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不白 不清不白 第065章

作者 ︰ 三長兩短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我那個「親媽」立即著急地站了起來,還瞪了秦百年一眼,繞過桌子,快步就擋在我們面前,「白白,你勸勸周先生,你爸那個性子就是這樣的,這是舍不得你的,你別放在心上的。」

「親媽」出面,必須得給面子的,我朝側頭看向周作,他沒有再朝外走,而是停了腳步,我「小心翼翼」地收著腳步,扯扯他的手,「那個、那個總歸是我爸——」

我巴巴地看著他,指望他能「心軟」。

他嘆口氣,「都是在看在你的面子上。」

還真的就坐回去了,只是,那姿勢跟剛才有些不一樣,現在顯得隨性些。

我回頭看向「親媽」,適時地露出為難的表情,又放開周作的手,拉著「親媽」的手,幾乎是貼到她耳邊才說,「媽,你勸勸爸,讓他好講話一點點?我怕人不高興的……」

「親媽」腦袋微微往外一動,與我稍稍地拉了一點兒距離,她看看秦百年,又看看我,顯得有些不好下決定,不過是眨眼的工夫,她拉緊我的手,大大方方地說︰「你別擔心,有我呢,總不能叫你吃虧的,我們又不是賣女兒的。」

話是說的好听,可我知道今天就是秦百年賣女兒的,上回他就想干一次,可惜陳利人沒看上我呢,這回有周作在手,他還不坐地起價?說是賣女兒,也就是一個比方,我都幾歲的人了,還由得他來賣?

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也好讓我從此跟他再沒有一點兒關系,我把生恩還了吧,還了就再也沒有什麼了,不然老欠著,我自己都難受。

「你們是不是賣女兒,這話我可不敢接,白白呢在我眼里是沒有價的,」他往後一靠,人就顯得有幾分慵懶了,比平時正經的模樣還要更叫人覺得他難測,他朝我一笑,朝我伸出手,「白白,你過來,站在那里做什麼,一點眼力界都沒有,老跟你說的,別離我太遠,非得不听話,有時候真跟木頭樁子似的。」

我下意識地就順著他的手過去坐下,就會在他身邊,坐下時才將他的話听個完整,也不知道他心里賣的什麼個葫蘆,到底是夸我呢,還是損我呢?這一夸一損的,真叫人模不著頭腦。

「你胡說什麼呢?」我下意識地回了句,頗有點嗔怪的意思在里頭。

他大赤赤地就攬住我的肩頭,將我給圈住,「我能說什麼,我給點彩禮沒有什麼,當是給你做做面子,你要多少,我都可以,反正沒我出不起的價,但是話得說在前頭,以後有什麼事都不能來煩白白,她可沒有那種閑心來你們秦家那些個破爛事——」

秦百年陰了整張臉——

我坐在那里,就听著周作說話,冷不防地就見到秦百年的陰臉,心里免不了有些慌慌的,不是我怕他,是小時候的陰影,每次他的臉一陰,我就沒有什麼好果子吃,他到不打我,是的,沒打過,這點我還得謝謝他的,但是他的話難听——我在他面前「自尊」這兩個字是從來沒有存在過。

「反正她也沒把我當成她爸過,還不如今天就說清了,我銀行貸款有些吃緊,你給我解決了,就當作是彩禮,我別的也不計較。」秦百年說的清清楚楚。

「銀行貸款?」周作重復了一遍,拿手指指我,「她有這麼值的?我說無價不就是想給她點面子的,你真當她是無價了?」

我完全是出自下意識地扯了扯周作的袖子,「別說了——」我讓他別說,聲音听上去一點力度都沒有,連我自己听了都覺得是我跟他之間都由他來做主,我的一切都把握在他手里,他要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他當著他們的面,把我的手握在他手里,嘴角上揚,「有什麼不好說的,都得說直白了,我不是缺錢的人,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的,只要你听話就行。」

我听了真是對他無語了,還挺入戲的,入的不是一般般了。

「什麼嘛,你說什麼嘛——」我羞怯地想要把手收回來,就去掰他的手,偏他跟我「作對」似的,非得緊緊地按住我的手,我想瞪他,又覺得在這個時間不太合適,只得垂著眼皮裝羞怯,「你別這麼大男子主義好不好?我跟你又不是為了錢的——」

哈哈——

最後一句是我突然想的,腦袋瓜子一閃過,就有了主意,趕緊把這句用上。

他用手抬起我下巴,當著秦百年與我那個「親媽」的面,「不為了錢還能為什麼?」他朝我露出諷刺的笑意,甚至那眼神都有些苛刻,「你雖說不是二十出頭的女敕姑娘,比起我來是小了很多,你不為了錢,難不成還是為了我這個人嗎?別開玩笑了,我當你沒有價,你也別給我端著架子起來了……」

「周作——」秦百年打斷他的話,氣勢洶洶地站起身來,一手指著周作,原本陰著臉,讓這幾分生氣給染得半紅,他指指周作,嘴唇動了動,就是沒說出話來,又把手指對向我,「你個丟人現眼的,還不快跟我回去!」

我成了丟人現眼的?

