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琳,你在想什麼?阿爾已經去城里請醫師了,而且現在我們也能將她照顧得更好,可是為什麼我覺得自從你從藍胡子家回來之後就很不對勁?他們欺負你了?」亞爾看著再次走神的莎琳終于擔心地問了出來。
「啊?不是的,他們沒有欺負我,只是……」莎琳再次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景,有些奇怪也有些擔憂,但隨即她就自我安慰地笑了笑,「也許是我太緊張,所以看錯了,大哥,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情的,要不然你和二哥這麼粗心也照顧不了安啊。」
可是真的是錯覺嗎?那地上明明就是血跡……那個家族,即使很富有,也依舊像鎮子上傳的那樣可怕呢,既然這樣,還是盡快賺錢將欠了的錢還了吧,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可是她還有哥哥呢,還有妹妹呢,而且一旦他們出事了,他們的妹妹幾乎不可能生存下來,還是警惕些吧。
莎琳其實長得很漂亮,金發碧眼,否則她當初再怎麼也不可能腦子一熱想要嫁給斯諾,可是現在那張漂亮的臉蛋卻有些憔悴了,她這兩天總會想起在藍胡子家地板上看到的血跡,繼而想到他們的母親。
也許,那只是他們做菜時的小心弄地上去的,一定是她誤會了,對,是她誤會了。
斯諾那天給碧絲講完故事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不願意出來,他不是在看書,就只是發呆而已,實在累了就直接趴在桌子上休息,麗雅送進去的三餐全部都沒有動過,她猜不到他究竟是怎麼了,究竟在想些什麼,她只知道斯諾心里有一個結,可是卻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又要如何去解開它。
麗雅是看著斯諾長大的,而斯諾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他從小的性格就是這樣冷淡得近乎冷漠,甚至還是他勸說了戈爾登放棄而不是堅持到他十歲,那是他的父親,他唯一血緣上的親人,可是他就這樣漠視過去了。
戈爾登對他凶狠他沒有反應,戈爾登半夜回來去他臥室看他時他假裝睡著了,戈爾登身受重傷他什麼表現都沒有,甚至還是因為戈爾登半夜隱忍的痛吟打擾了他的睡眠他才主動上去勸說戈爾登不要再堅持那樣的痛苦的,唯一一次流淚就是戈爾登的葬禮上,可是身為房屋的麗雅,她听了斯諾太多的自言自語,太多的讓人心冷的話了,這到底是為什麼?不可能沒有原因的。
「媽媽,為什麼你總是不開心?是小白做錯了什麼嗎?你總是不開心,總是不開心……」
「……小白?不,我可沒有不高興,我只是覺得,人真是討厭的生物,你看夏洛才死了多久,就有那麼多人對那些年輕的女孩出手,九個女孩被糟蹋了四個,才幾個月而已。」斯諾拍拍小白的頭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真是懦弱,討厭的,不去理會就是了,實在煩到面前的,那麼就消滅好了,反正也沒什麼關系的,誰讓他們總是出現在他面前讓他覺得煩呢。
對啊,就這樣,他為什麼要計較那麼多?誰又值得他計較那麼多?
「麗雅,過兩天你就要去接下一個女孩了吧?這次我和你一起去吧。」
「少爺?」
他總覺得自己需要宣泄,否則他說不定真的會瘋,可是他卻不能對身邊的人動手,甚至他身邊根本沒有一個人,麗雅是房屋,不是人類,而其他的……對啊,他在這個世界,竟沒有一個熟悉的人了。
「我總需要出去的,我不可能一直待在這里。」斯諾取下掛在牆上的寶劍擦去上面的灰塵,那是戈爾登當初用的,而戈爾登又是從他父親那里繼承來了,這是一把很好的劍,但是自戈爾登死後卻再也沒有人踫過,「麗雅,這個夏天還沒有過去,可是你們還有三個女孩沒有帶回來,動作真慢不是嗎,告訴我地點。」
長時間沒有進食也沒有好好休息,這讓斯諾的臉色看上去很難看,但是他僅露在外面的左眼卻熠熠生輝,那不是希望的光彩,麗雅看出來了,但是她卻無力阻止。
斯諾是她的主人,斯諾要做的事情,她只要點頭說是就可以了。
「那麼少爺,你和我們一起吧。」
「不用了,麗雅,告訴我地址,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沒有拒絕的余地不是嗎?這個夏天真是漫長啊。」斯諾一邊擦拭著寶劍一邊感嘆。
「……帕拉斯離這里最近,只在距離這里最近的那座城池,不過因為她只比夏洛小一點點,所以我們才遲遲沒有去找她,如果你願意,那麼就去找帕拉斯吧,但是少爺,你並沒有出過門,而且還是一個人,所以讓夏洛跟著你吧。」斯諾是對的,這個夏天很漫長,遲遲沒有過去,可是讓斯諾獨自出門麗雅也不放心,本來麗雅想著如果斯諾願意的話他們可以一起的,但是斯諾不願意。
「麗雅,不要小看我了,就算沒有出過門又怎麼樣?讓碧絲跟著我吧,別忘了,藍胡子家的人十歲接受命運,可是我不是。」斯諾咧嘴笑,不含任何愉悅成分。
「我知道了。」
藍胡子家的人不適合陽光,至少斯諾從長輩們的日記就看出了這一點,因而休息好了之後他就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帶著碧絲和小白先麗雅一步離開了小鎮。
