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雞下凡 第26回 公母人吃飯受氣 住旅...

作者 ︰ 顏公上

老李坐在下方說︰「別管他們,他們自己會吃的。M」

公上坐在側位上說︰「我們是經過他們才認識的,我們丟開他們單獨吃飯,豈不是過河拆橋,這樣不好吧。」

老李笑著說︰「老弟啊,你江湖義氣太重了,天下人交天下朋友,誰管得著誰,安心吃飯。」他叫了一個雞丁、一個火爆肚頭、一個蛋湯。兩個不飲酒,吃飯時,老李問︰「老弟下午回不回川興?」

公上側頭看著他說︰「當然要回去哦。」

「回去干啥?晚上隨便寫個旅館睡一晚上,明天我們再玩一天才回去嘛。我今天晚上還有重要的事給你說。」老李想留他。

公上听他說有重要的事,心里一喜,但想到出門時沒有給「爸」說晚上不回去,便說︰「我走時沒有給叔叔說,不回去他們很擔心我,怕我出事。」

老李頭往右邊一偏,說︰「哎呀,你都一個快二十歲的大小伙子了,他們擔心你被人吃了還是被人搶了?有什麼好擔心的?真是。」

公上沒有說話,快吃完時,老李說︰「吃了飯,我們去看一場電影,現在時間還早,又沒有其他事干,在茶館里喝茶也沒什麼意思。怎麼樣?」

公上想了一下說︰「那把他們兩個叫到一起去看。」

老李不耐煩地說︰「你這個人真仁義,你們只不過是一般的普通朋友,管那麼多干啥?吃了飯就我們兩個去看。」

公上覺得再說無益,客隨主便。便說︰「好嘛,我去給他們打個招呼,你買了票在電影院門口等我。」

老李怕他不來,說道︰「那你一定要來喲?」

公上覺得他很奇怪,說︰「你出錢請客,我怎麼會不來呢?」

見公上說得如此肯定,他放心地看著公上走了。

公上回到茶館,王大華問道︰「他叫你去幫他辦啥子事?這麼久才回來。」

「辦錘子事,他媽的叫我在街上陪他轉。我覺得這個丕人怪怪的,但說球不清楚。他剛才請我吃飯,現在又請我看電影,我叫他把你們喊到一起,他不同意,非要我一個人陪他。」

王大華隨意地說︰「江湖上的騙子多,你要小心啊!」

公上說︰「老子人一個,卵一條,腰無半文,老子看他騙我啥子!他越神秘,我就越要探過究竟,看他要干什麼!你們在這里等我,看完電影我就回來,看他耍啥子把戲。」

王大華說︰「你還是小心為好,有啥子事你馬上回來!」

毛濤說︰「沒事,西昌這個地方翻不了船。」

公上起身走了。電影院離茶館很近,穿過一條街就到了。電影是下午兩點的,公上在門口找到老李,人們剛好進場。公上走在前面,場內燈光很昏暗,老李雙手抓住公上的後腰,跟著往前走。到了十二排,公上拐進去找到了十九號,便在二十一號位置坐下來,用右手拍了兩下十九號位置,示意老李坐下。公上怕老李再抓他的腰和手,便故意在左邊位置的扶手上靠著。電影開始了,演的是《渡江偵察記》。老李側頭看了幾下公上,公上假裝看電影入了迷,沒有理會他。一個半小時,電影結束了。走到門口,公上說︰「李老兄,今天感謝你這麼慷慨,才相識就讓你這麼破費,我回去了,改天再見。」

老李緊張地說︰「你怎麼能夠走呢?我還有正事沒有跟你談,你別擔心我破費,我有的是錢,寫個旅館,吃頓飯算個啥?我說的事成功了,何在乎這些小錢?我不讓你走,是想讓你跟我當搭擋,一起做事。」

公上見他說得神神秘秘,想到「爸」那里是沒有活路做的,天明哪里大華又還沒有跟他說,定不定得下來還不知道。這個人對我這麼好,雖然不可信,但試一下,弄明白他要我干什麼?或許他真的要我幫什麼忙,做一筆大買賣,我也可以找到一條路子,說不定闖出一條路來。總之,我就一個人,任何東西都沒有,沒有什麼東西可搶、可騙,他也不太可能謀財害命。萬一和他一起踫到蛇神了呢?那我就月兌難了。公上不到黃河不死心,要看過究竟,想好後,公上說︰「老兄盛情難卻,我去叫他們回去,你在這兒等我一下。」說完,公上便下梯步,朝茶館去了。

