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隨手關上房門,轉身才走幾步,即看見趙婧婷婷裊裊的走來,她笑道︰「原來是趙姑娘啊。『**言*情**』」
趙婧看著她手里的空盤子,溫柔的笑道︰「李嬸怎麼親自做這些,讓小丫鬟來一趟不就行了。」
李嬸一臉和氣,「不妨事的,老爺吩咐過不能怠慢了恩人,再說我也只是送個飯而已,也不累。」
蘇治的貨差點被賊寇洗劫然後又被蘇卿救回來的事,蘇家上下都傳遍了,底下的婢女婆子們說得熱火朝天神乎其神,就差沒把蘇卿說成神仙轉世,天女下凡了。
再說府里有一個重傷員,廚房的爐灶上架著一鍋鍋滾沸的藥,蘇家的上空都似飄著一股藥雲,到處彌漫著淡淡的中藥味,只要稍一打听就能知道,廂房里住著蘇治的救命恩人。
趙婧自然打听得很清楚,她微微一笑,隨即有些無奈的嘆道︰「我剛才瞧見大姑娘了,她神色急急忙忙的,也不知道生了什麼事兒,連我喊她都沒听見呢。」
李嬸一怔,確信道︰「不會啊,剛才在房里,我都沒瞧見大姑娘有什麼急事兒啊。」
趙婧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目光一閃,「是麼,那就好,大姑娘還小,就怕前院的伙計驚著她了。」
李嬸一笑,以為她擔心前院的伙計會貿貿然闖進來,忙道︰「趙姑娘放心,鋪子里的伙計是不會到這來的,雖說廂房里也有男客,可我瞧他剛才也沒跟大姑娘急眼,想來是個和善的性子,趙姑娘大可不用擔心。」
趙婧似听非听,只笑著說︰「我知道了,李嬸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李嬸點點頭,笑著說了句,「誒,趙姑娘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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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卿回到院子,林媽即拿著一張香氣襲人的請帖笑著走過來,「姑娘,是賀五少爺的小廝送來的請柬,說是明日邀你赴在西山舉辦的游庭宴,听說來的都是富商千金,連官家閨秀都請了不少呢,以姑娘的姿色定能艷壓群芳……哎呀,姑娘怎麼剪了個這麼秀氣的劉海?」
瑤光想起這事兒,開口即跟林媽抱怨,無非就是姑娘漂亮的臉蛋放著不讓人看偏弄個勞什子劉海遮遮掩掩等雲雲。
蘇卿無動于衷,她接過請柬一看,落款寫著三月十八,讓她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似這一天曾經生過什麼重要的事一般,但前世這段時間她印象最深刻的只限于自家的事而已,至于其它,她的記憶就模糊多了,更何況隔了這麼些年,實在是記不清了。
稍晚些的時候,劉氏安撫了咳個不停的幼子,抽空讓大丫鬟綠意去了蘇卿的院子,說是明個兒讓趙婧隨她一同赴宴。
蘇卿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她一點都不訝異趙婧為什麼會這麼快贏得她娘的喜愛,趙婧這個人生得美,嘴甜,又會來事兒,劉氏的性子看似潑辣,卻容易心軟,只要趙婧放低身份,使幾個糖衣炮彈,她娘就會乖乖上鉤,對她百般關照。
她暗自搖搖頭,劉氏現在被趙婧討好得頭昏腦熱,她沖上去說趙婧不是,反倒會讓劉氏覺得她女兒家心性吃酸捻醋,不僅達不到效果,還更顯得她幼稚不懂事,所以等過些日子,劉氏頭腦冷下來了,她再讓趙婧現出原形,到時效果才是事半功倍。
這陣子就讓趙婧蹦吧,反正她初來乍到,就算有一肚子計劃,也不好那麼快使出來。
翌日,蘇卿著一身白煙色妝花織彩飛蝶對襟褙子,粉紗圓領中衣,素青色長絲裙,青絲綰成墮馬髻,飾玉珠耳,長裙飄飄的出了府,一改往日明艷麗的著裝,多了幾分矜持高。
要說怎麼不被妖媚的臉影響穿出高月兌俗的感覺,蘇卿可是大有心得,那經驗也是足足的,所以她一改常態的將箱籠里明艷艷的衫兒放得遠遠的,又開始了素面朝天的日子。
饒是她如此低調,還是讓同行的趙婧僵了僵。
「大姑娘真是好看,連我都看呆了呢。」趙婧違心的稱贊,聲音細細的,表情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蘇卿打量了她一眼,跟她相比,趙婧則明媚得多,玫紅五色梅彩繡交領背心,粉色交領中衣,白色長裙,刺繡腰封往縴腰一束,更顯她風姿婀娜,但跟她的飄逸相比,就顯得刻意多了。
她微微一笑,開口道︰「姐姐叫我名字吧,這麼大姑娘來大姑娘去的倒是見外了,姐姐這身衫兒也是不錯,穿起來精神多了。」
這是說她以往都是病懨懨的嗎?趙婧笑得有些不自然,卻極快的被她掩飾了下去,她不動聲色的看了蘇卿一眼,又見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臉還是那張臉,表情還是嬌嬌媚媚的,一副被大人寵壞了的蠢丫頭模樣,根本就不像那種會耍心眼嘲諷她的樣子,是她多心了嗎?
蘇卿勾唇一笑,當先上了馬車,以前她只是一個被爹娘寵壞的嬌女,除了撒嬌拿痴外什麼都不懂,自然是被趙婧耍得團團轉,如今時光逆轉,擁有前世記憶和冷靜頭腦的她佔了絕對優勢,只要她在賀彥面前動些手腳,趙婧就會自亂陣腳,原形畢露。
前世斗了那麼多年都沒分出個輸贏,當時間逆轉,她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趙婧卻已經不配為她對手了。
趙婧隨後跟上,二人上了馬車,即朝著西山駛去。
一路上趙婧變著法兒的跟蘇卿搭話,蘇卿不是懶懶的應付幾句,就是愛理不理,可把趙婧惱的,卻又不好作,心里直嘀咕她是怎麼得罪這個傻姑娘了,怎麼她就沒給過好臉色她?隨即一想,蘇卿被嬌慣壞了,對人不理不睬也是正常,這樣想著,趙婧心里才舒服了些。
西山佔地極廣,樹木郁郁蔥蔥,山巒疊石,雲峰飄渺,半山腰更是風景如畫,千岩競秀,若是遇上霧天,人處在半山腰都有一種騰雲駕霧的感覺,所以這片意境不凡的西山向來極受公子哥兒們的青睞。
蘇卿下了馬車,春風迎面而來,卷起她的裙角,似從一片雲山霧海而來,飄渺得似天女臨塵,蘇卿本來就長得粉粉女敕女敕,嬌媚欲滴,被這清風一送,更似那風中綻放的嬌蕊,鮮女敕欲滴,芬芳惑人,還未待她開口,就已經惹來了一大片公子哥兒的目光,連一些姑娘也頻頻打量著她身上的衫兒。
趙婧見狀,微微皺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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