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涵看著風箏掉落的方向,應該是落在不遠處的那個破房子的院子里了,見她撇撇嘴要哭,她急忙說,「別哭別哭,我去幫你找。」
在項煒宸的同意下她跑到大致的位置看了看那破舊的門,里面應該沒有人,推開門進去,風箏果然就在里面,這里雜草叢生,大概是好久都沒有住人了。
拿了風箏本來想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這間房屋的院子里飄著一股血腥味。
走了一句覺得自己有點疑神疑鬼,怎麼能呢,這里久久沒有住人,就算有味道也不能這麼明顯。
但是因為風箏線比較細長的緣故她彎下腰準備將線撿起來纏一纏,然而剛剛蹲下就現了不對勁兒,草地上有幾滴明顯的血跡。
她伸手模了一下,看這個痕跡大概是剛風干不久,這里有人?
她下意識的往那件破屋里看去,舊式的房屋大多是木門,此時已經滿目瘡痍爛的不成樣子,但是那扇門卻沒有關緊。
葉一涵好奇心比較重,心髒撲通撲通跳動得飛快,不知道怎麼的有種直覺,直覺這里面有個人。
慢慢地靠近,然後伸手將那扇門打開,出‘嘎吱’的聲音,葉一涵往里面看了看沒有什麼異樣,大都是哪些破舊的桌子椅子床,還有一個內室。
葉一涵想著既然都來了那就進去看看,剛踏進內室又聞到那股濃郁的血腥味,就是這里傳出來的沒錯。
醫生大多都嗅覺觸覺敏感,在這個時候便看得出來。
進入內室只是聞到了那股味道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只是看到旁邊有一張很高的土炕,剩下的一目了然。
剛想離開卻听到床邊有異動,葉一涵疑惑的往前走了幾步,卻在看到緊挨著床靠著的男人愣住了。
因為見她突然出現蕭湛也有點反應不及,雖然槍里已經沒有子彈但是仍舊以嚇嚇人,立刻抬起,眸光冷然的看著來人。
「蕭湛?」她已經認出他是誰,然而他這個時候簡直太狼狽,大概是肩膀上的傷又裂開了才會有那麼多的血跡,是她總感覺哪里不對勁兒。
「一涵!」外面項煒宸似乎是按耐不住了叫她,而且還伴著越來越近的感覺,讓葉一涵嚇了一跳。
蕭湛此時虛弱無比,嘴角還帶著獻血,那雙眸猩紅的看著她,聲音生冷,「你帶了人來?」
「沒有!」葉一涵沒時間解釋那麼多,匆匆留下一句,「你在這里呆著別動,我晚上再過來。」
然後趕緊跑出去關上門,拿著風箏出了院子,後來葉一涵還奇怪,自己當時為什麼留下那麼一句?
大概是,緣分。
見她安然無恙的出來項煒宸才松了一口氣,上前將她拉住,責備的看著她,「怎麼去了那麼久?」
葉一涵吐了吐舌頭,親昵的挽著他的手臂要往回走,「哪有,這個風箏的線有點長,好像纏住了,好郁悶。」
對于她這個動作項煒宸愣了一下,竟然沒有注意到她剛剛說了什麼,于是只是回了一個‘嗯’字,她沒事兒就好。
回去把風箏的線弄好重新綁到線軸上,葉一涵玩心很重的陪著那個小妹妹將她手中的風箏放到天上去。
她笑著,此時無憂無慮的追著風箏跑著,有的時候因為路不好走還有能跌到,但是她卻總能踉蹌了一下就調整好步伐,讓項煒宸看得心驚膽戰的。
將風箏移交給剛才那個小姑娘,葉一涵快快的跑到他的身邊拉著他的手臂指著天上飛得最高的那個風箏,「怎麼樣?高不高?好看嗎?」
項煒宸自然而然的將跑的氣喘吁吁的她摟進懷里,動作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頭,「很高,很好看。」
葉一涵大概是因為跑累了靠在他懷里,不知道怎麼的眼前一黑讓她閉著眼楮晃了晃腦袋。
項煒宸被她的這個動作嚇到,雙手扶著她的腦袋對視著她的眼楮,著急的問著,「怎麼了?不舒服嗎?哪里?」
葉一涵揉著太陽穴在他的懷里站定,擺了擺手,「沒事兒,你太緊張了,我大概是剛才跑的太猛了現在有點反應,沒事的。」
項煒宸卻不認同她的話,今天也算是忙了一天,她基本上就沒有閑著,從早上開始一直在給村民治療,就算是鐵人也該累了。
「不行,現在回去休息。」說著,項煒宸已經將她打橫抱起來,不由分說的抱著她回去,準備讓她休息休息。
葉一涵的確是真的累了,也不再反抗,靠在他的懷里,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項煒宸還沒有抱她到家她就睡熟了,前面孫豪偉見他回來想報告事情,剛跑過來想開口,項煒宸卻輕聲,「噓……」
