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翼 第四章存異島

作者 ︰ 趙汭

他帶我飛越繁華的城市到達郊區,穿過茫茫大海,在湛藍的海面上,迎接東方射來的一縷陽光。「到了」他將我輕輕放在地上。我揉揉眼楮,呈現在我的面前的是一個銀白色大鐵門,四周綿延的長城將整個小島團團圍住,長城內高樓聳立,人來人往。

「我們要進去嗎?」我回頭看著季樂訥訥的點點頭,抬腳正準備往大門里面跨,卻「呼」的一聲被季樂環抱起來飛入城內。

「看來這麼嚴密的圍牆,對你是毫無防備功用的了?」我甩了甩被風吹亂的頭發,笑嘻嘻的看著他。

「算是吧。」他的眉頭緊皺,仿佛在思索著什麼。

「可我們為什麼不從大門進呢?總讓你抱著,你的翅膀該累壞了。」

听見我最後那句,他反倒加快了速度︰「從大門進去麻煩的很,讓你做個登記就得半天,反正我們這里已經有翼族人了,少登記你一個也不礙事。」

「翼族人?你說的是我們嗎,除了我們還有別的同類咯。」

「不,沒有了,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他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就帶著我落了地。

我下來在季樂後邊走,笑他一邊走一邊甩手臂︰「我有那麼重嗎,你已經甩了十幾分鐘了。」

「是呀,比我家小花還要重」

「小花是誰呀?」

「我們家的重要成員。」

我點點頭,繼續往前走,在這城里掃視了一眼,這里的人們果然讓我瞠目結舌。什麼兩個頭,四只手的,還有長得連人都不像的,我感覺我是這里最正常的人類了。遠遠的,看見一個正常人,我拉著季樂朝他背後走去,我湊到季樂的耳邊指著那位正常中年男人說︰「你不是說這里沒有正常人嗎,那他是不是漏網之魚呢?」

季樂笑了笑,「老黃」一聲叫了出去,那男人竟將脖子旋轉180度看向我們,我嚇的向後一倒,季樂及時扶住我的肩,將我捋直。我嘿嘿的苦笑了幾聲。

「季樂,你總算回來了,听說那個翼人又不安分了,你又得去治治他了,呦,這小姑娘長的可真好看,這翅膀做的也美,這麼白的翅膀也真少見呀,她是你新來的秘書嗎?」老黃說完話還是沒將身子轉過來。

我被他夸得有些臉紅,轉念想想,覺得有些不對勁︰「季樂,他是說還有一個我的同類嗎?你不是說除了你沒有旁人嗎?」我雙手插著腰,希望他給我個解釋。

「是,是有一個犯了事的翼族人,不過他犯了事,已經被關進了牢中,也算不得這存異島中的人了,好了我們走吧。」我本想和老黃再聊一會,身子卻被季樂拉著遠離,看來季樂不想讓我同他多說話。

「你現在要帶我去哪?」我拖著腳步。

「我家」

「喔,季樂你家可真漂亮,對了,你家這麼安靜,不是說還有小花嗎?」他拽著我打開房門的手「跟我來。」我隨著他沿著樓梯向樓下尋去,雖然是地下室有燈光照著卻比樓頂還明亮,一排排的牢籠數過,竟把大陸上的奇珍都見識了一遍。

「你這里怎麼有那麼多的稀有物種,你是搞野生動物販賣的嗎」我憤憤的用手抵住他的鼻子。季樂把我的手取下來,包在手里︰「你又在污蔑我,我們是保護動物的組織,看看它們在這里生活的多好呀。」他將手抬起來,我本能的向後一讓,讓他撫向我腦袋的手落了個空。

「咳咳,小,小花在這麼?」我那不爭氣的心髒又開始亂撞,嘴巴竟也開始打結。

「喏,在那呢!」我隨他的手看去,瞧見一只健壯的射豬。

「你竟然,哼」我一掌將他推至射豬的鐵網前,撞得當當響,眼見季樂從鐵網上滑落下來,我急忙奔過去,捧著他的頭「你沒事吧,啊,我不是故意的。」沉默了好多時,季樂猛地抬起頭︰「嚇壞了?別生氣了,這下我們可扯平了。」

「扯平?季樂,你又騙我。」我順手要給他一個爆栗,想了想又停在半空中。我捋捋衣服,站起來︰「你一個人生活在這里嗎?」

「沒錯。」他扶著鐵網也站起來。

「那你的生活全都自己解決?」我環顧了四周無數的野生動物。

「不是,我有很多秘書,他們會管理很多,而我的任務只是帶,嗯——那些,那些畸形人到存異島來,好了,我們上去吧。」話音未落,季樂已經站在樓梯口。

「從明天開始,我要挖掘你的潛能,教你飛翔的技巧,你好好準備準備。」我尾隨在季樂的身後嗯了一聲。走到一樓,看見兩個妙齡女子迎面向我們鞠躬「您回來了,請去沐浴吧。」季樂將我拉到身前說︰「先給她找身衣服,我等會再洗。」

