼!」
鄭帛珊到底面子薄,哪里經得住這般說,捂著臉哭了起來。
戚貴妃氣的不行,跟皇後和平陽說了聲就怒氣沖沖的帶著鄭帛珊回了宮里。
等人走了,皇後看著羅雲楹,「可委屈你了,那丫頭也不知是不是瘋了。」
羅雲楹笑道︰「我這不是沒吃虧嗎,她自個還把面子給丟光了,估計回去還得被皇上訓一頓。」
戚貴妃帶著帛珊回去後,皇上就派人來問了話,戚貴妃心里難過,又覺得皇後太不給她面子了,覺得皇上疼愛自己,寵愛自己的兩個孩子,忍不住過去跟皇上抱怨了幾句,「皇上,臣妾也知帛珊這幾日心情有些不好,可皇後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教訓帛珊,帛珊日後還怎麼做人。」猶豫了下又接著道,「說到底昌平始終是個外人,不過是個認下的義女,不是隆安,皇後怎如此偏袒著她。」
「放肆!」成宗帝大怒,「帛珊做的那叫什麼事兒?你還如此嬌慣著她,這事兒明明是帛珊做錯了,關昌平什麼事兒?皇後哪點教訓錯了?皇後失去了隆安,心中已是悲痛,昌平入了她的眼,是與皇後有緣,認下她為義女,她就是帛珊的姐姐了!且不說皇後,連朕都覺得帛珊比不上昌平,比不上隆安,莫怪祁鏈看不上她了,讓她在自個身上找找原因!」
戚貴妃心中惶恐,皇上何時這樣怪過他們,急的眼里含淚,「皇上,臣妾錯了,都是臣妾教導無方,這才害的帛珊不知輕重,目中無人,都是臣妾的錯。」
「既然知錯了,那帛珊該如何你心中應該有了定奪,朕也就不多說什麼了。」成宗帝心中是真的對這個女兒失望,以前有隆安在的時候他也不覺得有什麼,現在隆安去了,帛珊整日這樣驕橫,他才想起隆安的好來,才想起隆安對他有多好,對兄弟姊妹們有多好。
「是,臣妾知曉了。」戚貴妃跟在成宗帝身邊這麼多年,也能揣測到他的幾分心思,這時候萬萬不可憑著寵愛肆意而為,只要好好認個錯這事兒也就差不多過去了。
戚貴妃回到寢宮後立刻罵了鄭帛珊一頓,又關了她三個月的禁閉,罰了她三個月的俸祿。這事兒也傳到了太後耳中,太後對于平陽這個女兒一直寵溺著,得知帛珊跑去了公主府鬧了,萬分惱怒,把戚貴妃叫過去訓斥了一頓。
戚貴妃深知太後對皇後的不喜,也深知太後的性子,在太後面前哭道︰「姑姑,帛珊那丫頭您自幼看著她長大,性子單純,如何會在平陽的府中鬧事,還不是昌平那丫頭心思深,故意惹怒了帛珊,害的帛珊在平陽府里出了丑。姑姑您不知,皇後也真是奇怪,不過就是認下的一個義女,偏偏當成了寶貝,還在平陽府中罵了帛珊。」
到底是跟太後的關系親近一些,太後聞言忍不住皺眉,「那昌平真是如此?」
「可不是。」戚貴妃道,「她明明知曉帛珊因為祁二爺心情一直不好,偏要拿祁二爺刺激帛珊。」
太後越發不待見皇後跟昌平了,看著戚貴妃哭的眼紅,心疼道︰「你也別哭了,日後哀家會為你們討回公道的,哀家還就不信了,她們還敢爬到哀家頭上了。」
羅雲楹那邊當然不知道這些事情,也沒想到戚貴妃會告訴太後。在長公主府中待到酉時才回了簡府。
回了陰華園,簡煜在書房里,得知她回來就讓下人備了晚膳,等她梳洗後直接用膳了,用了膳後,簡煜才問了公主府的事情,「听人說在長公主府中二公主為難你了?」
羅雲楹奇道︰「這才發生的事兒你都知道了?打哪兒知曉的?」
「宮里的小宮女小太監們都知道了。」簡煜道︰「都在議論這事,皇上喊了戚貴妃過去,據說把戚貴妃罵了一頓,二公主也被罰禁閉三月。」
羅雲楹哦了一聲沒說話了,她沒想到父皇這次直接罰了她們,想起以前的時候,兩人若是犯錯,父皇總說她是姐姐,該罰,該讓著妹妹,幫著妹妹。
「你沒吃虧吧。」簡煜覺得按照隆安的性子肯定是不會吃虧的。
羅雲楹搖頭,「沒有,她自己把面子都丟光了。」
「沒事就好。」簡煜語氣溫柔,神色卻不怎麼溫柔,反而有些陰沉。
兩人梳洗過後就休息了,在公主府應酬了半天,羅雲楹累的不想動彈,偏偏旁邊的男人還沒有眼色,非要折騰她。灼熱的吻落在她的背後,她忍不住小聲的嘀咕,「我好累,腰酸背疼的。」
