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這廝怎麼這麼無理,喝醉了莫要跑到我們這來耍酒瘋!」一听便是那莽撞的漢字。言情穿越書更新首發,你只來151+
「這事,讓費仲自己處理罷。」青衣男子輕撩長袖,面帶笑意,但這笑容,卻讓蘇懿有一種「人之將死」的感覺。
她下意識地抬眸,將視線轉向白衣輕袂的費仲。現今,她除了傻笑,再沒了下文。
費仲凝視了她許久,輕嗅了嗅蘇懿,復而溫儒笑語︰「香兒,剛才被我失手推進了蓮池。」
蘇懿不知是因他嗅她還是因著那句笑語,被嚇得後退了一步,真的假的,真有香兒這個人啊!她只是隨口胡謅了一個名字而已,太懸了吧。接下來該怎麼辦,氣氛越發僵硬了,現在全場那麼多雙眼楮正徑直盯著她!啊,誰來救救她啊,被發現了身份會悲劇啊!
「公子,公子,看你衣著,莫不是剛剛那位包了隔壁雅間主兒?」正在蘇懿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之際,小廝倏然插進了一句,適時緩解了氣氛。哦不,是徹底拯救了她!
「呃。」蘇懿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廢話,快給也帶路,爺點的妞呢?!」三十六計,先趕緊溜吧,萬一現在被識破那可慘了!
「我們花街的頭牌琉璃姑娘正在隔壁候著您多時了,小的就是來找您的。」小廝有些無所適從見是正主,便傻傻賠笑道。
「嗯,那各位,在這這便告辭了,不打擾了!」蘇懿說著說著,就腳底抹油,拉著小廝立刻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切!這廝攪了我們的局,跑得可真夠快的。」莽撞男子雙手抱胸,有些不滿。
「明卓,看人最準,你可看出了些什麼?」從方才開始,一直未曾言語的紅袍若有所思。
「他?」青衣男子聞言思量了片刻,隨即將視線緩緩移向身邊的白衣︰「恐怕那小子是對仲有意思,剛才在旁邊可是看了個一清二楚啊,他可是認準了人沖上來的,不知仲對男子可有興致?」青衣對著白衣意有所指道。
「明卓,他只是喝醉了。」費仲一襲白袍清秀分明。
「也是啊,看那廝的樣子,估計站都站不住了。」莽撞的漢字咬了咬牙向門外望去,似乎還在回想方才那個瘦小的人影。
紅袍靜听著身邊三人的分析,緘默不語,那的確是個可疑的人,至于哪里奇怪,這一時半刻的,他也理不清頭緒。
「仲,難道你攬住他時沒有聞到什麼味兒?」而此時,傅明卓一襲青衣走近了白袍男子費仲,拍了拍他的肩︰「比如說,檀木……」在他們四人之中,就屬青衣男子傅明卓最是耳聰目明,凡事一絲一毫的味道,都逃不過他那靈敏的嗅覺。
「滿口酒味,臭不可耐。」白袍面色略帶遮掩地打斷了青衣︰「我們還是進去繼續剛才未完的話題。」語罷,便甩袖走進了雅間。
待其他三人盡數走了進去,一旁的紅袍右手指尖輕纏著腰間精致鐫刻的一塊水龍紋玉,心中已然有了一絲線索︰「莫非……」
仲不是個會撒謊的人,莫非,他實在隱藏什麼?還是,他們本就認識。
當日入夜,微風輕拂、明月初皎,費仲一襲素稿長袍攏著淡灰色的紋邊裘皮大衣臨于青木窗前。
「怎麼,還在想白日里那個小丫頭騙子。」一個身影在下一秒
立在了費仲的面前。月光下,傅明卓一襲明媚的青衣閑逸地束著長發正好似整瑕地笑對著費仲。
費仲似是被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驚擾了,神色僵了僵︰「你……在說什麼。」
「仲,自打認識你以來,我可沒有見過你還會有這種表情。」傅明卓微眯鳳眸︰「看來,那個小丫頭,哦不,那個扮成男子的小丫頭你果真認識。」
听傅明卓這麼一說,費仲斂起了平日的雲淡風輕,目色微黯,定定盯著傅明卓,不言也不語。
「哎,你可別用這種眼神瞪我,這事我可沒跟任何人說。」傅明卓間費仲霎時間冷冷的態度,一時心有余悸,立即擺了擺手道︰「其實我一開始也沒怎麼確定,那小丫頭看起來是個人精,好像沒認出你的樣子,但看你現在的表情我還真篤定你肯定認識她,不然怎麼會連身上的味道都如出一轍、檀木……哎呀都說不要這樣瞪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安靜的時候很可怕嗎?」
費仲看了傅明卓許久,任時間靜靜流走,終于在青衣精神防線瀕臨瓦解時開口︰「她是蘇懿。」
「蘇……懿。哪個蘇懿?!」傅明卓視線流轉間千萬種可能在他腦海中沉浮,不會是……
「就是你想到的那個,她是我年幼時的摯友。」費仲輕舒了口氣,將視線移向了天邊的一輪明月。
「冀州蘇家的嫡女!你怎麼會跟蘇家的人扯上關系?!」傅明卓心下一驚,玩味的神色霎時間消失殆盡,話一出口,他似乎又覺得說的話太重,只得斂聲試探道︰「子辛還不知道這件事?」
費仲低眸望了望遠處烏壓密集的竹林,搖了搖頭︰「他曾答應過我,不問過去。」每個人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費仲也不例外,所以,他選擇放棄、自己的過去。
傅明卓怔怔地望著面前的男子,一襲紋邊裘披擋去了他于月光下淡潔如神祗般的模樣,一頭銀白的長發循著黑夜暗風擦拭的線條洋洋灑灑向後翩然躍起。傅明卓想,即便他明了世事紛擾,月復有千篇算計,用盡萬般謀略,卻也對這樣一位男子懷著三分敬畏。
這樣一個男子,不在此間,只在天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