碧絲走之前早就被麗雅教導過了,斯諾第一次出門很多事情可能不懂,她必須注意一點,即使碧絲被夏洛她們養得再天真,可是常年為生活奔波該有的常識她也依舊清楚,只是她發現斯諾似乎不用她提醒就解決了大部分事情。
「所以你死亡的原因是因為你和一個年輕的少爺相愛了,但是那個少爺卻沒有告訴你他家里是有妻子的,而且那個妻子還是個貴族,所以你被那個少爺的妻子派人殺死後扔到了荒郊野外?」斯諾靠樹站著,看著給碧絲梳理頭發的帕拉斯說。
「是啊,我後來去看了,杰恩斯確實是愛我的,只可惜他的能力有限,注定被他的妻子壓制一輩子而已。」帕拉斯嘲諷地笑笑,她和夏洛不一樣,不是美艷型的,最多只能算是清秀,可是她身上的氣質卻讓人覺得很舒服,讓斯諾感覺熟悉,而斯諾大概不會想到的是他之所以熟悉是因為他也曾這樣的。
「那麼,你想報仇嗎?報復明明有妻子,明明保護不了你還欺騙你的杰恩斯,報復害死你的那個女人,你想報仇嗎?只要你想,那麼我就可以幫你報仇。」真是狗血的劇本啊,不過出現這樣的情況也一點都不意外呢。
「不用了,不是不恨,只是完全沒有必要,杰恩斯注定無法反抗他的妻子,而他那個愛他妻子也注定永遠得不到他的愛情,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報復的必要?他們不會幸福的不是嗎?」帕拉斯搖搖頭站了起來,理了理頭發,「那時候因為夏洛死了,所以很彷徨,想要一個依靠,不過我現在就只想快點和姐妹們匯合,然後去我們該去的地方,我們已經死了,無論是因為什麼而滯留,這里都不是屬于我們的地方不是嗎?」
「那麼我們回去吧。」
斯諾戴好遮陽的草帽,坐上馬車揮著鞭子離開了野外,雖然他挺想替帕拉斯報復的,不過既然帕拉斯自己都不介意,他又會在意什麼?而且外面終究沒有家里好不是嗎?
「斯諾,你知道我們最終會去哪里嗎?有點好奇呢。」坐在馬車頂部的碧絲晃著腿問,又見到一個姐姐,這讓她心情很好。
「我也不知道。」
將帕拉斯帶回小鎮後斯諾也懶得去沖洗馬車,將馬車停在後院的角落就回房了,「你的身體我放在最里面的房間了,和夏洛還有碧絲一起,如果沒有事的話就不要來打擾我了。」
這一世從來沒有出過門,第一次出門真覺得累啊,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謝謝你了。」
不想報復嗎?即使知道帕拉斯說的話是對的,可是怎麼甘心呢?明明知道他的母後在他死後活得並不好,可是就這樣什麼都不做,怎麼甘心呢?真的不甘心啊,而且愛情真的有那麼重要嗎?他不明白,明明父王從來沒有對不起母後的,明明父王就算對母後不是愛情也從來沒有想過去尋找所謂的真愛的。
而且他之所以變成這樣也不只是她的原因吧?這一次一次的穿越,他是真的覺得累了。
一次次付出感情,一次次失去,他總告訴自己每當到達下一個世界的時候他就會忘掉上一個世界的一切,可是怎麼能做到呢?這不是在演戲,這場戲結束了之後還可以進行下一場,上一場全部就都無關了,他怎麼可能忘記呢?
「小白,如果哪天我突然不見了,那麼就由麗雅照顧你好不好?」斯諾抱起小白認真地說。
在這個世界上,死去的人因執念而留下,斯諾覺得自己的執念一定很強,可是他卻不認為自己會留下來,他不會變成鬼的,他只會就這樣進入下一個世界,進行這樣無望的輪回。
「可是媽媽為什麼會不見了?如果媽媽要走,那要記得帶上我,我要和媽媽一起走。」
「好吧好吧,一起走一起走。」斯諾自嘲地笑笑,他怎麼忘了,小白只是只兔子,怎麼可能懂那麼多?真是為難它了。
「您好,請問有人在嗎?」莎琳知道斯諾白天不願意出來,所以來找他專門挑了晚上。現在安雖然雙腿再也不能站起來,但是生命危險已經沒有了,至于其他的,她和兩個哥哥會照顧她一輩子的,所以完全不用擔心,可是他們兄妹真的感激斯諾的幫忙,無論他到底是真的受人所托還是怎麼回事,現在安已經安全了,他們自然需要感激的。
亞爾說藍胡子家的人很少出門,就是那個女僕也一樣,所以一定會樂意接受新鮮的獵物的,所以才會在這樣的事情和莎琳一起來這里。
「莎琳?怎麼了?很冷嗎?」亞爾見莎琳似乎在發抖,忙月兌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莎琳身上。
莎琳依舊打著哆嗦,有些惶恐地問亞爾,「大哥,你有沒有,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莎琳?你說什麼?我沒有聞到什麼味道啊。」
就和媽媽死時一樣,好濃的血腥味,大哥,你都沒有聞到嗎?
作者有話要說︰嗯,好吧,我知道這個世界的斯諾不怎麼討人喜歡,但是斯諾不可能一直是之前的那個樣子,會瘋掉的,他需要發泄一下,而且他有點想錯了,這個世界算是一個過渡,不過他的心結會解開的,我對黑化的主角無愛真的?,至少溫柔的斯諾不行,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個章節就會結束這個世界進入天鵝三部曲了,這個世界好難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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