「那我幫你揉揉。」背後傳來簡煜的悶笑聲,他坐在她挺翹的tun上,月兌下她身上唯一束縛著的衣物,看著白皙滑膩的luo背,神色有些暗沉。帶著厚繭的大掌在她背上輕輕的按動著,「舒服嗎?」
「舒服。」羅雲楹舒服的哼哼了兩聲,臉頰埋在光滑的錦被上面,被他捏的昏昏欲睡的。
從頸子到肩膀,背部,腰身,簡煜的手越來越下,在她的翹tun之上流連。
羅雲楹哼哼了兩聲,迷迷糊糊的問道︰「你做什麼。」
簡煜笑道︰「做增進感情的事情。」說著摟住她的腰身讓她成了跪趴著的姿勢,順勢重重的挺了進去。
羅雲楹悶哼了一聲,終于醒了過來,察覺到自己的姿勢,她忍不住扭頭恨恨的瞪了那男人一眼。男人卻順勢親了親她的嘴角。
腰都快散架的時候他才結束了,親自伺候了她梳洗,又替她按了好一會等到羅雲楹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簡煜把她撈進懷中睡了下去。
翌日一早,簡煜去早朝,羅雲楹去給葉氏請安,昨個太累,又給他折騰了好一會,今天去請安的時辰就有些晚了。過去的時候大伯母許氏也在,瞧見她現在才過來,忍不住皺眉道︰「哪有你這樣做兒媳的,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才過來給婆婆請安,你瞧瞧你兩個堂嫂,每日早早的都過去伺候我了。」
羅雲楹沒理她,沖葉氏道︰「婆婆,對不起,有些不舒服,起的晚了些。」
葉氏道︰「不礙事的,你要是不舒服讓丫鬟過來說聲就成了,還跑過來做什麼。」
許氏道︰「弟妹,你就慣著她吧,你看看我家兩個兒媳,就算病著每天也要過來伺候我,哪有這麼嬌貴的。」
葉氏有些不滿了,「好了,你就別說了,你這時候過來找我是怎麼了?又什麼事啊?」
許氏這才想起過來是為了什麼,看著羅雲楹在場有有些不好說出口來,就道︰「我過來的確有事跟弟妹商量,等佷媳婦回去再說吧。」
羅雲楹待了一會,葉氏就讓她回去了,等她離開,許氏才道︰「弟妹,我過來是想找你支點銀子的。」
葉氏道︰「月錢不是剛剛給過嗎?你們一家子,一個月的月錢也有上百兩了,怎麼還不夠用?方才楹兒在這里你怎麼不說,又不是不知現在是她在管家?」
「我這不是不好意思跟小輩要支銀子嘛。」
「那你跟我說也沒用啊。」葉氏嘆氣,「我身上也沒銀子,我每個月也用不了多少銀子,銀子全在公中的賬上,你要是支銀子就直接跟楹兒說去吧。」她身邊是真沒銀子,原本有些首飾她自個不怎麼帶,只留下了兩套,其余的全給了兒媳了。
許氏沒法子,又讓葉氏的丫鬟把羅雲楹叫了回來。
羅雲楹听葉氏身邊的大丫鬟柳兒一說,就知道大概是怎麼回事了,怕是這個大伯母又跑來找婆婆要銀子,現在家里全都是她管著,沒問婆婆要到,這才把她叫過去了。
等她過去,許氏也沒嗦直接道︰「佷媳婦,如今是你管家,大房這個月的月錢用的差不多了,你再給支一百兩吧。」
一百兩其實真的不多,羅雲楹也沒放在眼中,可她就不想便宜了許氏。簡家如今就簡煜一人在當差,也只有他一人有俸祿,每月的俸祿不多,多的都是一些賞賜之物,那些賞賜之物直接鎖在庫房里,單子簡煜也直接給她了,沒讓葉氏跟大房三房的人知道。
除了簡煜的俸祿,簡家還有一些商鋪,做些皮草生意。
葉氏不擅長經營,簡煜也從來不管家中的鋪子,因此鋪子的生意並不好,一年的收入怕也只有兩三千兩左右的銀子。光是大房跟三房每月的月錢都是百兩,再加上其余應酬所需的銀兩,每年簡府根本落不到什麼銀子,有時還入不敷出的。
說起來,要是這許氏對婆婆對夫君真的好也沒什麼關系,就是銀子而已,可大房跟三房的人當初是怎麼對待二房的,二房有難,他們立刻躲的遠遠的,等二房起來了,又都湊了過來,讓二房白白養了這好幾年。
羅雲楹想了想,沒多說話,直接讓丫鬟去她房里拿了賬本過來,把賬本攤開了給許氏看,「大伯母,你自己看看公中還剩下多少銀子,這才連半月都沒到,月錢就用了干淨,府中的吃喝用度一律都是算公中的,您這月錢也用的太快了。」
