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 第2章 驚夢

作者 ︰ 瓶子不平

第二天一早上班的路上,地上還開著冷冷的霜花,空氣中彌漫著濃稠的霧,四處都尋不到一點亮色。

**了土地的工業區,一次性付一點薄情寡義的紙幣,就擁有了長期霸佔蹂躪它的特權。把大片的良田弄得面目全非,逼良為娼後還冠名堂皇地美其名曰改革創新,大言不慚地對外宣布,讓土地獲得了新生。吞噬了土地的工業區無比地強大,大片的土地也就變得無比的下賤,永不再生它應該生的,而是不斷地滋生制造出大量的污濁毒害和險惡。

被層層濁霧裹挾著,唐吉的腳步似乎變得沉重,像一只擱淺的船兒,再怎麼迫使自己也打不起精神來。唐吉就不由得充滿了懷疑和奇怪,明明前面有大好的事在向自己召喚,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地不可思議?

正在他猶疑不定之時,毫無聲息地一輛豪車緊貼著自己停下來,仿佛平地突降一輪紅日般地光芒四射。緊接著從車上下來一人,是那麼地風度翩翩光彩照人,頗有領袖氣質。

冥冥中的唐吉驚奇地覺得似曾相識,他也很是肯定地認為這一切都是沖著自己來的。此時的他自內而外都癢酥酥地難耐,一再地提醒自己可不要錯過了什麼……但並沒有讓他擔心多久,那位大人物就十分主動地自我介紹——原來是唐吉的老板。

接著下面的進程也就變得順理成章了,唐吉不失一點風度地坦然接受了老板的盛情邀請,一步跨上還從沒有經歷過的豪車,真有一步登天的感覺。落座後,有一種無以言表的快感,驚喜中唐吉奇妙地覺得好像是趴在了大美人雪白嬌女敕的胸上,那是怎樣的受用啊!不僅僅是下面,甚至于覺得渾身都不由自主地堅挺起來……

只是奇怪的是上車後,老板就禁了聲,毫無表情地只顧開車。前面的路忽隱忽現忽有忽無,好久好久也不見個頭,而到廠里怎會有這麼長的路?讓唐吉一頭霧水地捉模不透,卻又不便細打听。就在他猜疑不決的時候,突然前面就沒有了路,可老板依然無動于衷地往前開,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唐吉終于沉不住氣了、急了,大驚道︰「停車。快停車!」

可車子並沒有停下來,而是一頭栽下去,下面是萬丈深淵,還會有什麼能夠挽救?唐吉在無比的驚恐中無比地絕望了,身下的美人也在一瞬間變成了可怖的骷髏……

夜依然靜靜的不動聲色,讓唐吉清楚地听到每個毛孔收縮的聲音。從噩夢中驚醒的唐吉,驚魂難定,還是那股濃烈的腥臭味給了他意識。下面一灘冰冷的亢奮,黏糊糊的蔓延到全身,裹住了手腳,有一種掙不月兌的難受。那夢中的美人給了唐吉從未有過的體驗,比現實中來的要痛快好多倍,他是多麼想能夠再來三百回,不過後面的經歷又立馬讓他毛骨悚然起來……

唐吉還是相信夢的,那夢中的情景就呈現在眼前,太過清晰了,讓人不得不信它的真實存在。對夢,唐吉還是有所研究會分析的︰夢見棺材,預示著升官發財;就是夢見狗屎,也是要走狗屎運的……

可見夢的結果和方向總是相反的,越是不好就會越好,哪怕是墜落萬丈深淵!跌得越深越慘,豈不就是上升得越快越高?如此想來,又有什麼好怕的?不久,唐吉也就心安理得甚至于心花怒放起來。

不可知地踏入恐懼,無從防備,但唐吉月兌身的速度出乎恐懼的想象,使恐懼都恐懼了。順帶地,他還把恐懼給埋了,就像貓呀狗的,拉完之後,一定要扒拉些東西,把那泡穢物給遮蓋住。

睡意卻是沒了,趁此機會清空了心中腦中的雜念,再把那十三套方案預演了十三遍。看看窗外,老天終于開了眼,唐吉一躍而起,他要擁有萬分的激情和信心,投入到下面的戰斗中去。

一下車,隱隱地看到勞務市場外面的櫥窗下,有幾個人影在晃悠。唐吉來得有些猛了,市場的門都還沒打開。卻也不枉來,正好讓他更仔細地琢磨琢磨這塊即將開打的戰場,充分地預一預熱,佔據最有利的地形。

春節剛過還沒有走出正月,歸巢的鳥們有的還在孵化著新年。外出的都是些早起的鳥兒,探頭探腦的四處打量著林子,似乎還沒消化干淨,並不急于覓食。

唐吉可是心急的捕獵者,也難怪,陡然間轉換了角色和身份,有些許的不習慣心急一些也算情有可原。人漸漸地多了起來,不過還是達不到人頭攢動的場面,像是一鍋水只是燒到有響聲,還不曾鼎沸。招工的大多先沉不住氣來,躁動得就要去揭鍋蓋。市場卻是個沉穩的收集者,不分貴賤高下,歸攏著各種各樣的求職者;有足夠多的各色誘餌,總會有你相應的位置,也不用擔心你不來上鉤,就像是獵人從不怕再怎麼狡猾的狐狸。

唐吉高舉著用醒目大字描繪的招牌,自身本就優越的條件再加上經過了精心裝扮,往那里一戳,連他自己都飄飄然有鶴立雞群的熱感。應該不用擔心少了趨之者,哪怕不會若鶩。

果不其然,不大工夫就有人停下腳步圍上來,踅模踅模便問東問西。唐吉從容不迫有理有據有把握地一一作答,談吐間透露出難以撇得開的風度。

在帥哥面前,他把廠子描繪成美女,在美女面前就說成是和自己一樣的帥哥。真個是花也美葉也好……你大可以去想象也有現成的比較,有他自己如此動人的示範和活廣告,你不信服不行,不讓你心動都難。只要有人提問,唐吉就現身說法並夾帶著濃烈的熱情和醉人的親和力,擋住了一個個問題打消了一層層疑慮。他突然間發現這第一次頭一回,竟就讓他如此的得心應手游刃有余。

盡管提問者眾,五花八門無奇不有,他居然都能夠恰到好處地應對。一點也沒讓他感到是竭盡所能,甚至于在解答了一大堆問題後,都還覺得源源不斷的存有更大的發揮余地。本不起眼不知名的廠子,因為有了他這位超強的形象大使的作用,一下子名聲大振名噪一時。

他把廠子夸成百寶箱,簡直是無所不能應有盡有,你還不得不信也不允許你不信,你看我這樣優秀的人物就是出自這家廠子的呀!只是可惜的是,目前為止廠子里還沒有人能夠知道自己的表現偉大的壯舉,不過沒關系,馬上就會讓你們見識領教什麼才是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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