公上到了茶館,王大華問︰「怎麼樣?他叫你幫他做什麼事沒有?」

公上喝了一口茶說︰「我轉來就是專門給你們說的,這個人總是怪眉日眼的,做什麼事他又不說,非要留我在這里,住旅館、吃飯他包干,說有一個大買賣要我幫他。我決心弄過水落石出,你們先回去,我明天來找你們。」

大華說︰「算,你還是跟我們一起回去,跟這種人打交道沒啥意思。」

公上說︰「我就不信邪,還是那句話,人一個,卵一條,有好事則罷,沒好事,他能把我怎樣,就這樣,你們先回去。」

王大華還是不放心,還想說什麼,見公上決心已下,便再沒說什麼。公上給了四角錢的茶錢,順便將剩下的六角錢給大華說︰「你們拿去趕車。」

王大華不收,說︰「我們有錢,你要小心,我們就先走了。」

公上目送大華、毛濤走後,便又在電影院門口找到了老李。公上問他怎麼安排,老李說︰「到廣場上的馬路上去轉一轉。」電影院對面的廣場很大,有藍球場、排球場、單杠、雙杠、吊環、鞍馬等體育設施。廣場的東南方是街道,西北方是馬路。馬路除了很少的馬車過路外,一般都用著人行道。走在馬路中間,老李還是右手搭在公上右肩上,還是說一些江湖險惡,人心難測,三七、天麻之類的話題,公上似听非听,同他在廣場的馬路上來回慢慢的轉了幾圈。

六點過了,天要黑了,公上說︰「還要轉嗎?吃了飯寫好旅館再吹牛吧?」

老李說︰「要得」。

他找了一家餐廳,喊了兩個菜,一個湯。公上說︰「現在還這麼早,吃了飯沒有其它事,干脆我們喝二兩酒,晚上好吹牛。」

老李高興地說︰「你怎麼不早說,我還以為你不喝酒。」他叫服務員暫時不燒湯,添一盤花生米,打四兩酒。服務員極不高興地說︰「你早干嘛去了,一會兒要這樣,一會兒添那樣,真煩人。」

老李被這個服務員訓斥得幾乎說不出話,他站起來,結結巴巴地說︰「哎……,你……你……你這是啥子態度。」街上的任何餐斤、面店,凡是賣東西的商店都是國營的,說不上什麼態度不態度。老李說話的聲音、動作、手勢都顯女態,服務員說︰「啥子態度,就這個態度,你要吃就吃,不吃就算了,長這麼大還沒有看倒個你這樣的怪物。」

老李的自尊心受到強烈傷害,氣得全身發抖,右手指著服務員︰「你……,你……你欺負外地人。」

公上從座位上站起來,把老李按在座位上,一雙眼楮神目如電,直接射向服務員,服務員毫不示弱,一雙眼楮對視著公上。第七個百鳳眾仙投胎轉世的仙女出現了。公上心想︰「糟了,一般人無論男、女,看到我這雙發怒的眼楮,都會感到心驚膽寒,馬上避開。她媽的這個姑娘不怕邪,倒轉還用一雙眼楮敵視著我。怎麼辦?我千萬不能輸給她,必須把她的氣焰打下去。」公上知道,誰的眼楮先眨或移開,誰便輸了。如果是眨了一下眼楮,眼楮便無神,失去威力了。三秒過去了,五秒過去了,公上的眼圈在發脹,眼腔內的眼淚在翻滾,要奪腔而出,公上憋住氣,極力控制著不眨眼楮,更不讓眼淚流出來。七秒、八秒,公上一雙憤怒的眼楮顯得又大又恐怖,死死的盯著對方的眼楮,身子慢慢向著服務員移去。服務員看到公上憤怒的表情,並向自己這邊移動腳步走來。她突然一笑,低下頭來,兩只手拿著圍腰角角玩。兩人的對視只有幾秒鐘,一個中年女服務員已經看出眉目,恰好在姑娘笑的時候,看著公上。此時公上什麼氣都沒有了,他感到納悶︰姑娘經不住我眼楮的逼視,應該負氣而走,怎麼不怒反笑,顯得羞羞答答,站在原地不動呢?