許氏不看賬本,只道︰「我看不懂這賬本,你給我看也沒用,我就是找你支點銀子。」
葉氏是知道府中的賬的,為難的道︰「大嫂,楹兒說的沒錯,公中的賬沒多少了。」
「弟妹,怎麼你當家的時候就有多的銀子,這佷媳婦一當家銀子都不夠用了?說出來誰信啊?」
許氏也就是仗著葉氏好欺負,要是簡煜在這里,她敢撒潑才怪。
葉氏道︰「我當家的時候也沒多少銀子,都是我自己補貼給你們的。」
羅雲楹無奈的道︰「大伯母,你信不信都沒關系,我只是想告訴你,公中賬上沒銀子了,這銀子我支不了。」
「你敢!」許氏指著羅雲楹怒道︰「你要是不支銀子出來,我就讓京城的人都曉得你是什麼人,這才剛進簡家的大門呢,府中的銀子都被你扒拉去了,我到時要看看這事兒傳出來你還怎麼做人。」
葉氏也有些怒了,「嫂子,你怎麼這樣,有什麼話好好的說不成?」又為難的看向羅雲楹,「楹兒,依我看,要不這次就支給她吧。」
羅雲楹怒極反笑,「成,我就支給你了,不過,婆婆,大伯母,你們看看這賬上,就只剩下了幾十兩的銀子,也支不出來,下月的家里的開銷還要銀子,我直接從我嫁妝里面給大伯母一百兩銀子吧。」
葉氏覺得有些不妥,怎麼能拿兒媳的嫁妝補貼大房的人,可賬上是真的沒銀子了。
許氏已經歡喜的道︰「成,你把銀子給我就成了。」
羅雲楹讓葉氏身邊的丫鬟去了陰華園找素夢在她的房里拿了一百兩銀票過來,當著葉氏和所有丫鬟的面直接給了許氏。許氏歡歡喜喜的拿著銀票走了。
簡煜晚上回來就听了這事,臉色有些沉,問道︰「你拿了銀子給她?」
「不給她又如何。」羅雲楹躺在貴妃榻上撐著臉頰看著他,「你又不是不知你大伯母的性子,她在府中最怕的也就是你了。可你不在,當著葉氏跟我的面,她拿不到銀子可不會走的,給她就是了唄,反正不過一百兩銀子。說起來,」她頓了頓,忍不住笑了起來,「夫君可真是窮吶,我瞧公中的賬上就只剩下幾十兩銀子了,我記得你庫房有不少好東西,要不直接劃到公賬上去得了。」
簡煜過去直接抱起她,讓她坐在了自己身上,語氣帶了一絲笑意,「庫房的東西都是給我媳婦的,家里的鋪子就讓她們自己折騰好了,父親母親身體不好,就當拿銀子哄哄他們,不過大房既然如此不知好歹,直接分了家,攆了他們出簡府就是了。」
「別。」羅雲楹笑道,「這事兒我要是解決不了還當什麼家,這事兒你就別管了,總不能讓她白白拿了我一百兩銀子的。」
過了沒幾天,京城中就在傳簡府的事情,說大房的人竟然用二房兒媳的嫁妝。
把當年二房落難,大房三房的人不管,等到二房起來了,這又都湊了上來。說大房這些年一直讓二房養著在,大房,三房每月的月錢都有一百兩銀子,二房的賬上經常入不敷出,以往都是二房太太補貼,現在二房娶了兒媳,竟然連兒媳的嫁妝都補貼了進去。
簡家大房老爺簡光文出去跟好友喝酒的時候,那些好友都忍不住嘲笑了起來,「簡大老爺這當的可真是舒服,用起佷媳婦的嫁妝來了,這用的還稱心不?來來,跟咱們說說招兒,你怎麼找佷媳婦要到銀子的呀?」
就連兩個兒子兒媳出去都被熟悉的人問是怎麼回事,惹的大房的人不厭其煩,臉面也給丟進了。
簡大老爺氣的不成,回去就找了許氏的麻煩,「你說說你,又不是沒銀子,每月的月錢又不是不夠用,你扒拉這麼多銀子做什麼啊!你知不知道我在外面被你丟盡了臉,你怎麼不死在銀子上面去啊!」
許氏委屈道︰「我還不是為了我們大房,幾個孫子孫女都長大了,處處都要用銀子,我不攢幾個銀子怎麼成。」
簡大老爺怒道︰「以後你要是在敢問佷媳婦要她的嫁妝,我不打斷你的腿!」
許氏氣的不行,卻拿羅雲楹無可奈何。倒是葉氏知道這事後跟不住跟羅雲楹嘮叨道︰「你這做的也太過頭了,這樣大房的臉面不給丟盡了,以後可別這樣了。」
羅雲楹也不反駁,笑眯眯的說記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睡覺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