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是折騰累了,恍惚了一下反應過來,呆呆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項煒宸松一口氣,問她,「好些了嗎?」
葉一涵癱在他的懷里,似乎是感覺到手中的一片濕濡,低下頭往他的手上看去,那指甲竟然生生將他的手抓破了,手背,鮮血淋灕。
感覺到她灼熱的視線,項煒宸將手收回來捧起她的臉蛋兒,低下頭親了親受驚的她,「好多了嗎?沒事了嗎?嗯?」
溫柔的讓她想哭,葉一涵伸出手臂抱住他,眼淚說來就來,哭得不能自已。
她是怎麼了?怎麼會做了噩夢之後就瘋似的傷了他呢?無邊的自責壓抑著心髒,喃喃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個勁兒的說著對不起,項煒宸眸光暗淡,伸手將她拉下來,大手擦拭著她臉蛋兒上的淚水,心間一陣心痛,「不準哭。」
這三個字還是有點作用的,至少讓原本哭著的她停了下來,抽抽搭搭的委委屈屈的看著他,伸手去拿他的手,問著,「疼不疼?」
「不疼。」他回答得果斷,這點小傷算什麼?
但是她卻很當回事兒,爬著下床準備去拿醫藥箱給他上藥,項煒宸卻直接把逃走的她撈了回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低頭親親她的耳垂,「去哪兒?」
「你別鬧,我去拿醫藥箱給你上點藥,你這樣不行的。」葉一涵掰著他的手,說什麼也要去拿藥給他上藥。
項煒宸卻緊緊地抱著她不放,「沒關系的,一點點小傷,我一會兒自己來,而且現在你的醫藥箱也不在這兒。」
因為剛才被她的狀況嚇到,所以他現在聲音都是輕輕地,溫柔的要命,讓葉一涵就這樣膩在他的懷里不想出來。
抬手摟住他的脖頸,然後蹭著他的胸膛,「下次我如果再這樣你就把我推開,知道嗎。」
項煒宸笑,笑她的一本正經,卻沒有說什麼,哪能把她推開?傷到了他倒是沒什麼大礙,萬一自殘怎麼辦?那麻煩就大了。
沒有太在意這件事兒,卻突然想起今晚要出去的事情,對她叮囑道,「今晚吃完飯就好好睡覺,我能要出去一趟,你乖乖的不要亂跑。」
听他說晚上要出去葉一涵有些緊張,從他的懷里抬起頭看著他,「你要去做什麼?」
見她一副緊張的模樣項煒宸心里一暖,唇角輕輕勾起,就是要吊她的胃口,低頭咬了她的唇一口,「不告訴你。」
這四個字讓葉一涵撇了撇嘴,大概是原本的情緒還沒有回來,此時竟然委屈的又開始下一輪眼淚攻勢。
項煒宸一看她又有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趕緊解釋,「好啦,只是出去巡視一下而已,不要多想,晚上風大又涼,你乖乖呆在這兒,別感冒了知道嗎?」
葉一涵吸吸鼻子,大致已經相信他的話,問他,「那我陪你去好不好?我保證我很乖,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絕不多說一個字,項軍長,好不好?」
項煒宸一陣頭疼,無奈的捏了捏她的臉蛋兒,沒有直面回答,卻說,「什麼時候像個小孩子一樣喜歡粘著我了?」
葉一涵眨了眨眼楮,被水洗過的雙眸分外清明,卻帶著一點紅,「粘著你不好嗎?」
項煒宸低頭蹭了蹭她有點涼的臉蛋兒越的摟緊了她,「當然好,但是也要分場合分時候,這個時候不適合你去,所以你要呆在這兒,更讓我安心。」
話是這麼說,葉一涵沒有再堅持,通過之前種種的事情證明,如果她再不听他的話,能真的要生點兒事兒來讓她後悔一下。
想起晚上大概要去那個破屋看看,葉一涵點點頭,這次竟然主動的抬起頭親親他的俊顏,「那你早點回來。」
見她如此乖巧項煒宸沒有多想,知道她大概是鬧夠了晚上也沒有力氣跟著他了于是妥協了,大手撫模著她的青絲,「知道。」
晚上吃飯的時候項煒宸將自己碗里所有的肉全都夾給了她,葉一涵擰眉看著碗里的那幾塊瘦肉,嘟囔道,「項煒宸,再這樣下去我會變成豬的。」
項煒宸瞄了她一眼,知道她話語中的意思,「那就等你變成豬再說。」
「你會嫌棄我的。」葉一涵哀怨的眼神悠悠的看著他,幾乎每一頓飯他總要把最好的挑給她,她也擔心他的身體營養跟不上。
「你想多了。」項煒宸簡單的回復了一句便回房間拿東西,事不宜遲,他沒有時間跟她聊天。
孫豪偉劉樹民史志鵬已經準備好,項煒宸走的時候當著眾人的面親了親她的額頭,「早點休息。」
真的是羨煞旁人。
肖舒雅僅僅是看了一眼,然後放下手中的飯碗,有些吃不下了。
