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杜唐停止了發問,他知道,現在說到了賬冊的事情,應該由李序然親自問了。
但是,李序然並沒有急著說話,而是在那里喝著茶,眼楮也不看晴兒。
因為,李序然知道,這個晴兒是個很普通的女人,沒有刑獄方面的經歷,自然就不知道那些是重點,那些不是重點。所以,一般都是想到那就說道那。
而,越是這樣,他們就越應該盡可能少一些的干涉,因為,一旦給她說了什麼重點,就會先入為主的影響到她,甚至會添油加醋。
果然,李序然說道︰「嗯,好,晴兒,你接著往下說,沒事,想起什麼說什麼」,晴兒馬上便開始她剛才說話的方式。
「當時,我一點都不相信,他怎麼可以有什麼衙門的賬冊呢?再說了,有賬冊怎麼就能換銀子呢?那不是一本賬嗎?再叫個賬房先生寫一本不就行了嗎?」。
看來這個晴兒還真是沒頭沒腦的人,不過說的話倒是很實在。
她接著說道︰「結果沒想到那個郭四說那本賬冊是他在月紅那里找到的,那晚月紅走後,他就在房里亂翻,結果就在她的床底下,找到了賬冊,而且還不止一本呢,上面寫得是太倉縣什麼賬?什麼記錄的之類,郭四給他說當官的最怕這個了,不要說銀子了,就是要金子他們也給」。
接著,晴兒詳細的說了這個郭四是怎麼在月紅這里翻到的賬冊,以及他打算怎麼處理這些東西,但後來沒幾天,郭四的腿就被人給打斷了,就再也沒見過他來這里。
按照她的說法,這個香兒長得漂亮,同時人也能說會道的,時間長了,結識了一些當地有權有勢的人,其中就包括城北白家的大公子。
這些經常來香兒這里,難免會給她說一些太倉縣的事,同時,也不排除將一些東西丟在這里,因為,喝醉酒的人往往什麼都顧不來了,更何況這里是jiyuan,最起碼的一件事情就是要月兌衣服,這樣香兒能拿到賬冊也就不是什麼難事。
李序然的眉頭緊鎖,因為,他知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事情就更復雜了。
香兒只是個普通的女子,她為什麼要拿這些東西呢?白公子來過這里,但其他人也可能會來,那麼,這些賬冊到底是誰留下的呢?他們為什麼後來又沒有拿回去,而是到了郭四的手里?
現在郭四死了,那這賬冊去了哪里?看來,這個問題恐怕也只有香兒知道了。
想到這里,李序然問道︰「晴兒,你說的這些本縣還要和縣衙的其他人進行調查,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了?」。
晴兒想了一會,搖搖頭,說道︰「嗯,沒有了,時間這麼久了,有的我也記不清了,因為後來我們在樓上看到過要飯的郭四,當時他拄著拐杖,我和香兒在樓上,看見之後不知怎麼的,心里感覺怪怪的,我現在還能記得起,他當時還在仰望著香兒,但香兒似乎連看都沒看他幾眼」。
杜唐正要說什麼,但外邊有人來報︰「那個醉鬼,牛兒醒了,他喝點解酒的藥,同時睡了一會後,現在可以說話了」。
李序然只好起身準備離去,這時,晴兒拍了拍腦袋,好像想起來什麼︰哎,對了,老爺,我想起了一件事不知道有沒有用?
「說吧,有用沒用都可以說,本縣不會怪你的」,李序然依舊沒有給他說什麼是重點,什麼是有用,只是順著她的話說,因為,晴兒就在縣衙住著,想起什麼,隨時可以說,也隨時可以問。
晴兒好像努力的說道︰「就是,就是,我記得香兒有一次好像說什麼銀滿樓的,就是在郭四的腿被打斷後」。
「銀滿樓」?,記得當時他讓沈捕頭調查這個案子的時候,就是因為這個郭四欠了銀滿樓的幾兩銀子,才被打斷腿的。
這賬本和銀滿樓有什麼關系?
