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賊大哥眼楮一亮,道,「其中術有多少本?」那蕭晴正要答他,卻見那賊大哥瞥了眼琉璃穹頂,忽的面上一沉,罵了一聲道,「媽的!」
蕭晴不解,道,「賊前輩……」
那賊大哥沉著一張臉,道,「我姓月!」
蕭晴一愣,還有些茫然,道,「月……賊前輩?」
那賊大哥額角青筋跳了兩下,一字一頓道,「月、中、行!」
蕭晴恍然,道,「哦,月前輩,晚輩失禮了。」
那月中行嘆了口氣,搖頭道,「罷了,你先不知,也無可奈何。」說著背倚欄桿,雙肘撐在上面,仰頭望著那琉璃穹頂,一臉茫然又帶些無奈,道,「怎麼會這樣,難道真是我月中行時運不濟?」
那蕭晴看他模樣奇怪,也抬頭望那琉璃穹頂,卻也看不出什麼特別來,不禁問道,「月前輩……還要知道術中有多少本與酒有關的書麼?」
那月中行仰面搖頭,感慨道,「時運無常,瞬息萬變,沒用了……」他忽又皺起眉頭,往四周掃了兩眼,奇怪道,「不對啊,這里怎麼只有七層?不是應該有八層才對麼?」
那蕭晴被他弄得莫名其妙,道,「我蕭家藏書閣一向都只有七層,怎麼會有第八層呢?」
那月中行眉頭深皺,道,「只有七層,難道是我想錯了?還是,這是一個缺刻變軌?」言罷沉思,頗覺苦惱。
那小寒望那琉璃穹頂半天,聞到「缺刻變軌」忽然心中一動,拍手叫道,「我知道了!這是一個七曜變軌加地支流輪再加一個九六藏空,原來竟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偽三線交裂陣法,看我這就破了它!」說著雙手結印,變幻神奇,還隱隱帶起一團湛藍的罡氣。
那月中行听她所言,眼中亮起,恍然道,「原來是七曜變軌,我說怎麼會只有七層,若是缺刻變軌只怕要算上好些時候……」忽然,他又眉頭一皺,自語道,「可九六藏空比缺刻變軌還要復雜十數倍,這小丫頭是怎麼看出來的?」他望向已經結完手印的小寒,只見她雙手交結,伸出兩根食指豎于胸前,左手指尖恰好點在右手指月復的第二道橫紋之上,而那右手指尖則凝聚一點湛藍精光,在那湛藍精光的周圍,可以看到空間隱隱發生了些許扭曲,月中行見到這一點精光,不由面色大變,驚道,「光陰點破術?你……」
那小寒卻沒理他,只見她閉眼,口中低低念了一句咒語,伴隨著最後一個音節落下,她雙手猛地舉過頭頂,那一點湛藍精光發出耀眼光華,化作一道流光直射琉璃穹頂,而後在接觸穹頂的剎那仿如射進了另一個空間一般,突然消失不見。
蕭晴在一旁听得奇怪,看的吃驚,忽覺整個藏書閣晃了一晃,腦袋有些犯暈,正想問怎麼回事時,卻見小寒身形一閃,跟著那月中行喊了一聲,道,「慢著!」也是身子一晃,兩人皆向那琉璃穹頂沖去,然而待那蕭晴完全清醒過來時,就听到一聲悶哼,月中行從空中掉了下來,跟著就听見小寒的聲音笑道,「賊大哥,這東西可是我找出來的,你可別想跟我搶!」
那月中行落在一層地上,抬頭見小寒握著一枚青銅秘鑰,坐在六層欄桿上把玩著,雖然眼露不甘,可見一旁蕭晴在看著,面上只好擠出一絲笑來,道,「小妹說的哪里話,大哥我怎麼會跟你搶呢?我不過是看東西落下,怕摔壞了而已。既然是小妹你找出來的,理當由你拿著,我是絕不會要的。」
那小寒笑道,「這可是你說的,以後可別來煩我。」
那月中行故作笑道,「那是自然。」
