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吃完飯回到警局,張杰也被帶了過來,他誠慌誠懇的看著眼前幾個穿警服的大員,雙腿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
此時,張偉凡也回到了局里,他問道︰「是張杰嗎?」
「是……是……是……」張杰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
「你認識張大民嗎?」
「認……認識……」
「上午的時候,你和他在一起嗎?」
「基本上……在……在一起……」
「在哪里?」
「市第二人民醫院。」張杰的情緒慢慢穩定了下來,雖然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張偉凡繼續問道︰「張大民上午和誰接觸過?」
「他零星的跑了幾個活兒,都是短途……上午的時候,我們基本上都在醫院門口耗著,當時我們三個司機閑得沒事,還斗了幾把金花……然後,張大民接了一個電話,就走了……中午的時候,我去吃飯,換了一個地方等活兒,就沒見著他了……」
「張大民接電話的時候是上午幾點?」
「大概是……十一點二十以後,還沒到十二點,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們在車里玩牌,听著廣播,有檔節目我一直都听,播出時間是十一點二十到十一點五十……張大民走的時候,那個節目還在播。」張杰想了想,如實說道。
趙世海說道︰「陳文達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點離開林氏大廈的。」他遵守了和陳文達的約定,在外人面前,不叫他師父。
陳文達琢磨了一下,點頭道︰「是的。」
這一下,情況就真的是越來越明朗了,這個張大民就是跟蹤陳文達的其中一人。當然。他並不是主謀,他甚至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這麼稀里糊涂的被干掉了。
「張大民和這個人說了些什麼?」張偉凡問道。
「听張大民的口氣,好像是對方要用車。」
「你知道那個打電話的人是誰嗎?」
「不知道。張大民接了電話只嗯了幾聲。就掛了電話,然後就開車走了。」
「張大民沒說去哪里?」
「沒有!」
「你確定?」
「我確定。」張杰忍了幾忍。硬是憋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他很想知道張大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卻不敢問。
張偉凡吩咐身旁一位年輕的警查︰「去查下張大民這個時間段的電話記錄。」
那位警查利索的走了出去。對于張杰的詢問,差不多也就這麼多。
幾人又移步會議室。這起案件是公安部親自督促。並且只有三天的破案時間,時間緊迫,任務艱巨,穆春峰已經通知了全局以及市轄區的所有警局,加大人手,全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值班,隨時待命。
張大民十一點到十二點的通話記錄已經被調了出來。在這個時間段,一共有三個電話,其中兩個是張大民打出去的,一個是某夜總會的小姐。張大民約她晚上出來打炮。一個是某汽車修理店,張大民的車出了點問題,咨詢了一下。剩下一個電話是打進來的,經查,用的是某個公用電話亭打過來的。
此公用電話亭屬于插卡式電話,無法確定當時是什麼人曾經用過。此外,公用電話亭周邊沒有監控。等于說,這是個關鍵性線索,卻又是個查無此證的線索。
還是那句話,只要找著這個打電話的人,這個案子就算是破了。
破案緊迫,但也要休息,畢竟人不是鐵打的,特別像韓宗明這些靠腦瓜子吃飯的人,就更要休息,過度的用腦,會導致大腦缺氧,里面一片空白,到時候什麼都分析不出來。
休息前,韓宗明下達了明天的任務,重點排查公用電話亭周邊可疑的人和可疑的建築物,包括各類酒店、旅館。他推斷,林牡丹被綁架後,極有可能被藏匿在那一帶。
就在眾人就要散去的時候,一個警查匆匆忙忙的闖了進來︰「香港大鼎新集團的許印發在機場出現,看樣子是要離開原太市。」
雖然成五、樊家政、梁偉明是重點嫌疑對象,但其他公司的負責人也一並被警查監視著。
韓宗明問道︰「許印發走的匆忙嗎?」
「不怎麼匆忙,在機場守著的同事說,他現在正悠閑的在候機廳看報紙、喝咖啡。」
「他乘坐的那趟航班什麼時候起飛?」
那警查看了看表,回道︰「四十分鐘後。」
韓宗明想了想,說︰「讓他走吧!他和這起案件沒關系。」
陳文達卻想,這個許印發和自己發生過沖突,他心里清楚,許印發把他恨的要死,生吞活剝他的心都有。他也知道自己和林牡丹的關系,會不會借此報復他?