公上的目的不外乎就是要她知道自己錯了,別無他意。既然姑娘敗下陣來,就應該給李兄有個交代,否則這飯怎麼吃,酒怎麼喝?他見這位姑娘長得眉清目秀,身材窈窕,一個典型的美女,特別是低頭一笑,令人神魂顛倒,再大的仇恨,被這一笑化為烏有。公上同食人間煙火,同有惜香憐玉之心。加上他本身就是個多情種,他走到姑娘面前說︰「姑娘,你長得這麼漂亮,不求你態度要怎麼好,但不至于花錢買氣受吧?吃飯添菜是很平常的事,你又何必給人過不去。我這位朋友,生理上有點小毛病,是他這一生最痛苦的事。你罵他爹,罵他娘,我認為他還好受點。但你哪壺不開提哪壺,人家最傷心的地方,你就做為攻擊的目標,故意傷害人家,這就不對。所謂傷人可恕,情理誰容,作為一個姑娘家,不應該這樣,你去給我這個朋友道個歉。」

姑娘忸忸怩怩,看了一下公上,低著頭說︰「我想怎樣說就怎麼說,關你啥子事?要你管。」說著她把頭一仰,雙眼側看著公上,做了個怪相說︰「你還要我給他道歉——做夢!」

中年服務員本來是想來勸解,見姑娘轉怒為喜,搖著頭又走進她的涼菜間。老李本來受了委屈,正等公上幫他出氣,沒想到倒給了這位姑姑打情罵俏的機會。他見公上被這姑娘弄得哭笑不得,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便走到兩人面前說︰「算了,算了,賠禮就不用了,道歉也不說了,千金難買一笑,就算扯平了,走,吃飯。」說完他拉著公上的手便走。

姑娘待老李轉過背後,腳尖向老李背後一伸,嘴巴一嚕,又給公上做了個鬼臉。公上含情一笑,感到不可思議,搖搖頭回到座位上。

不一會,姑娘端著一盤花生米,拿著兩雙筷子,走到公上背後,將筷子拿在公上右邊,將裝花生米的盤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做出一臉的不高興。