那蕭晴忽然在一旁松了口氣,道,「我就說爺爺是不會騙你們的,果然這藏書閣里真有機關。而如今東西已經找到,那外面的開閣儀式恐怕也就要結束了,我不能再在這里呆下去了,我要走了。」
說著他躍下一層,對月中行點了點頭,往門外走去,可剛走到門口,忽又停住,似想起什麼事情,回頭望向仍舊一心看書的少師啟和陌緩行兩人,猶豫了片刻還是嘆了口氣,正要轉頭離開,見月中行和小寒兩人還望著自己,便笑道,「等會兒爺爺一定會派人過來請你們過去的,你們就在這里稍微等一會兒便好。若是那兩位公子看完書了,可以叫我家過來的子弟幫忙放回去,畢竟我家的藏書是不能亂放的。嗯……若是怠慢了幾位,還望見諒。」
那月中行笑道,「小兄弟說的哪里的話,若非有你指點,恐怕我們也找不出那東西來,你若有事,便先去忙去罷。」
那上面小寒卻喊一聲道,「等等!」她躍下來,看蕭晴奇怪道,「你都不問我,我手里拿的是什麼嗎?」
那蕭晴笑道,「那有什麼好問的,既然爺爺都說了,找到了便贈予你們,那這東西如今便就是你們的了,我怎麼好意思,再過問這些事情。」
那小寒小嘴一撇,道,「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好奇?」
那蕭晴聞言,面上一紅,尷尬點了點頭,老實道,「好奇是有一點,不過我還要回去開閣儀式,離開太久,恐怕不太好。」
那小寒奇怪道,「據我所知,你們地三家年會,族內子弟應該都是要參加觀禮的,怎麼你卻出現在了這里?難道,你不是蕭家的血脈?」
那蕭晴聞言一愣,笑道,「怎麼會,我當然是蕭家血脈。」他面上略有自豪,可那自豪只如曇花一現,隨即便轉了低落,低聲道,「可我悟性太差,眼看哥哥弟弟們都能入閣,而我卻沒有那個資格,所以……所以就來這里看看書,我常來這里,在這里看書,感覺很放松。」說到第一個所以,幾乎沒有了聲音,然而說到後面,他又開心笑了起來,兩只眼楮彎的像兩道月亮,小寒見著卻是心頭一酸,抿了抿嘴,鄭重點了下頭,道,「蕭晴哥哥,這個給你!」說著從懷里模出一根楓黃簪子遞給蕭晴。
蕭晴听她叫自己哥哥,心中驚喜,而見到那楓黃簪子,又疑惑道,「這是……」
小寒拉過他手來,塞在里面,道,「我送給你的,我叫小寒。」
那蕭晴珍重收好,點頭笑道,「那便多謝小寒妹妹了,我走了。」
小寒點點頭,看他把門帶上,卻听旁邊月中行冷哼一聲,道,「小寒?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失傳已久,據說能夠破一切時變陣法的光陰點破術?」
那小寒瞟他一眼,嘴角一翹,道,「我憑什麼告訴你!」
那月中行冷笑道,「你是黃道中人,對不對?」
那小寒聞言一奇,正眼打量他道,「看不出來,你還有些見識,你又是什麼人?我上次把你行藏捅破,你居然沒有被地三家的老頭們給抓住,看來,你也不是一般人啊。」
那月中行傲然一笑,道,「聖境以下,沒人可以抓住我!倒是你,小小年紀便有化印修為,跑得可不比我慢,而今日又見你使出光陰點破術,果然黃道中人,皆不能以常理而度之,告訴我,你是怎麼看出九六藏空的!」
那小寒眉毛一掀,笑道,「你自己不會看麼?那屋頂上面的《十二酒書》,可是寫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