還容不得我想事情怎麼會弄這個地步,秦百年已經站起來——他要來拉我,我給嚇得一跳,就往周作身邊躲,誰曾想,周作到是把我放開了,任由我給秦百年抓了起來,我沒防這一手,又架不住他的力道,竟然真的就站了起來。

「哎,你不要這麼對女兒——」

我那個「親媽」就在旁邊說說,絲毫沒有想幫我一把的意思,就看著秦百年想把我拉出去。

我試著掙扎,可惜敵不過秦百年的力道,真的讓他快拽到了門口,——他指著我那個「親媽」,「杵在那里做什麼,還不幫我把人弄回去,」他大聲喝斥著,又朝周作冷笑,「我們家還不稀罕你那點錢,現在就當你這樣子,以後還不定怎麼對你的——」

我听了——心里五味雜陳的,要不是我曉得秦百年的本性,還真的要對他的這番話要感動的流淚了,可惜我早就知道了,沒有一點兒感動,反而是覺得惡心!

「哈哈——」

周作笑得很大聲,還使勁地拍掌。

他那個架式,驚得秦百年都稍稍地放輕了力道,——我趁機逃開他的制肘,迅速地跑到周作身邊,兩手拽住他的衣袖,不肯放開一點。

到是周作把我的手給扳開,好像要與我劃清界限——

我有些懵了。

跟說好的完全不一樣。

秦百年不一樣,他站在門口,臉上一點怒意都沒有,也跟著「呵呵」笑了幾聲才說︰「周作,我曉得你城府深,現在才知道你深成這樣子,我好端端的女兒跟你挺久的,現在都要結婚了,你連個彩禮都不出,現在到底是什麼個意思?」

「什麼意思?」周作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兩手一攤,「說個數就行,別的就甭提了。」

好像回到正軌了?

我心里有些跳,有些不對勁,又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坐在周作身邊,想踫他的胳膊,又沒踫,心里訕訕的,有些不明不白的情緒夾在中間——

「我們家白白跟你一起也不是為了錢,」秦百年狠狠地瞪我一眼,雙臂環在胸前,「我們秦家也不稀罕這點彩禮錢,可結婚女方哪里能不收彩禮,你家大業大的,又有兩個兒子,我總得為白白打算是吧?」

說的可真好,我听得都要起雞皮疙瘩。

可沒說一句話,就听著。

「要彩禮就直接說唄,我沒有什麼可舍不得的,至于你貸款的事,我想我是沒辦法幫上忙的,」周作說得很坦白,「白白,你說個價吧,我直接開支票,你想要多少,我就給多少的,直接給你,你自己收下,就當作我們銀貨兩訖,以後毫無干系——」

銀貨兩訖,毫無干系?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在腦袋里仔細地回味這句話,好半天,才驚覺秦百年與那個「親媽」的眼神都不對,都成了震驚,——尤其是秦百年,他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了我!

我心一跳,總算是完全反應過來了,愣愣地看著周作,卻是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假的,假的吧,都是假的吧——我肯定是出現幻听了,我這麼安慰自己,巴巴地看著他,就等著他對我搖頭。

他到是拍拍我的肩頭,一副好脾氣的模樣,「秦白白,你明知道這不是你親媽還跟我一起來看好戲,這心有夠毒的,還想看秦百年借著要彩禮讓我解決他銀行貸款的事,有這麼當人女兒的?我算是看透了——有什麼樣的爸就有什麼樣的女兒,很抱歉,沒有什麼婚禮了,我跟秦白白從今天開始沒有任何關系,喏,明天我讓李勝偉送張支票給你,算是補償——」

「秦白白!」

秦百年的怒吼。

可我實在是沒心思听他怎麼罵我,看著周作走出去,我就追出去——

「叔,你干嘛,你別跟我開玩笑了好不好?」我追著他,想要抓住他的手,他揮開我的手,我都覺得手上被那一揮,都有些疼,卻顧不得疼,還是追著他,「叔,你不要玩這種玩笑好不好?這樣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的好不好?……」

我心亂如麻,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就知道要追著他。

可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我被他擠壓在牆壁與他之間,驚慌地看著他逼近的臉,那臉近乎于冷酷——冷酷的讓我如同置身冰窖一般。

「秦白白,你想走是不是?還讓你那個朋友給你買票還弄假身份證的?」

他問我。

我听得清清楚楚。

迎著他冰冷的目光,我瞬間覺得像有什麼碎了。

兩只手無力地垂在身側,找不到一絲力氣,眼睜睜地看著他轉身走開——

「丟人現眼,我秦百年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秦百年恨恨地瞪我一眼,大踏步地朝外面走去,連同我那個「親媽」。

怎麼會這樣子呢?

明明是等著戳穿秦百年那個拙劣的計劃,想靠著我想「親媽」的親情,借著我與周作要結婚,來解決他銀行貸款的大問題,——結果,我到是成了被踩的那個人,明明前半段都是一樣的,怎麼走到最後,我成了個傻瓜?

我才是被周作耍弄的那個人。

什麼結婚都是假的吧?

神經病,到底是他是神經病,還是我是神經病?

我都搞不明白了,可我確實是曉得我被他耍了,耍得很徹底,弄得一點面子都沒有。不止是面子,我還覺得難受,明明是自己想要離開他的,卻讓他狠狠地打了個「耳光」,打得又狠又疼——

我真是想笑,可又笑不出來。

嘴里都是苦味,苦得我幾乎要吐。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太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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