公上本能地側過頭,帶著笑容看她,姑娘恨著他說︰「看啥子看?笑啥子笑?沒見過?有啥子好笑的?」

老李接口說︰「你長得好看,他就是想看你。」

姑娘還口罵道︰「卑鄙,下流,老怪物。」罵完笑著走了。

這次老李不但未生氣,反而很高興,他神兮兮地說︰「小顏,她對你有意思,可能看上你了?」

還未等公上開口,姑娘又把兩個碗和酒送來了,右手的碗放在老李面前,左手的碗又重重地放在公上面前。公上又抬頭看著她,姑娘做出一臉不高興的神情說︰「管閑事。」

老李抓住機會問︰「姑娘,你貴姓啊。」

「怎麼,想告我?」姑娘對著老李問。

「哪個想告你啊,問一下,下次踫到才好稱呼嘛。」老李解釋道。

姑娘說︰「我姓李,叫李父親。」她一說完,盯著公上直笑。

公上雙眼也笑出了淚。

老李邊念邊想︰「李——父——親,哎呀,我們是家門。怎麼你取個男女圭女圭的名字。」

公上見老李還沒反應過來,笑得喘不過氣來,前翻後仰。姑娘也用手捂著嘴,笑得不可開交。

拌涼菜的中年婦女和另外兩桌客見老李遲遲沒有反應過來,都暗自里在一邊發笑。

老李見公上和服務員兩人笑得如此開懷,想了一下,念了一下「你——父——親」,恍然大悟,張口說︰「哈,你佔我便宜。」他這一說,公上笑得更凶,姑娘笑著轉身往後便走了。

公上笑了一會兒,用手帕擦去了眼上的淚花,說︰「老李,沒想到你這個老江湖著了一個小姑娘的道。」

老李甜甜的笑,輕輕地搖了搖頭,便端起酒碗,給公上踫了一下,喝了一口酒,夾了顆花生米放在嘴里吃。公上還止不住笑,老李說︰「等一下我才收拾她。」

他話音剛落,姑娘又端了一份子姜肉絲和回鍋肉來。人到聲到︰「老怪物,你只說了你姓啥子,他姓啥子呢?」

老李靈機一動,忙道︰「他姓閻,大學生,國家干部。」

姑娘看著公上,諷刺著說︰「姓閻,閻王的閻,難怪不得這麼凶哦!」

公上糾正說︰「不是閻王的閻,是顏色的顏。」

姑娘說︰「還不是差不多,我看你跟閻王差不多凶。」

公上只笑不語。老李接口說︰「小李……。」

「我姓張,彎弓張。」姑娘凶巴巴的報姓。

老李又接著說「你為了佔我的便宜,自己說的姓李,好吧,小張,你什麼時間下班?」

「我什麼時間下班關你啥子事?」小張嚴辭道。

老李說︰「哎呀,你別這麼凶嘛,凶了嫁不出去。」

「等他,嫁不出去算了,關你屁不相干!」小張還是惡狠狠回答。

老李窮追不舍︰「下了班想請你看電影」。

小張又惡毒地說︰「屁大爺才跟你去看電影!」

老李解釋道︰「不是我,是他請你看電影。」

小張看了一眼公上說︰「下了班還有屁的電影?」

老李又望著她說︰「那明天嘛?」

小張態度好轉,說︰「明天上午我上班,下午再說。」,

老李高興地忙說︰「好、好,明天他來找你。」

小張說了一句「明天再說」便害羞地走了。少女的心,秋天的雲,她的性格一會兒陰,一會兒陽,變幻莫測。

待她走後,老李看著公上詭異地一笑,公上內心也很高興,他張口想說什麼,但他欲言又止,笑著搖頭,便夾菜吃了。

大約吃了一個小時,老李結了帳,兩個便起身出門,小張假意看街上的人群,實際是目送公上。走了十多米,老李回頭見小張倚在門上看著他們,做了個鬼相,右手招了招,說了句「再見」。公上回頭看她,小張假裝生氣地進屋去了。

老李走進一個叫「明月」的旅館,他早已登記,叫服務員開了26房間,兩人便進了屋。

室內兩張床,一張順著牆,一張橫著牆,床對面一米左右有一張寫字台,有一把鏡子,一把梳子,寫字台前有一條獨凳。整個房間顯得比較整齊、干淨。

老李走在前面,在順著牆的那張床上坐下。公上便坐在另一張床上,說︰「沒想到今晚上吃飯是進店氣匆匆,出門喜洋洋。」

老李躺在床上笑著說︰「托你的福,誰叫你長得那麼討人喜歡?」

公上也躺在床上說︰「討人喜歡個屁?命苦啊。人家喜歡我,我不敢喜歡人家,喜歡頂個屁用?」

老李好奇問︰「為啥子呢?」

公上說︰「為啥子,不僅僅是農民,還是富農成分,你說我敢喜歡哪一個?」

老李點著頭說︰「哦,這倒是,他媽的這個成分和農民,要害人一輩子。」

公上感慨地說,「老李呀,今天一天我都沒有問你,你要我幫忙,做事,你得把你的真實姓名,何方人士?究竟是干什麼的?要我幫你做什麼事?你該實實在在地告訴我。否則你今天一見面便這麼熱情的招待我,倒轉使我產生很多想法,顯得不正常了,你說是不是?」

老李側過身看著公上說︰「是,你有這種想法才是正常的,沒有這種想法,證明你只是混飯吃的,是個虛偽之人。我姓李不假,叫李為民,南充人,成分雖然比你好,貧農,但命比你苦十倍。我自從懂事就受苦,苦不堪言,便出來尋醫,開始跑江湖。還是上午說的,你騙我,我騙他,他騙你,一事無成。一晃數年到了雲南,一尋生計,二治病,與朋友合伙做藥材生意,雖然找了點錢,可以糊口,但治病的錢還是遠遠不夠,我下關痛得惱火得很呀?」

公上也望著他問︰「你得了啥子病?我沒听說過雲南下關出藥材,怎麼會痛呢?跟你做生意有啥關系?」

李為民繼續說「我得了一種怪病,七八歲的時候,我特別喜歡女孩子的打扮,模仿女孩子的各種動作和說話,穿女孩子的衣服,到了十一、二歲,我生理慢慢發生變化。由于長期模仿女孩的各種習慣,聲音也變成女聲了。長大後又不長喉頭和胡子,但**又沒有長,卻長了一個女性生殖器。成年後,顯得非常痛苦。」