孫豪偉怔了一下,隨後看到他懷里睡著的葉一涵,立刻閉上嘴巴點點頭,指了指院子,表示在這里等著他。
項煒宸點頭,隨後抱著她進去,將她輕輕的放在床上,她似乎睡得並不安穩,剛把她放下她就翻過身來將他抱住,還憐兮兮的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想要將她的手臂拉下來,她卻抱得緊緊的不給他一點兒的縫隙讓他插進去,于是項煒宸只能無奈的以這種怪異的姿勢抱著她,輕拍著她的背部,「好好睡覺。」
好在睡了一會熱她終于不鬧騰,項煒宸從床上翻下來,然後拉過一旁的被子蓋在她身上。
低下頭,親親她的額頭,唇角輕輕彎起,這種感覺真好。
打開門出去又帶上,看著孫豪偉著急的模樣,項煒宸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門口,輕聲說,「出去說。」
她以前睡眠很好,是自從流產之後……好像總是缺乏安全感,晚上有的時候要抱著他好久才睡得著,然而他卻就是一直睡不著。
生怕一點點的聲音吵到她,所以項煒宸直接叫著孫豪偉出去,以防萬一。
孫豪偉表情有點凝重,出門之後跟他匯報,「二少,最近村子里有點不安寧。」
「是指什麼?」項煒宸凝眉,好像還是第一次听說向陽村會不安寧。
「好像有道上的人最近在附近的山上走動,听劉村長說,前天好像還听到了西邊山上的槍聲,貌似戰況很激烈。」
項煒宸表情凝重,不置一詞,孫豪偉繼續說,「不過昨天和今天好了很多。」
「確定是道上的?而不是打獵的人嗎。」
附近山上野味比較多,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會進去打獵尋找野味,運氣好的時候還能收獲頗多,未來幾個月是不用愁了。
「也不太確定,但是村長說和打獵的時候還不太一樣,也能是他想多了,但是二少,我們要小心點。」孫豪偉覺得還是寧信其有不信其無,這樣保險一點。
項煒宸點點頭,眸光閃了一下,想了想還是說,「晚上的時候帶上樹民和志鵬到附近看看。」
孫豪偉應著,「好,沒問題。」
跟孫豪偉又聊了一會兒,史志鵬和劉樹民都去村子里問候村民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實習醫生小組也去了門診部,所以現在只有他們兩個在村長家。
孫豪偉要去準備晚上用的個東西,項煒宸準備回去看看葉一涵。
沒想到一小會兒的功夫她也能做個噩夢,他還沒有推開門就听到她的尖叫,項煒宸幾乎是立刻打開那扇門進去查看她的狀況。
額頭上冒著汗,她已經從床上坐起來縮到牆角,緊閉著雙眸,很害怕的樣子,雙唇顫抖,「孩子……」
大概是因為看到了大片的血跡再加上太過勞累的緣故讓她又夢到了那個與她無緣的孩子,然而項煒宸卻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麼噩夢。
翻身上_床過去抱住她,抬手模上她的額頭輕聲安慰著,「怎麼了?一涵,沒事,有我在這兒呢,不怕不怕……」
額頭上全是薄汗,她的額頭已經冰涼,讓他嚇了一跳,捧著她的臉蛋兒想要看看她到底怎麼了,她卻推開他往牆角里縮著,「不要……」
項煒宸卻不能放任她就這樣下去,如果她情緒繼續這樣激動著下去她肯定會傷到自己,于是強硬的將她拉出來,讓她陷入自己的懷里。
「寶貝不怕,我在這兒呢……一涵?不怕,有我在……不要害怕。」他只能這樣勸慰著她,希望她早點結束那夢魘。
她緊緊地閉著眸,一片猩紅,雙手緊緊地抓著他的雙手,最後不知道怎麼的咬上他的肩膀,使勁兒——
項煒宸不知道她會這麼做,有點措不及防,悶哼一聲,「嗯……」
卻仍舊緊緊的抱著她,就算傷到別人也不想讓她傷到自己,大手撫模著她的絲,「沒事了,沒事了,不怕。」
她大概是折騰累了,恍惚了一下反應過來,呆呆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項煒宸松一口氣,問她,「好些了嗎?」
葉一涵癱在他的懷里,似乎是感覺到手中的一片濕濡,低下頭往他的手上看去,那指甲竟然生生將他的手抓破了,手背,鮮血淋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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