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影出邪 第三十九章來報

作者 ︰ 懶月慵香

眾人聞言,自是照做,其實這許多人,看似喊的激烈,跪的虔誠,而真正在心底也是如此的,恐怕還不超過三成。(

待得眾人各自歸位,那少師逐也對陌緩行道,「陌公子,你也坐下罷。」

那陌緩行點點頭,掃了其他三位掌門一眼,見他們各自低垂眉目,全不看自己一眼,當即也就坐下。

大殿外,人群中,俊俏公子深深埋首,看不見表情,不過看他雙拳握緊,渾身發抖,若不是旁邊有那荀老拉著,恐怕早就發生了什麼意料不到的事情。

這時他旁邊有個氤氳地府的弟子擠過來,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想也不想,一拳便是揮出,直往那弟子的側腰上打去,不過拳到半途,卻是那荀老給截住,橫眼瞪那荀老,見那荀老一頭冷汗,吁了口氣,而後皺眉朝他搖了搖頭,示意冷靜。

那俊俏公子咬一口細牙,雖心有不甘,不過想想,也知道這不是發作的時候,便也就深吸口氣,強自鎮定下來,心中卻恨道,「陌緩行,敢詆毀我正道,侮辱我劍湖秋水,終有一日,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他呼出口氣,再去看那大殿,只見剛才撞過自己身邊的氤氳地府弟子已經跪在了殿前,只听他垂首喊道,「掌門,弟子有要事稟報!」

那雲橋眉頭一皺,道,「無禮!還不先見過少師先生以及諸位掌門!」

那弟子應道,「是,氤氳地府弟子,見過少師先生,見過林掌門,謝掌門,還有陌公子。」

那雲橋點頭,道,「嗯,你先退下罷,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大家商討如何鏟除正道,並為鬼樂幽丘報仇一事!這里人多,我不罰你,自己去懲戒堂領三十天水罰!」

那弟子聞到三十天水罰,面上一慌,連忙喊道,「掌門……」

那雲橋眉頭一皺,喝道,「還不快去!」

那弟子似心有不甘,這時那少師逐微微一笑,道,「雲掌門,你這位弟子,既然在這樣要緊的時候進來,想必是有什麼極重要的事情要稟報。不如且先听他說說,若是真有什麼重要事情耽擱了,恐怕于貴派,于我魔道都是極大的不好。」

那雲橋聞言猶豫了一番,最後見那少師逐對他點頭,他才嘆了口氣,道,「好罷,既然少師先生都這般說了,你且起來,好好說話!若是那事情沒你說得那般重要,下去之後,把水罰換成金罰!你快說罷,到底是什麼事情!」

那弟子听到要把水罰換成金罰,渾身一抖,連忙站起身來,躬身道,「是,掌門!城外有三人求見!其中一人……」他抬眼瞧了下座上的陌緩行,見他也看著自己,當下埋頭,繼續道,「說他叫陌緩行!」

殿中人群原本都在議論紛紛,猜這弟子究竟是有何要事,竟然敢在此刻闖入大殿來,然而待他說完,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相互看著,眼神之中都在詢問,是我听錯了嗎?

忽然,旁里傳來一聲怒喝,道,「放肆!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冒充我鬼樂幽丘天齊劍的傳人!你小子听清楚了嗎?!他真說他是陌緩行?!!」

這說話的人在大殿邊上,那里有一排特別的坐席,都是四魔門長老一級的人所坐的,而說話的一人,便是鬼樂幽丘幸存的唯一一位長老,單熵。就在他身後,還站著水鏡花等一眾鬼樂幽丘的弟子。