公上驚呆呆地听他說,突然他又想起在家干活時,有人說過公母人的事,他當時認為是人們無聊時說的笑話,听了李為民說後,他便插話道︰「你是不是就是人們常說的那種公母人。」

李為民尷尬地點點頭。

公上驚問道︰「你今天找我幫忙的意思,就是要我幫你這個忙——陪你睡覺?」

李為民又點點頭。

公上那個氣呀,不知是哭?是笑?是打還是罵?他認為他的身心受到極大的侮辱,童身受到極大的玷污,人受到極大的欺騙。他認為他早就應該想到的,內心直罵自己「笨」。為了好奇,探究竟,自取其辱。他本想大罵李為民,但他想︰罵他又能怎樣呢?他冷靜地說︰「老李,對不起,我自認為我是一個較為善良和樂于助人的人。對處在逆境中的每一個人,我不能說每一個我都盡其幫助,但我對每一個人雖未盡其力,然而我是盡其心了的。我不想傷害你,也不能傷害你,同時我還得感謝你,感謝你事先給我說了。這也算你誠實、善良的一面。我本想打你,罵你,但我不能這樣,你的確有你的需要。但是,老李,你很自私,你為了一己之私,差點害了我這個童男的純潔和幸福。你想過沒有?我是一個清清白白,干干淨淨的童子之身,如果今晚上在不知情中,跟你發生了那種關系,你叫我怎樣做人?我還要結婚討老婆,你叫我如何給心愛的女朋友交代?我還能結婚,還能做人嗎?你不是毀了我一生嗎?你為什麼不去找其他人?你為什麼非要找我?你不感到良心過不去嗎?所以,非常遺憾和抱歉,我不能幫你這個忙!我也不會幫你這個忙!感謝你今天的招待,對不起,你保重,我走了。」公上說完就走。

李為民翻身起床,說︰「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我也沒有騙你,我要騙你我就不會說。你不願意就算了,何必要走呢?你睡你的床,我睡我的床,大家還是朋友嘛。」

公上憤怒地說︰「我一想起你,我這一輩子都要惡心,全身起雞皮疙瘩。我還能在這里陪你睡嗎?你多多保重,我走了。」公上拉開門,門被「砰」的一聲關上,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下午四點左右,顏碧玉倚在圍牆大門的門坊上,眼楮望著北方,看公上回來沒有。平常公上這個時候早就回來吃午飯了,今天為啥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吃飯?難道出了什麼事?她等呀等,望呀望,想呀想。一直等到四點半鐘,仍不見公上回來的身影,她心慌,她著急,仍站在門口等。

顏文金在飯桌上說道︰「這個娃兒才是,耍到姓啥子都不曉得了,連飯都不曉得回來吃了?不等了,給他留倒就是,他自己會回來的。」

顏碧玉沒有理睬,仍然在門口等。到了五點鐘都還不見公上回來,她只好回堂屋吃飯。她沒有進屋,顏文金夫婦也沒有動筷子。見她進來,顏文金說︰「你擔心啥子嘛?他這麼大個人了,還會出啥子事嗎?早晚他會回來的。吃飯。」

直到晚上八點,仍不見公上回來,顏碧玉在小屋里坐不住了,她要到川興去找公上。剛走到地壩,被顏文金看見,忙問︰「這麼晚了你要到哪里去?」

出事後,顏碧玉沒有一次好生給他說過話︰「我去找公上。」

顏文金忙阻止道︰「這麼晚你在哪里去找,川興那麼大,又不曉得他朋友的名字,怎麼找。」他見顏碧玉停下步,又說道︰「我剛才說了,公上這麼大了,憑他那麼聰明,肯定是不會出事的,你放心好了。現在著急也沒用,他會回來的,快進堂屋里來坐倒等。」

