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雲橋望了少師逐一眼,見那少師逐跟他點頭,便轉向那夏亭道,「你去把人帶進來,記住,要快!」
那夏亭點頭應是,這下便退了出去,而那人群自然而然讓開一條路來。(http;//
那雲橋重又坐下,看著那陌緩行,見他面無異色,一臉平淡。而再看那黧袍男子,滅魂妖洞的掌門林檎雨,以及那白臉老人,玄花血嶺的掌門,謝長宵,這兩人都是一副低眉沉思的模樣,面上卻不露半分表情。他心中不禁暗罵,為什麼這次大會,偏偏就選在了自己這里召開,那兩個家伙,根本就是來看熱鬧的罷!
過不多久,外面人來,一共四人,當先是引路的夏亭,而後面則是少師啟,陌緩行,以及小寒。
人群看見陌緩行自是一陣驚訝,當真是一模一樣啊,只是那份風采氣度卻是差了許多,一看就知道是假貨。
帶人來到大殿,夏亭很自覺地退了出去。
待得大殿中人看清這個陌緩行,而再看看那座上的陌緩行,不免咋舌驚嘆,這也未免太像了罷。就連那單熵也是驚疑不定,深鎖雙眉,緊緊盯著那陌緩行,怎麼打量,也看不出半點破綻來。
這三人來到大殿,少師啟直對上座的少師逐一禮,道,「二叔!」
那少師逐點點頭,道,「原來是你,接著。」他把曇花令拋給了少師啟,說道,「說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少師啟收好曇花令,正要說話,卻听旁邊的小寒問道,「你就是那個假陌緩行?」
大殿中人見這三人之中,竟然還有個小丫頭,心里本就奇怪,而這時听她開口就問這麼一句,面上均是一驚,心想,「哪里來的野丫頭,半點禮數不懂!那少師氏的人難道就不知道,這種場合不能帶小孩子來的麼!」
那少師啟被小寒這麼一弄,面上也是一陣尷尬,剛要說話,卻听那座上的陌緩行微微一笑,道,「小姑娘,你怎麼就知道,我是假陌緩行?」
那小寒也是一笑,道,「因為你身上有股味道,我一聞就知道是假的。」
眾人聞言一奇,那少師啟則心道,「這臭丫頭,不是說好了進來只許看,不許說話的麼!怎麼這下又給我搗起了亂來,混蛋!等我逮著機會,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頓!」
那座上的陌緩行聞言也是眉頭一皺,疑惑道,「我身上有味道?」他不禁自聞了兩下,卻是沒聞出什麼味道來,不過隨即也就釋然,笑道,「還望小姑娘指點明白。」
那小寒下巴一翹,傲然不語。
那大殿中人見她當眾甩天齊劍的傳人這樣一個臉面,均是長吸口氣,暗道,「這小姑娘……霸氣!」
那少師啟則不忍,皺眉喊道,「小寒!」
那小寒則把眼楮朝他一瞪,意思在說,怎麼地!
那少師啟無奈,看了眼上座的少師逐,見他對自己點頭微笑,示意無礙,他只好作罷,心中嘆道,「也罷也罷,你玩夠了我再說話罷,我總是打你不過的。」
看這小寒的模樣,那座上的陌緩行一臉難堪,只見他眉頭皺起,卻依舊耐著性子,好聲問道,「小姑娘,你這是何意?」
那小寒聞言,居然冷哼一聲,斥道,「無禮!」
她這兩字吐出,滿殿先是一靜,繼而一片嘩然,哪里是有見過這麼不講道理,倨傲不恭的小丫頭,明明是她自己無禮,此刻居然還斥責別人無禮,哎,嘆為觀止,嘆為觀止啊。
那座上的陌緩行被這一聲斥責給弄的一愣,繼而氣笑,剛要說話,卻听一旁一直未曾發言的滅魂妖洞掌門,林檎雨道,「小姑娘,你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嗎?」
那小寒不屑道,「我當然知道,不就是魔道大會麼。」
那林檎雨眉頭微皺,道,「那你知道你剛才是在跟誰說話麼?」
那小寒瞥她一眼,道,「我知道,你不知道。」
那林檎雨眉毛一挑,道,「哦,我不知道,你知道?有意思,那便煩請姑娘,指教一番。」
那小寒聞言嬌哼一聲,也是不理。
那林檎雨眉頭一攏,似要發作,少師啟心中長嘆一聲,除了無奈,只能無語,這狀況,他已經是拉不回來了。
而那對面的謝長宵見了卻是一笑,道,「哎,林兄,你這是要準備跟一個小姑娘置氣麼?」
那林檎雨聞言輕哼一聲,接著眉頭一舒,說道,「怎麼會,謝老多慮了。」
那謝長宵點頭笑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他轉向那小寒,問道,「小女圭女圭,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啦?」
那小寒道,「老家伙,你耳朵是聾了麼?剛才沒听見少師哥哥喊我小寒。至于多少歲,我才不告訴你呢!」
那謝長宵本是一臉祥和的微笑,听了這話,那笑容卻是僵在了臉上,看那對面的林檎雨,盡是一副嘲弄表情,再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話,于是咳嗽兩聲,強自鎮定道,「小寒,好名字,你……」
那小寒打斷他道,「好你個頭,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這謝長宵一句話沒說完,竟然被人打斷,而且還是以如此粗暴無禮的方式,那大殿中人表示,自己的心髒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了,天吶,兩個大派的掌門,還有一個準掌門,這小姑娘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把這老虎當兔子踢呢。一下子嗆住這樣三位大人物,而且還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她,她這是要逆天啊!