現在李序然想不了那麼多了,他必須要去提審牛二。于是,他吩咐杜唐把這個晴兒交給夢盈,同時叮囑他,要派人盯著她,一方面是怕她跑了,另一方面也怕其他的人對她不利。
因為,按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晴兒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而這也會隨時招來殺生之禍。
來到牛二的房間里時,李序然看到這個人正和其他人說話,看來,他真的是酒醒了。
看見李序然進來了,所有的人都給他行禮,牛二自然也能看的出來,這個李序然應該就是這里最大的官,同時也是太倉最大的官——知縣大人了吧?
這時,沈捕頭示意其他的人都退出去,李大人要開始問話了。正好,杜唐也把晴兒安頓好了,他也走進來了。
「你是太倉的知縣老爺李大人吧?」,牛二看著李序然問道。
「對,這就是咱們太倉縣的李大人,你把你剛才說的那些話給李大人再說一遍,什麼碗里喝的不是酒,什麼死的好慘啊,是怎麼回事?」,沈捕頭在一遍說道。
這時,牛兒沒有接過沈捕頭的話,而是直接向李序然說道︰「李大人,小人可以和你單獨說句話嗎?」。
沈捕頭和杜唐立刻向李序然行禮,然後就走出去了,因為,他們知道這個牛二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給李序然說,不然是不會只給他一個人說的,所以他們就很識相的離開了。
但是,杜唐畢竟是李序然帶到太倉縣的心月復,所以,他也沒走遠,而是在門外不遠處看著房間,沈捕頭見狀也留了下來,因為他知道,杜唐是擔心李序然的安危,因為,這個牛二是個什麼來頭他們也不知道,所以,單獨和李序然在一個房間,他們還真的不放心。
只是,他們還不不知道,李序然有絕世內力的事情。
「牛二,好了,現在就本縣一個人了,你有什麼話就說吧」,李序然慢慢的說道。
「李大人,」,說著牛二就跪下了︰「青天大老爺,你真能秉公辦案嗎?你真的不怕得罪人嗎?」。
李序然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一定是他將要說的話牽扯到了有權有勢的人,所以才先試探試探他。
「只要是觸犯了我大清例律,我李序然就會秉公查辦,你有什麼就說吧,本縣在這之前,也做過南江省的按察使,有權有勢的人還是見過幾個的,你就說吧,嚇不倒我的」,李序然邊說邊扶起他。
牛二戰戰兢兢的坐下,雙手在膝蓋上不停的撫模著,看樣子他還是有點緊張︰「其實,其實,李大人,這些你不用說,小人也是知道一點的,對,小人平時是喜歡喝點酒,但小人的腦子不糊涂,李大人剛來太倉的時候就抓了城北的白公子,後來縣衙的差役也都和以前不一樣了,而且,一些放著的案子也開始查起來了,知道李大人是個好官,所以,小人才冒死來的」。
看來,只要用心做了,老百姓都會看在眼里,但這些對于李序然來說,這只是個而開始。
牛二接著說道︰「那天,就是郭四死的那天,小人正在家喝酒,但沒喝一會,就被老太太拿著掃把給趕出了了,說一天不干正事,就知道喝酒。于是,小人就上了梯子,穿過幾個過道,來到一個房頂的小房子里繼續喝」。
李序然認真的听著,看這個樣子,這個牛二應該是目睹了現場的人。
「喝了一會後,小人想解手,所以就站起來,正好透過門縫往下看,這個位置正好能看見底下的人,郭四家的房間又破又舊,連個窗戶紙也沒有,同時門也剩下一扇了,正好看的清清楚楚的,但說話的聲音卻听不清了,可能是怕別人听見,他們說話的聲音並不高。
當時,我看見有幾個人先是對郭四拳打腳踢的,後來拿出一個紙包,放到碗里,倒了點水,然後讓他喝下去,郭四拼命的反抗,他們幾個就強拉硬拽的給他灌下去了」。
這些和驗尸官推測的差不多,只是,還有一個重點問題沒有落實。
于是,李序然說道︰「那你看清這幾個的臉了嗎?」。
「看見了,他們就是銀滿樓的人,我見過他們」,牛二肯定的說道。
又是這個銀滿樓?銀滿樓和郭四之間到底有什麼事情他們要派人暗下殺手,這又和賬冊有什麼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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