「老板,那可是你的專用浴室,您怎麼能讓這個鄉巴佬用呢。」我嘴巴震的老大,鄉巴佬,這說的是我嗎?瞧瞧左邊那位美女怒瞪我的雙眼,我癟癟嘴,有些尷尬。

「傾織,住口,你現在越來越放肆了,今天沒你什麼事了,你回去吧。」我偏過頭看著季樂,他發火緊鎖時的眉頭,和那渾厚有力的聲音在我面前可從來沒表現過。

「可是老板,我」

「嗯~~」季樂悶哼了一聲打斷傾織,她只得耷拉著頭消失在家里。

「雪瑩,你去幫宮羽小姐整理一下她的房間。」那右邊的女子溫順的進屋干活去了。

我去浴室跑了個澡,就進了房間幫雪瑩。

「你好,我叫宮羽,是,是」我不知道怎麼往下說。

「老板還是第一次帶女生回來,你可把傾姐的心給傷透了。」雪瑩抬頭看著我笑了笑,又繼續整理床鋪。

「我只是,只是,嗯,不好說,你的意思是傾織喜歡季樂咯。」我伸手過去接住搭在雪瑩手上另一邊的床單,和她同頻率的上下抖了一抖。

「我還從沒有看過老板這麼溫柔的對待一個女孩子,他怕是喜歡上你了。」她偏頭向我點了點。

「別開玩笑了吧,我們只是同類而已,對了,季樂不是說這里生活的人們都是特殊的嗎?那你和傾織有什麼奇異的呢?看起來你們很正常呀。」我走到雪瑩的身後,將她的手抬了又放下,沒有看出什麼異常呀。

「他跟你說的沒錯,但我們這些做服務的人員都是正常的,是不會和存異島的居民見面的,只是在特定地方做自己特定的事。」她找個椅子坐了下來「那你呢?」她向我身後看了看,「看來你是這里的居民,可你不該出現在老板家中呀,難道你還沒有登記,沒有分配到房屋嗎?」

我沿著床沿亦坐下來「沒有呀,我只是來散散心的,登記要干些什麼呢?要身份證嗎?因為我從小就被養在家中,沒有辦呀!」

「這麼說,你還沒有到醫院做dna檔案咯,那你應該會被門口的激光燒成灰呀?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呀?你還想出去嗎?據我所知,到這里生活的人還沒有出去過的呢,即使死了,也會被埋在存異島。」我一骨碌站起來︰「怎麼會這樣」雪瑩跑過來按住我︰「別緊張,既然老板答應了你會放你出去,他自然會做到,畢竟他還從未食言過。」

我再次坐到床邊,選擇相信他。安靜了一會兒,我抓住雪瑩的手說︰「我在這里無依無靠,希望能結交你這個好朋友,你願意嗎,尤其現在傾織還討厭著我。」雪瑩將她的手抽出來,又緊緊握住我的手︰「在這家的這一層就只有我和傾織兩人,又不能出去,多一個好友我是求之不得的。其實傾織並不壞,她只是對老板愛的深,既然老板不喜歡你,遲早她會接受你的。」我抿著嘴笑了笑,「那麼,好朋友繼續干活吧!」她模模我的翅膀嘴巴張得奇大︰「好朋友,你的翅膀好軟哪,是真的麼」。

「當然,和你老板的翅膀一樣都是貨真價實的。」「那你這衣服可怎麼穿呀,我得去幫你把我準備的衣服後背再剪兩個洞。」

「那個我自己剪會準確些,你先別走,我還想問你些事,听說原來這里還有一個有翅膀的人,他現在在哪?他犯了什麼罪嗎?」「沒有絕對沒有犯錯,他是我見過最瀟灑,最高貴的的人。」我的話才落音,雪瑩就急忙回應了我。「你那麼激動干什麼,看看,臉還紅得像猴兒**。你不會喜歡人家吧。」

「是呀,我真的很欣賞他,可他太高傲冷漠,從來沒抬眼看過我。」

「你不是說,你不能出去生活嗎?」

「我和傾織常常帶兩個觸角出門,誰也不知道我們是正常人,嘿嘿,有空帶你出去逛街」

「對了,他到底犯了什麼罪呀?」我將勞作的手停下。

「我也不知道,他總是不說話,有一天就被抓走了,但是我相信,他是一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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