黑暗中,顏碧玉走進堂屋,坐在小方桌旁。她不僅恨顏文金,也恨她這個「媽」,恨她懦弱,無情,助紂為虐。三人座位無話可說。

公上出了旅館大門後,走在剛才吃晚飯的餐廳門口,餐館還沒有關門,見小張還站在餐館門口,他怕被小張看見,像做賊一樣,低著頭疾步閃過。

一路上,他視行人為無物。走過一段小巷,他想到走公路要遠一些,他選擇走小路。他本來膽子小,怕鬼,不敢走夜路。此時已是晚上八點多鐘,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點綴著閃閃繁星,讓人不由深深地沉醉。月明星稀,西昌的月亮是最明最亮的,今天的月亮似乎與往常不同,剛一出現就顯得格外明亮,給大地披上了一層銀紗!皎潔的月光照在邛海湖上,給波光粼粼的湖面,添上了光彩。

公上滿腦子在想剛才的事情,他高一腳,低一腳,一會踏在右邊的麥田地里,一會兒踩在左邊的胡豆土里。他一腳踩下去,一腳提起來,步履蹣跚,愁腸滿思。他不知是氣,是笑,是哭,是鬧。一會兒想起上午被公母人搭肩,抱腰,手的情景。一會兒想起公母人那惡心嘔吐形象,他全身起雞皮疙瘩,惡心死了。他想罵娘,他想嘶叫,喊天、怨天,發泄心中積郁的怒氣、怨氣、悶氣。但他罵無語,喊無聲。

他抬起頭來,沮喪地看著天。天上群星燦爛,一輪明月懸在天空,照亮了深藍色的夜空。「日飲邛海水,夜望西昌月。」他無心欣賞星月美景,他仰望明月,認為明月在笑他。麥田被微風吹起一層層麥浪,他認為麥浪也在嘲諷他。

滿地銀輝。走過一座小橋時,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映在小橋下面的溪水之中,隨著微波在不斷地搖晃。他覺得有趣,便坐在小橋的一塊亂石上,腳掉在橋下,一會兒看看自己的影子,一會兒看溪水中的晃月。晚上十點多鐘,他披星戴月回到了「家。」他心慌地敲著圍牆的大門,做好挨罵的準備。

顏文金打開門,一臉不高興地說︰「你硬是耍倒來姓啥子都不曉得了?這麼晚才回來?大家都為你擔心。」

顏碧玉站在堂屋門口,憂喜地看著公上回來。

公上見大家都在等他,進屋喊了一聲「媽」後說道︰「我今天在城里踫到個怪事,一個公母人看上了我,我差點上當。」

三人听他這麼一說,都感到很奇怪。公上把公母人的事說給他們听了,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次日公上到王天明家,王大華和毛濤早已坐在院壩中喝茶,見公上到了,毛濤讓坐,在屋里去抽了一根凳子,坐在公上右方。王大華遞了一支煙給公上,問︰「你昨天是什麼時間回來的?」

公上用火柴點燃煙後,丟掉火柴頭,將火柴放在桌上,吐了一口煙霧,不答反問︰「你是什麼時間認識老李的?」

王大華翹著二郎腿,背靠在椅子上說︰「大概是在一年以前。」

公上又問︰「在什麼地方認識的?」

王大華看了公上一眼,心想︰昨天不是給他說了吧,怎麼今天他又問,其中有什麼蹊蹺?便說︰「還不是在西昌茶館里喝茶認識的。怎麼,有啥子事嗎?」

公上還是不正面答復,右手拿著桌上的火柴拍打,又問道︰「你們在一起共同干過活沒有?」王大華見公上只問不答,听口氣好像有什麼玄機,放下二郎腿,雙手撲在桌面上,一雙眼楮瞪得很大,極不耐煩地說︰「哎呀,你有啥子事你就說來听嘛,你好像開斗爭大會一樣,光問我。」

毛濤坐在中間,也感到有什麼事發生了,便替王大華說︰「我和大華一起認識的,總共才見二次面,沒有和他共過事,也沒有在一起干過活。」毛濤說完,也用一雙眼楮望著公上。此時,鳳仙抱著剛剛出來,王大華讓了座位,又進屋抽了一張板凳在公上左邊坐下。剛剛拿著桌上的火柴下地獨自玩去了。王大華迫不及待地問︰「究竟出了什麼事?你快說呀。」

公上見鳳仙坐在對面,不便啟齒。鳳仙見王大華和毛濤都望著公上,等待公上說什麼,便問道︰「出什麼事了嗎?」問了後,她又看看王大華和毛濤,見大華和毛濤仍看著公上,期待他說話,她也好奇地看著公上。

不知公上又要遇上什麼好事?篇幅所限,下回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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