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九曲傾君心 我們成親!

作者 ︰ 水煮漿糊

「子。@m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辛……」蘇懿壓低了音調︰「我們現在趕快找個理由跑吧,你別傻傻進去送死啊,老娘可沒膽子再救你一次了。」她望著兩邊的人山人海,入目是各種表情各種的雀躍,這萬一被識破,不是分分鐘的死嗎?

「你覺得我帥嗎?」子辛揚唇,大紅的喜袍襯著他稜角分明,堅毅中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側臉。

死到臨頭還問這種廢話,蘇懿唏噓︰「帥,帥到不行了,咱快跑吧,子辛!」眼見著子辛悠然踏入了布置地格外隆重的大殿,蘇懿心里一陣打鼓,她這算是,活到頭了嗎?!

「那就好。」子辛繼而揚起絕代風華,覆手便將同樣一身喜袍的蘇懿放到了地上與之並肩而立。他肅然正襟走到大殿的正中央輕咳了兩聲示意安靜,令蘇懿萬萬沒想到的是大殿里喧鬧的人聲鼎沸竟真在一時間鴉雀無聲,這氛圍險險讓她喘不過氣來,所有人的目光在一霎那都集中到了他們倆的身上。

蘇懿匆忙之下將視線投擲向了四圍烏壓壓的人群中。驀然,她發現原本應該坐在大殿主座上主持大婚的姬昌竟被被埋沒在了殿下石階兩邊安靜的人群次座之下。他仍舊是一襲玄墨廣袖長袍,仍舊是一股子陰鷲的氣色,但不同于上次的是這次的姬昌面色難看,動作也有些僵硬,目光比以往的更加人。而岐宮里的所有賓客都沒有察覺到這一細節,他們的目光仍停留在她與子辛的身上,並未移開半分。

「微,你到底在搞些什麼?」蘇懿怔怔看著姬昌身後的幾個大漢,看樣子,姬昌好像……被控制住了?

按下里,她晃了晃與子辛十指交握的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援兵到了?清止呢?」既然姬昌疑似被控制住了,那原本應當成為新郎的姬清止呢?子辛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里辦到這一切的!他的下一步又是什麼?包圍西岐王宮還是將姬家滅族!這並不是沒有可能。多年前,大祭司伊氏一族不也是在頃刻間灰飛煙滅的嗎?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周方國國主了。

正在蘇懿思緒翩飛間,她的手倏然被一道強勁的力道反扣了住,一時間竟有些麻木︰「你!」是子辛!

「我們成親。」子辛並沒有解釋太多,只是輕吐了四個字。

但這四個字,也險險讓蘇懿差點當著岐宮中一眾人等的面栽在地上一倒不起︰「什麼?!成親?!你瘋了!」

「我沒瘋,我們成親。」子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身邊暴躁不已的蘇懿,那目光隱隱約約,讓蘇懿有些捉模不透。

不等蘇懿回過神來,子辛斂去密集的思緒,揚首淡看殿中的眾人,面肅詞嚴︰「歡迎西岐王城的各位前來王宮參與這場盛世的大婚。」說著,子辛的目光微微擦過石階兩邊人群中一身玄墨廣袖長袍的姬昌︰「首先,本殿下要請出西岐王宮的主人,也就是本殿下與蘇家嫡女蘇懿的證婚之人西伯侯姬昌姬老先生,正是這位德高望重的長者,為了大商的未來,為了岐地的所有大商子民的未來,提議讓本殿下迎娶神女,以神女之名重塑我大商天家!」語罷,子辛戲虐望向了沒于人群中的姬昌。

子辛的言語字字珠璣,擲地有聲,引得殿下的人群一片嘩然,紛紛朝姬昌投去了詢問的目光。而姬昌則進退兩難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頗帶怪異卻又祥和十足的微笑,這頂高帽子都已經套到他又上了,眾目睽睽之下,他又怎麼能不先戴著!

見姬昌的一切盡在掌握,子辛低眸靜靜望著蘇懿,璀璨之勢一如星華流轉。那眉眼中的意味,已然分明。

我!勒!個!去!蘇懿腦中嘩嘩冒出四個大字,她一頭霧水了,誰來跟她解釋一下!

