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冬在圖書館的研修間找到了當年和欒淇同一個班的靳春雨,當時她正在上自習,靳春雨看了陸冬一眼︰「你們找我有什麼事麼?」
「我是想問問你有關欒淇的事的。」陸冬直接說。
靳春雨一听欒淇的名字,臉色大變︰「你到底是誰?我可沒時間和你開玩笑。」說完轉身要回研修間,陸冬見勢不妙,趕緊拉住了靳春雨。
「學姐,您一定知道點什麼,請您一定要告訴我。」
靳春雨冷笑︰「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是來套我的話的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學姐,我的室友在學校門口的小樹林里遇害,現在在醫院生死未卜,我求你了!」
靳春雨沒理他,繼續往回走。
「學姐,如果欒淇真有什麼冤情,我想她一定希望能夠公之于眾,您是她的同學,您已經是這所學校里唯一知道真相的了,欒淇肯定希望你能幫助她,我想你肯定也不想看見有更多的人死于學校小樹林里吧。」
靳春雨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陸冬一眼,她的表情緩和了一些︰「我們找個地方說吧,這里不方便。」
靳春雨帶陸冬去了圖書館一樓的室內噴泉旁邊,噴泉的聲音恰好能蓋住他倆的談話聲。
「學姐,欒淇到底是怎麼死的?」
靳春雨搖了搖頭︰「欒淇確實是被人奸殺的。」
「是誰?」
「奸殺她的人就是我們的同班同學。」
陸冬不由得暗暗吃驚︰「同學?這怎麼可能?」
「開始我們也不敢相信,但事實就是這樣,奸殺欒淇的人叫裴文宇,不但是我們班的體育委員,還是馮紹的好哥們,好朋友,兩個人關系非常的密切。」
「這……那他為什麼要殺害欒淇!這簡直……我真的無法想象!」陸冬張口結舌地說。
「我們剛知道這事的時候和你情況差不多,可是細細想來倒也不覺得意外了。
裴文宇當時是我們學校出了名的公子哥,家世好,長得帥,天天開寶馬上課,回寢室,追他的女生一大把一大把的,只可惜裴文宇早就有了心上人了,他一直暗暗喜歡的,正是被他奸殺的欒淇。」
陸冬更加驚訝了︰「既然喜歡,又為什麼要殺了他!」
「這大概就是所謂因愛生恨吧,或者說,自己吃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吃。」靳春雨咬牙切齒地說︰「馮紹和欒淇是高中同學,兩個人本來就認識,就是情侶,一入學就成雙入對的,馮紹當然也不差,個子高,人長得帥,籃球打的好,還是學生會主席,追裴文宇的多,但追馮紹的也絕不是少數,他們倆就是我們學校里的花樣美男。
不過馮紹的家境相比于裴文宇就要差很多了,他父母都是工人,可以說是家境貧寒吧。所以雖然裴文宇一直和馮紹稱兄道弟,但我感覺,裴文宇骨子里就沒看得起馮紹,或者覺得自己喝馮紹相比根本就不會輸。
所以他一見到欒淇,就也不管欒淇當時是不是名花有主,就一心想追到她。
很多女生都說,寧可坐著寶馬哭,也不會坐在自行車上笑,可偏偏欒淇正好相反,她看不上裴文宇的寶馬,就喜歡坐馮紹那除了鈴不響,其它地方都響的破自行車。
裴文宇見追求欒淇不成,就改去接近馮紹,馮紹也真是個白痴大笨蛋,全校的人都能看出來裴文宇去接近馮紹根本就不是因為馮紹的才華,惺惺相惜,完全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馮紹就是看不出這一點,還和裴文宇像鐵哥們一樣相處。
事發的起因,是裴文宇有一天和馮紹說,女生全都是見異思遷的動物,馮紹說不對,欒淇就不是,欒淇一直對自己很專一。
裴文宇說那你是沒遇到事,很多女生和自己男朋友好得跟一個人一樣,可一旦兩個人吵架了,隨便什麼男生,鉤鉤小手指頭,趁虛而入,就可沾到大便宜。
馮紹說,他可不信,哪有女生會像裴文宇所說的那麼隨便。
裴文宇就笑馮紹,說世界上所有女生都一樣,沒有幾個好東西。
馮紹說,不可能,他相信欒淇絕對不會。
裴文宇說,那好啊,那我們就打賭,看看欒淇到底會不會。
就這樣,馮紹上了鉤,他找了個茬故意和欒淇吵了一架,並約欒淇在小樹林見面,但前去赴約的並不是馮紹,而是裴文宇。
在小樹林里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根據猜測,應該是裴文宇勾引欒淇不成,惱羞成怒,軟的不行來硬的,所以侵犯了欒淇,並失手殺了她。
當我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所有人都非常非常的震驚,我們根本無法想象,平日里溫文爾雅的裴文宇竟然能干出這種事情來。
而且更讓我們意外的是,學校把這件事壓了下來,沒過幾天裴文宇就無罪釋放了,原因是,裴文宇家出示了裴文宇患有精神病的證明。」
「他真的有精神病?」陸冬問。
「當然沒有了,他健康的很,怎麼可能又精神病。
裴文宇家勢力很大,找個假證明應該根本就不難。所以很快,他就被免于刑事責任。
當時,欒淇的父母听說女兒死了就已經悲痛欲絕了,又听說殺人凶手竟逍遙法外,一家人心都要碎了。
我還記得當時欒淇的媽媽跪在我們寢室里,求我還有其他同學出面作證,證明裴文宇並不是精神病。」
「你們作證了?」
靳春雨搖搖頭︰「裴文宇家庭背景很深,當時他家給我們班上每人五萬塊錢作為保持沉默的封口費,當時有人見錢眼開,也有人是畏懼裴文宇家的家庭背景,還有人覺得,就算出面作證了也不會有用,因為這早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我們這種平常老百姓怎麼可能改變。
當時,大家就勸欒淇的媽媽接受現實把,繼續上訴也不會有結果,欒淇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
可欒淇的媽媽對我們破口大罵,現在想想,她罵的確實對,我們的良心確實都被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