那謝長宵一句話噎在喉嚨里,面上極是難看,不過,卻依舊擺出一副慈善的模樣來,想了想,念道,「小寒,小寒,姑娘這名字,莫非就是二十四節氣里的小寒?」
他這話是隨便猜的,自覺沒什麼,可是那上座的少師逐听了,卻是一道精光從眼底閃過,盯著那小寒,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是沉了下來。
那小寒聞言,不悅道,「既然你都知道,還說是好名字,你是存心取笑我的麼?」
那謝長宵奇道,「這名字怎麼就不好了?」
那小寒道,「難道你就沒听過,小寒時處二三九,天寒地凍北風吼。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怎麼能夠起這樣的名字呢,你說哪里好啦!」
那謝長宵本來心中還有怒氣,可是听她這天真爛漫的言語,一下子又好似不那麼生氣了。只听他笑道,「呵,小姑娘,你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所謂‘小寒大寒寒得透,來年春天天暖和’,若是沒有小寒姑娘你,那春天的花兒,可都是要開不了的啊。你說這世上若是沒了繁花似錦的春天,那該是多麼無趣啊。所以小寒姑娘,你這名字,還是好的。」
那小寒不信道,「真的有這種說法?」
那謝長宵道,「當然,不信,你可以問問在座的各位,只要是有點見識的,想必都該是听說過。」
那小寒當即就問那林檎雨道,「你也听過?」
那林檎雨本不想答她,可是一想自己一個堂堂掌門,那樣行事也未免太過小氣,于是點點頭道,「不錯,我是听過。」
那小寒卻懷疑道,「真的假的?」
那林檎雨的眉毛不自禁地一挑,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那小寒又問那座上的陌緩行,道,「你也听過?」
那陌緩行此刻已經平復了怒氣,微笑道,「听過,自然听過。而且我還听說,小寒時節,喝一碗當歸生姜羊肉湯,最是益陽補氣。小寒姑娘若是嫌自己的名字太冷,時常炖一鍋羊肉湯來吃吃,到是極美。」
那小寒一听到吃的,眼楮頓時一亮,贊賞那座上的陌緩行道,「听你這般說話,你這人還算不錯。可是,你怎麼就願意听那魔譜仙子的差遣,來這里做這個假陌緩行呢?騙人可是不對的!」
旁人听到魔譜仙子的差遣,均是一驚,怎麼這事情還和魔譜扯上了關系。
那陌緩行聞言笑道,「小寒姑娘何以就肯定,我一定就是那假陌緩行?而看你身後那人,難道就是所謂的真陌緩行了?」
眾人看那站著的陌緩行,但見神情陰郁,一身落魄,自從進來大殿,就垂著腦袋,一聲不吭,看他這副模樣,跟那座上的陌緩行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大家想當然耳,肯定就是個做賊心虛的假貨了。
不過,那小寒卻點頭道,「那是當然,他可是我親手從魔譜仙子手里搶過來的,若這樣還不是真的,那也未免太沒道理了罷!」
眾人聞言一驚,親手從魔譜仙子手里搶過來的,這小姑娘的大話,說的也未免太假了罷。
那座上的陌緩行笑道,「小寒姑娘,想不到你還能從魔譜仙子的手里搶過人來,原來你卻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那小寒哼了一聲,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
而那一邊的林檎雨卻嗤聲笑道,「小丫頭,你說謊也不會臉紅的麼?就你這嬌滴滴的模樣,如何就能夠從那魔譜仙子的手里搶了人來。這大殿里的人不笑話你,卻是當你天真無邪了。可你若是再要如這般地胡攪蠻纏下去,即便你是跟這位少師公子一起來的,擾亂我魔道大會,我一樣能把你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