其實現在也不算晚,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來,鮑明璇覺得無聊問村長,「村長,晚上附近有什麼活動嗎?」
村長笑著,想了想之後回答,「傍晚的時候村子附近會有一些野生動物出來覓食,我以叫上幾個人陪著你們去打幾個野味回來烤著吃當夜宵。」
僅僅是听著就很刺激,鮑明璇自然是第一個報名參加,肖舒雅覺得無聊也跟著去了,回眸問葉一涵,「葉醫生,你要去嗎?」
葉一涵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搬出項煒宸的話,「他不讓我亂跑,我只能去睡覺咯。」
門診部的同事已經將她的醫藥箱拿回來,她去檢查自己的醫藥箱里的藥齊全不齊全,這個動作卻被肖舒雅注意到,但是當時並沒有多想。
後來大家準備好,跟著村長去附近轉轉,他們前腳剛走葉一涵拿著醫藥箱處來,肖舒雅側眸跟許瑩瑩說話的時候看到那邊有個黑影閃過,仔細一看才知道是葉一涵。
這個時間,她背著醫藥箱去做什麼?
許瑩瑩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見她走神說了一句,「肖隊,別掉隊,我們跟上吧。」
肖舒雅收回視線,點點頭,跟上大部隊。
葉一涵兜兜繞繞有點郁悶,因為路記不太清讓她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那個破屋,推開門之後又想,她至于嗎?不過是一個陌生人。
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來的拼勁兒一定要把他治好。
大概是因為她的強迫癥,她不希望自己有一個沒有治療痊愈後來重傷復的病人,這樣會覺得別扭。
打著手電筒將那扇門推開,她伸出一個腦袋看了看里面,輕輕地叫了一聲,「蕭湛?」
里面很靜,沒有一點聲音,葉一涵輕輕地擰了擰眉,然後慢慢的走了進去。
走到看到他時的那個位置,但是那里只有一灘血跡卻是空無一人……她愣了一下,他是離開了嗎?
看到那一灘血跡的時候她仍然心有余悸,捂著胸口擰眉轉身又叫了一聲,「蕭湛,你在不在?」
沒有回音,回復她的只是還在呼呼吹著的冷風,讓她下意識的裹了裹衣服,準備離開。
剛走到門口卻突然被人捂住嘴巴往後拖,她想要去掰她嘴巴上的手,卻被他直接拖進了一個黑暗的地方,手中的手電筒也被他關掉。
葉一涵害怕的轉眸,對上他黑的沒有溫度的眸,他沉聲問,「你帶了人來?」
她使勁兒搖著頭,蕭湛忍著傷痛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一張臉已經痛到慘白,腦袋暈了一下差點就昏過去。
過了一會兒,她听到除了那呼呼的風聲,還夾雜著點異樣的聲音,很輕很輕,如果不是因為此時太安靜她肯定听不到。
葉一涵不知道自己的躲得地方是什麼,好像是一個櫃子,視線很低,只能看到外面的地面。
不知道等了多久,來人終于大膽起來,在屋子里搜尋了一遍什麼也沒有現,但因為時間有點長的緣故讓葉一涵很悶得慌。
尤其是和他擠在一起,她喉嚨癢癢的,不知道哪里不舒服的動了一下,出了一點兒響聲。
那人猛地回頭掃了一眼,然後朝著有異動的這邊走過來,腳步微移,葉一涵看不清楚那是什麼,卻知道那邊有什麼在移動。
搞什麼,她明明是來救人的,結果弄得好像是在打游擊戰一樣。
那個影子在慢慢的靠近,屋外的窗台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掉落出巨大的響聲,這才把那個人的視線引了過去。
查看了這破屋一遍,沒有再現什麼,卻仍然感覺不對勁兒,帶著疑惑離開。
直到確定沒有聲音蕭湛才使出全身的力氣將她推出去,葉一涵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衣服,還好這種迷彩服髒了也看不出什麼。
但是,他怎麼沒出來?
蹲子看了看里面的他,手電筒的光照在他的俊顏上,他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樣。
葉一涵一驚,趕緊將他從里面拉出來,他已經進入昏死狀態,葉一涵拍了拍他的臉,「你還活著麼?」
「……」
事不宜遲,她趕緊檢查著他身上的傷,沒想到的是……他除了肩膀上她處理過的子彈傷口,腿上,腰間,甚至胸口都中了新的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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