移開停駐在蘇懿身上,子辛繼而俯望著殿下議論紛紛的一片,也不去理會姬昌,再次正色道︰「先前,大家可能對此次的大婚有些誤解。」他明白,他的此一番話已經開始讓階下的眾人開始揣測他的身份了,而之前,全西岐城的人都以為成親的男主是姬昌的長子姬清止。

「現在,在座的各位一定對本殿的身份很感興趣。」子辛目光靜靜掃過在場的每一位。最後,他再次將視線停留在幾經按捺不住的姬昌臉上︰「本殿下即是坐鎮天下商王帝乙的嫡子。今日,是我與有蘇蘇家嫡女蘇懿的大婚,而姬家少主姬清止是我未來妻子此生的摯友,我相信,他一定會十分願意祝福我們的。」說著,他側身將視線移向殿外的某一處。

「大公子到!」一聲清明的傳喚在下一刻震懾住了殿內所有的人,其中,最為驚愕的莫非姬昌與一直在旁試圖理清思路的蘇懿。

聞聲,一襲藕白色的輕衣長袍漸漸出現在了人們的視線中,蘇懿最先反應過來,她徑直朝殿外看去,是清止!真的是他!自從那天在行風殿珍珠湖畔那一別她就被囚禁著,在沒看到過他,面上也多了些青黯的胡渣。一身白袍,更顯得他的蕭索。當蘇懿看著清止極力倔強地在避開姬昌視線的那一刻,她突然似是明白了些什麼。她動了動唇,沒有發出聲音。

「姬大公子,好久不見。」子辛望著蘇懿的失神,心下也不知怎麼了,有些堵,便故意戲虐地笑看著清止。

「好久……不見。」清止目色淡淡,平平望向子辛,無悲亦無喜,似是在看一尊石像那般,以至于會讓蘇懿覺得,他好像沒看到。

「今日是本殿下專設在岐地的大婚之理,不知你是否祝福我與小懿。」子辛用力攥緊蘇懿的手,向面前的清止挑釁道。

「子辛,你發什麼神經……」蘇懿正想睜開,因為氣氛實在是太詭異。

「再問一遍,你祝福我們嗎?!」卻不料子辛直直打斷了她的話,徑直將她攬入懷中,這一幕,落在台下眾人的眼中,無非君子佳人爾爾,可清止卻不同了,他面上終于有一點情緒,但他只是移開視線,喃喃問了蘇懿一句︰「這真的是你要的幸福嗎?小懿。」

這真的是你要的幸福嗎?蘇懿也想問這一點。首先,子辛為什麼突然會想要娶她,她不知道;其次,為什麼是在這個時候說這些;再之,神權與王權之間,自古以來就沒有任何人嘗試過將之相合;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她的確是對子辛有某些時刻的悸動,但那只是悸動吧。所以,她也不明白,這是否是幸福,他沒許下誓言,她也就听之任之。

見蘇懿朦朧兩側,左右抉擇,清止倏然一笑,皎若沉浮于九天之上的一朵雲朵︰「小懿,我祝福你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說然,便轉身溫儒朝殿外坦然步去,只是那背影,煞是流露出幾分苦意。蘇懿的心為之一頓,不知道為什麼,她很想哭。清止對她那麼好,可她,終究還是負了他……

望著那身素淡的白影,恍惚又想起了多年前與清止的第一次相遇,那時伊家被誅,她一心殺進王宮想為伊家討個公道,據說伊家的滅門慘案是因為大祭司伊慕,也就是因為容哥哥的父親的卜辭不當、卜卦不靈而導致的。凡是卜辭、卜卦並不是一味精準的,這些歷任的商史典籍上都有提及,可商王卻揪住了這個錯處滅了伊氏一個家族的人!她清楚記得,那時她頂著重傷未愈心疾之創前去理論,把她勸回來的那個人確實姬清止。他的出現,在她最無助最絕望之際,母親與容哥哥的相繼離世,遇刺心疾疼痛難忍……這些,他都陪著她,可她,卻注定不能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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