不能說陳文達多疑,這個時候,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得加以重視。但他和許印發的事,不方便和韓宗明等人說。
出了警局後,陳文達迅速攔了一輛出租車,趙世海跟著鑽了進去對司機說︰「去錦福源大酒店……」
陳文達說︰「不!我們現在去機場。」
「師父,去機場干什麼?」趙世海有些不解。
「不能讓許印發離開原太市。」
「剛才韓警官說許印發和這起案件沒關系。」
司機不耐煩的問道︰「兩位先生,到底要去哪里?」
「機場,速度要快。」陳文達說了一聲,轉向趙世海,說︰「那只是表面現象,有些事我不方便和韓警官說,我和許印發有些過節。」
「所以你懷疑許印發打擊報復?」
「不能排除有這個可能性,所以不能讓他走。」
「那我們怎麼才能留得住他?」
陳文達笑了笑,說︰「只要我一句話,他就不敢離開原太市。」
「他這麼怕你?」趙世海顯得有些驚訝。他知道許印發的來頭,這家伙可是世界五百強公司的總裁,是個能呼風喚雨的人物。要說陳文達在大陸這邊罩的住,不見得在香港那邊就能吃得開。不過他想起上午的時候在林氏大廈,許印發都不敢抬頭看陳文達,或許自己這個年輕的師父說的話是真的。
趙世海心里 了起來,看來這次是跟對人了。
陳文達神秘的一笑︰「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那麼一群人,仗著自己財大氣粗,平時就耀武揚威,吆五喝六。這種人啊!就是要狠揍,揍的他服帖為止。」
趙世海嘴巴張的老大︰「師父,你揍過他?」
「沒有,我就是請他吃了一個火鍋。」
「什麼火鍋?讓他服服帖帖的。」趙世海好奇的問道。
「幾十萬的人民幣火鍋……」
「啊!」
陳文達老謀深算的笑了起來︰「司機師傅,能再快點嗎?」
「這已經是最快的。」
趙世海插話道︰「不行我來開。」
「別!被逮住我就麻煩了……」司機二話不說,速度又加快了一大截。
陳文達兩人趕到機場的時候,許印發拖著行李正要去檢票,陳文達叫了一聲,許印發回頭見是陳文達,嚇得哆嗦了一下,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動不該動。
陳文達向他招了招手,許印發硬著頭皮走了過來,估計在過來的時候已經調整好了心態,來到陳文達面前的時候,他和善的笑了起來,問道︰「陳總,你找我有什麼事?」
「怎麼!要走啊?」
「公司那邊有點事,我趕回去處理。」
「你一個人來的原太?」
「還有幾個助手。」
「助手呢?」
「沒買到票,他們坐下一趟航班回去。」
「也不過來送送你?」
「我……我沒讓他們過來……一個人清靜。」
「你大老遠從香港過來,不想這煤礦的開采權了?」
「想啊!可是光想有什麼用?我拿不到手啊!這些天,我和當地的政府官員們接觸過,覺得拿到的希望可能性很小。既然拿不到,我也不奢求了,早點打道回府……這個世界上,就是錢賺不完,這邊的錢賺不到,還有別的地方能賺錢。」許印發輕松的說道。
「許總蠻想得開嘛!」陳文達笑道。
「想不開也沒辦法。」許印發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陳總,你來機場,不會就是專門找我的吧!」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看樣子要急著去檢票。
陳文達笑了起來︰「你說對了!我就是專門找你的。」
許印發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但听到陳文達說出這句話,還是愣了一下︰「你……你找我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想你請你吃飯……」
「吃……吃飯?」一提到這事,許印發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在香港陳文達請他涮火鍋,往事歷歷在目,觸目驚心。
「陳總,你可別這麼說……應該是我請你吃飯才對……這樣吧!改天你有時間,我專程到西京去請你……」
「不用改天,相請不如偶遇,既然我們在原太市踫見,說明我們有緣分,干脆就在這里吃得了……」
許印發為難的說︰「可是……我馬上就要登機了,沒時間啊!」
「你剛才說了,錢是賺不完的,何必那麼著急呢!你這要是一走,我們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見面,難道要我去香港請你?」陳文達話說的稀松,卻處處透露著威脅,你丫要是敢走,我就追到香港再請你吃一次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