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一年,這一年來,兩人的關系未有任何的改變,說的好听一點,便是相敬如賓,在外人看來,王爺對王妃是寵愛的,這一年來未有‘緋聞‘傳出,哪怕是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的無雙,也未曾再踏入王府,更別說是成為側妃了;但也只有兩人知道,二人的關系有多冷,韓星墨幾乎日日夜不歸宿,哪怕回來了也幾乎都是在書房通宵了,就是到了風清顏的屋子,也差不多是風清顏睡下的時辰了,他也不嫌棄,就這麼和衣躺倒風清顏的身旁,這麼湊合著過一晚,第二天天還未亮便離開了,‘完美’的與風清顏錯過了能見面的任何時機。
一轉眼,已到了三年一度的秋狩。
秋狩,也算是皇室的一件大事了,木蘭場早在三月之前就已經清理過一遍了,早已將一些能傷人的肉食型動物給圈住了,畢竟在負責秋狩的官員看來,秋狩只是‘面子工程’,意思意思便可,而皇家的安危卻是關乎自己的項上人頭,要是哪位皇子公主一不小心在木蘭場里磕了踫了,自己就是有十個腦袋也賠不起,因而自是十分注重安全的。
這些事,官員懂,那些皇室貴冑們也懂,自小在深宮的爾虞我詐中活下來的,哪一個不是人精?所以也沒人把這件事非常放在心里,正事多了去了,哪有閑情逸致來管這些?
大家心照不宣,面上功夫卻是做的夠夠的,畢竟還要顧著上位者的心那。每日于校場上騎馬射箭,互相恭維一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有多在乎?!
秋狩當日
秋風獵獵,大大的狩字被風吹的鼓動著,飄舞著,晴朗的天空一碧如洗,藍的深邃。眼前一片風光,不正是詩中‘風吹草低見牛羊’所描繪的風光嗎?哪怕只是看著這片風景,心情也會不自覺好起來。
坐在轎子中的風清顏,也不禁因這從偷偷撩開一絲縫隙的簾布中所看到的風景而微微一笑,連日來的郁結在胸中的煩悶也在這一刻一掃而光,留下滿身的清朗。
皇家出行總是氣派的,一路上從頭至尾也是有一百多米的隊伍,浩浩蕩蕩,文武百官,王孫貴冑,宮妃奴婢,以及各色護衛等,直讓被隔離在路兩旁的老百姓看的咋舌,在心中生出無數的艷羨。
只是,在沿街百姓中,卻有兩個男子背手而立,白衣藍衫,瀟灑獨立。仔細一瞧,卻是袁清藍晨。袁清嘴角噙著一抹微笑,看著逐漸遠去的車隊,微微側過臉,道︰「差不多了,晨。」
「是。」藍晨抱拳,轉身離開。
木蘭場
營帳之類的物品都已經準備好,乍一看竟一點都不覺得有遜色的地方,不得不贊一聲地方官員的‘良苦用心’。
準備妥當後,所有人都在主場地集合,立于下方,看著鑾駕上的老皇帝豪氣干雲的說道︰「秋大典,為我朝家法相傳,所以肄武習勞,懷柔藩部者,意至深遠。(來自木蘭圍場百度)朕上不敢忘祖訓,下不敢負皇考。特今舉秋,以慰祖宗,以安百姓。」頓了頓,又接著道︰「我大齊的壯士們,沖吧。」
「是!」全副武裝的大臣王子齊齊在下方抱拳,顯示出一種必勝的信心。隨後便各自上馬,向著獵場深處進發。
一時間,只听得馬蹄聲飛揚,卻並未看見有多少塵土,想是都被那長勢茂盛的雜草給遮住了。
韓星墨一身黑色勁裝騎于馬上,身後背著楠木純金箭,左手擒著寶雕弓,右手拉著韁繩,端的是滿身氣派。而與他並馬而駕的風清顏,雖一身騎射裝也能看出些許的瀟灑,但由著她的馬術並不行,所以馬兒也不听她的使喚,不是四個蹄子亂踱步就是晃晃腦袋打個噴嚏,風清顏在馬上被弄得面紅耳赤,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大齊風俗,女眷也可參加秋狩。應為開國國母便是馬背上長大的女子,更是為建國立下過汗馬功勞。開國皇帝愛憐,于建國後還特地為其造了練武場讓其能一展身手。也因此,後世便傳下了這條不成文的規定,三品以上大臣女兒以及貴族女子都要學習騎射,所以大齊的女子都能在馬上展現出颯颯風采……也因此,不論如何,騎馬都是難不倒這些看似嬌弱的官家小姐的。
而風清顏,本就是一個被藏著的女兒,哪有‘資格‘去學什麼騎射,哪怕是現代的她,也不過是出身在一個普通人家里,亦不會去上什麼騎馬課。
而騎馬這種東西,也不是突擊便能成功的。哪怕是之前已經練了一個星期,也不過是確保正常上馬以及不會從馬背上掉下來而已。想要嫻熟的駕馭,這是想都不敢想的……
這不,才剛剛走出皇帝等人的視線範圍之內,風清顏就出狀況了。這匹小白馬應該算是性格溫和的了,可還是不打算給風清顏面子。而韓星墨,一臉沉默的盯著風清顏。什麼都不說,更別提幫忙什麼的了。但還好,他還沒有拍拍馬**就離開。
風清顏看著自己的狀況,正在沉默要不要求助,身下的馬卻不知道怎麼就突然發起了狂,突然之間沖了出去。風清顏這下想忍也忍不住了,大呼一聲就被帶了出去,一點都不知道該如何控制這匹馬兒,眼看著就要被小白馬帶到河里了,風清顏不禁害怕的緊緊閉上眼,等待厄運的到來。
但就在這時,,千鈞一發之際,一股力將其拉扯了去。風清顏只感覺天地好像在那一瞬間變換了一下,下一秒就落入了一個令人安心的懷抱。
抬頭一看,卻是那人難看至極的表情,像是要殺人似得。
呼吸下意識的一頓,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見那匹白馬已經落入河中,前蹄彎曲,卻還是一副發狂模樣。像是遭受了巨大的痛苦般。
「王爺,這……」風清顏囁嚅著開口,小心著措辭。
韓星墨卻打斷了,「先回去再說。」話語里是不容否定的堅決。
兩人一馬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回去。一路上韓星墨眉頭緊皺,思慮重重。風清顏在思索一陣過後,也明白了些什麼。當初挑選馬匹的時候,馬房的管事就是沖著馬兒溫順和柔的性子挑的,這小白馬年幼,是斷然不會出現此種會把主子置于危險之地的情況。
怕是有些人,按捺不住,動了手吧……
這是唯一的解釋。在有關于皇室的爭斗中,陷害之類總是必不可少的。
二人一路上相對無言,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躲過一劫的他們,絲毫沒有意識到有更大的危機正在等著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