這單熵本來是坐著的,听那氤氳地府的弟子,說城外有陌緩行求見,當即便大吼一聲,站了起來,只見他怒目瞪視那人,簡直要吃了他一般。

而人群本是寂靜,此刻被這嗓子一吼,自也是喧鬧了起來,只听有人說道,「那氤氳地府的弟子不會是听錯了,怎麼可能會有陌緩行在城外求見!」

旁邊有人應道,「是啊,這怎麼可能,那陌緩行不正在那桌子上面坐著麼?怎麼城外又來了個陌緩行?不會是騙子罷?」

又有人說道,「八成是的!不過,那騙子當真是好膽!竟然敢找到這里來,我看他不是找死就是瘋子!」

還有人道,「不錯,我看肯定是哪個瘋子想出名想瘋了,在這魔道大會上一鬧,當真是一舉成名啊!不過可惜,呵,那可都是身後名了!」

另有人疑慮道,「不知你們听說過沒有,當初在天鮮樓,好像就曾經出現過一個假陌緩行。」

又有人點頭道,「不錯。不過,听說後來,那些在天鮮樓里見過假陌緩行的人,在那天過後,大部分都離開了碧落城,也不知道是何緣故。」

只听人笑道,「我估計是沒臉繼續留在碧落城了罷,那一絲不掛的光彩,可不是隨便哪個都能夠承受的了的。」

旁邊人听到這事,均是連連點頭,笑道,「那是,那天鮮樓的手段,可真是比殺人還要可怕,以後,可絕不敢在那里面鬧事了。」

旁邊還有幾個人听他們說話,均是相顧一眼,閉口不言,好似有什麼顧忌。

而看那一十二座的蒼,朱斌,阮清儀等人,則是沉默不言,只當是事不關己,少惹麻煩。

听人群喧鬧,那雲橋看了眼陌緩行,又起身對那單熵遙一拱手,笑道,「單兄還請息怒,小輩不懂事,亂說話,我雲某之後,自會好好罰他。」

那單熵大手一揮,道,「不必了!你問他,那人是不是說他叫陌緩行!」

那雲橋賠笑應是,轉頭看向自家弟子,面色卻是一沉,道,「夏亭,你確定你听清楚了嗎,那人真說他是陌緩行?!」

那叫夏亭的弟子,聞言連忙點頭,說道,「弟子確定,那人確實說他是陌緩行,而且,而且還跟這位陌公子長得一模一樣!」

那單熵聞言大罵道,「混賬!」

而那雲橋也對那夏亭喝道,「胡鬧!難道你沒看見,陌公子就坐在這里麼!城外那個肯定是個瘋子,把人趕走就是了!若他不走,抓不了就殺!敢冒充天齊劍的傳人,本身就是死罪!」

那夏亭著急道,「不行啊,掌門,那陌緩行的身邊還有一人,說……」他說著,偷眼瞧了下少師逐,見他也看著自己,連忙收回了目光。

那單熵喝道,「說什麼!你給老子痛快點!」

那雲橋也道,「你快說!別吞吞吐吐的,一回說完!」

那夏亭道,「是,那個人說他是太上魔門少師氏的人。」說著,他捧出一塊藍邊長方的玄玉牌子,里面開著一朵靜靜的幽藍曇花。

聞言見玉,那單熵雲橋等人同時變色,而大殿人群見到這塊玉牌,也是頓時起了波瀾,驚道,「曇花令?這,這是少師氏的曇花令?」

有人驚疑道,「少師氏和假陌緩行……」

旁邊連忙捂住他嘴,低喝道,「別亂說話!」

那人驚醒,連忙謝道,「是是,多謝兄台提醒。」這人當即便閉嘴,再不敢言。

眾人知道這件事情恐怕是復雜了,于是聰明些的就閉了嘴,而不那麼聰明的自然還有疑惑,「這曇花令不會是假的罷。人的樣貌想要做到一模一樣,對于高明的易容術來說,實在不算難事。而既然假陌緩行都能弄出來一個,再弄出一個假少師氏,也應該不難罷。」

旁人點頭笑道,「呵,看來這次來的還不止一個瘋子,什麼時候這世道變得這麼瘋狂了。」

又有人道,「瘋狂才好嘛,不冤枉咱們跑這麼遠的路,等的不就是這種事情麼,哈哈……」

他這一笑,旁人均是鄙視他一眼,往旁邊挪了挪,如這種極蠢之人,那一般的蠢人都是瞧他不上的。無法,這人干笑兩聲,也就住嘴。

那雲橋見這曇花令,一時啞言,于是拿眼詢問那少師逐,道,「這……」

那少師逐眉頭微皺,只見他抬手憑空一抓,那夏亭手中的玉牌「嗖」的躥出,下刻便被他抓在了手里。

他拿著玉牌翻看了一會兒,點點頭道,「不錯,這的確是我少師氏的曇花令。」

那人群聞言,自然又是一陣錯愕,而各自驚疑不再贅述。

那少師逐轉眼朝那陌緩行看去,只見他淡淡一笑,道,「既然是少師氏的人,那便請進來一觀,也是無礙。是真是假,等人來了,當面對質一番,自然知曉。單師叔,您也坐下來罷,為了這種小事,不用動氣。」

看他言行舉止,眾人都在點頭,這陌緩行倒是沉得住氣,一臉淡然微笑,卻是顯出了氣度不凡來,雖然還沒有正式接任掌門之位,不過這大派掌門的氣度,已然是具備萬全。看來這鬼樂幽丘在此人手里,說不定還有中興之日。

那單熵听陌緩行如此說,便冷哼一聲,坐了下來,嘴里卻是自語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居然連少師氏也要出來抬他。」

他這自語,聲音不大,卻是滿殿的人都听得清楚,特別是那一個「抬」字,不知道讓多少人在心中轉過了多少道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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