嗩吶聲將風清顏從回憶中拉了回來。王爺?呵呵,那又如何,不過是一個男人罷了!既已知他對我無意,那麼我也不需在他身上浪費心思。
無情若是相互,誰又能傷的了誰?
喜轎停了下來,還未出轎,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脂粉味。這位王爺昨夜的去處。如此明了,且,更是連遮掩,都懶得遮掩。
這是,羞辱嗎?風清顏在心里輕說道,只是不知,是否是對我?
沒有遲疑,緩緩的伸出手,覆到那人手上,本就不愛,又何來的尷尬?
他的手指很涼,指間還帶著微微的薄繭,十指縴細,白皙光滑,若不知指尖的薄繭,還真是像一雙名門閨秀的手……
從正門到不過幾尺的距離,兩人之間,亦不過只是隔了一方紅帕,但在心里,卻像是隔了千重山,萬重壑……遠的,讓人連遙望都沒有辦法……
三拜禮成,新娘被送入洞房。搖曳的紅燭中不知等待了多久,終于听到有人推開了門,淺薄的酒味兒混合著些微脂粉的味道,讓人不禁晃了神。
面前的紅帕被撩起,下意識的抬頭看,卻在下一秒被怔住了心神,這男子,這男子,怎麼可長的如此俊美……
斜飛上揚的眉,深似寒星的眸,緊緊抿著的唇,刻畫出了一個令人如此驚心動魄的男子,還有什麼言語可說呢?太多的辭藻堆砌都不足以顯示出他的優秀……
那人就像是一杯散發著香氣的美酒,引人,欲醉……
下頜被他輕輕勾起︰「你,就是風清顏。」
「……」說不出話,只能傻傻點頭。
「很好。」他笑了,接著手一揚,輕輕搖曳的燭火瞬間黯淡下去,「夫人,天色不早了……」
話兒沒有說完,就被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聲給蓋住,帳簾微動,羞了滿天星辰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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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柩,照在了風清顏的臉上,她的臉上,滿是倦怠的痕跡,前夜的痕跡在她雪白的身體上一覽無遺,青青紫紫的印記讓人不禁紅了臉頰。但是,本該喜悅羞澀的新娘此刻卻躺在那張豪華的大床上,恍惚的看著床頂,微微的失意與落寞……
「王爺啊王爺,你就這麼厭惡我嗎?」夜半離開的身體,涼了一半的體溫……這些,讓我如何裝作不在意。
風打著旋兒吹進來,涼薄的,是誰的身子,又是誰的心……
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進來的是六個女孩,看裝扮該是府里的丫鬟,亦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她們對著風清顏行了個禮,道「娘娘,該起了。」輕輕脆脆的嗓音,透著股嚴謹的感覺,倒也像是王府的作風。
說罷,也不待風清顏說些什麼,一個接著一個上前,伺候著穿衣,洗漱,描眉……
待洗漱完畢,風清顏就有一個丫鬟領著去了前廳。到了那雕梁畫棟的大廳,韓星墨,墨王殿下已經在用餐了。但他見到風清顏卻也什麼表現都沒有,除了在她剛進來時看了她一眼之外,再也沒有任何表示!
早在風清顏看到那個俊秀的男子時,心中就是一緊,但他的動作卻又立刻在下一剎那傷到了她。
我知你不喜我,但是,連在外面裝樣子都不行嗎?你就真的,厭我至斯?
但她卻能只能咬咬下唇,給韓星墨行禮。在那人的一聲‘起’之後做上了桌用餐。
一時間,滿室靜默……
待用完了早餐,風清顏行了告退之禮後,就會了自己的院子——煙水小築。說是小築,也不過只是個臨水的院子罷了。不過內里倒是挺小巧別致的,有著正廳,正廳後面是臥房,還有著一片空地,許是應為很久沒人打理,早就已經長滿了不知名的野草。
看著這院子,風清顏自己也明白,這院子雖不錯,卻也絕對,不是正妃規格的,又想起一路上所見的那些下人眼里的輕蔑,她早就明白了︰這是個下馬威!
風清顏不是痴兒,若是之前,她當然可以當做毫不在意,反正她已經被鄙視了很久,反正她也被看不起了很久,而這一切,只不過是換個地方,換些人而已,又有何在意!
話雖這麼說,但又如何能夠不在意?他不是大街上隨時都能遇見的路人甲乙丙丁,也不是只能遠遠觀望的青年才俊,那人……那人……是她的夫啊!更加,是她愛的人……
有些事,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在紅巾被掀起的那一剎那,在她仰目,他低眉的那一瞬間,她知道,這男子,是她此生,最大的劫……無法逃月兌,無法裝作不在意,卻也,更加無法得到。痛,是那麼的深,但是,卻一點都恨不起來……只能就這麼站著那兒,受著那人或輕蔑,或鄙夷的目光,將自己的心髒,片片凌遲。
這是自己的結局,她知道。
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