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 第20章 知恩圖報

作者 ︰ 瓶子不平

就在唐吉利用新戰術小有斬獲首嘗勝果時,他在前面遍撒于門縫信箱間的種子,也適時地有破土而出之勢,盡管寥寥無幾,但也可謂是雙重喜悅。每當那老掉牙的手機響起,那陳舊顫抖的聲音在他听來是如此的悅耳。那可不就是一次次機會一個個希望?!而現在的他仿佛在一夜之間得到了真傳深造,面對來臨或即將來臨的一切,都能夠從容不迫坦然接受……

歲月不可阻擋地奔涌向前,唐吉感到自己像是一塊冰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握住,正在一點點消融;但在這溫暖的手里正是這溫暖的感覺,又讓他看到了春天的希望和勃發。街上人來人往的如蜂巢里的蜂涌動著急切,春節將至這是所有國人的大日子,人們的期盼空前地一致︰回家。

這馬路甚是寬闊,從這邊到那邊像渡一條洶涌的河,看對面的燈由綠轉黃正在跳動著生死時間,唐吉還在河中央奮力泅渡,最後時刻他在作最後沖刺。

突然「嗖」的一聲,一輛小汽車緊貼著他的**挾著一團白光神速地飛過,像一枚神奇的導彈攜帶著神聖的使命,是要去光顧哪國使館?而緊跟著唐吉窮追不舍的同時還有三個本地人三個外地人三個國際友人,這一團白光便同時驚嚇了十只**十條心,至少有七種聲音同時響起合奏成一曲世界級的交響樂︰太嚇人了……

被釘在馬路邊的唐吉掐一掐自己這條現在不值錢將來也許會有價值的性命,萬幸性命還在還能听到它的喘息聲。真的是劫後余生啊!驚魂未定的唐吉隨即翻開法典,讓他無比驚恐地看到一條︰……撞死人白撞。

天哪法理何在天理何在?誰沒有父母親人誰不是父母養的?父母生下你容易嗎?生下你又一口一口地喂大你耗費了多少精力和食糧,容易嗎?就因為過馬路時的一念之差,便被奪去性命而無處申辯你忍心嗎?貪贓枉法者該死殺人越貨者該死,難道過馬路者也該死草菅人命者就不該死嗎?倡導和制定這條法規的人違反了人間常倫,難道就不是父母養的不食人間煙火?這樣將會造就多少馬路殺手?假以時日,他們一個個都將是身手非凡出手奇快的高手;反正撞死人白撞,誰讓你不好好走路越線就該死……

經歷了切身感受的唐吉堆積了滿腦子的疑問急迫地要去做一番動作,可身邊哪有可供反擊的武器?被丟棄的詩歌就是找回來怕也不中用……唐吉終于是感到了自己的無比渺小,渺小到自己都看不清自己了,便只好放棄有待日後自身強大了再做想法……

從驚恐中走出來的唐吉重又精神煥發,忘了剛才的胡思亂想,在安全地帶悠哉游哉起來。大賣場外彩帶飄揚火紅的燈籠早早地掛起,一派節日喜慶的氣氛讓人心悅神愉。多麼美好的生活,唐吉是慶幸的,慶幸自己沒有喪命于車輪底下,還能夠享受到這人生一切無比的美好。

賣場里的情景就更讓人喜悅了,因為口袋里不缺鈔票,唐吉便可以像別人一樣挑來挑去的,選擇自己看好的可以承受得起的物品。不過這里也不可久留,因為五花八門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而自己的需求又是那麼的強烈,看得多了眼花繚亂的覺得每件都舍不下……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是挖井人?唐吉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師姐,不過,有好多天都沒見到她了。

「今天不行,改天吧!到時我約你。」電話那頭,顯然地師姐不是在正常的軌道上行使……

但畢竟還沒交到深處,她不主動說,唐吉也不便細打听,想幫也幫不上。只能在這邊猜測,卻因資源匱乏,猜的都蛋疼也沒能猜出個所以然來,就只好胡亂地擔擔心,以解對師姐的關切之情了。

再次見到鄰居大哥大嫂,唐吉已從一條死咸魚翻身成活蹦亂跳的鮮魚啦。

「我就知道小吉有本事……這些天我和你大哥一直都在念叨你,他還擔心你第一次出門,一個人會是怎樣的難……」大嫂搶在大哥前頭先知似的說,伸出雙手接過唐吉手中花花綠綠晃人眼楮的購物袋,難為她接得那麼準確到位一件也不落下。

「這就叫什麼三日,當刮目相看?」大哥伸出舌頭舌忝一舌忝露在外面的牙齒,到底還是沒能舌忝出一句完整的話。

「感謝大哥大嫂的幫助,這是還您們的錢,這是利息……」唐吉掏出心思來以作了卻。

「什麼呀還利息?小吉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人了,堅決不能要!我們又不是放高利貸的。你能想到我們就是看得起我們,再說了我們也沒幫到你什麼,反倒是你買這買那的老是破費……」大哥的男子漢氣概日見長進,情急之下話說得特別順溜,感動得唐吉認為就是再多付出也難以為報。

「就是的,要是想你利息當初我們就不會借給你,誰還沒個困難的時候?等自己好了不忘記別人就難得。」大嫂在大哥的帶動下也不樂意了,快樂地接受了夫唱婦隨的古訓。

真的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呀!唐吉不由的在心里把大哥沒說全乎的話給完美上。

「我事業剛剛開始,春節就不打算回去了。麻煩您們給帶些東西……」唐吉又掏出另一樁心思托付給大哥,並從大嫂搶著接過的物品中區分出大部分來,誰的誰的細細地作一番交代。

「這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事業為重,家里也能理解。其實回去不回去的還不就那麼回事,心到了比什麼都強。」大哥的通情達理讓初次離家的唐吉心懷感激,在這溫暖的話語中卻也難掩一絲不能和家人團聚的傷感。好在有更重要的事業在前方等著他,足可以抵消一切……

「有這麼多好東西送給他們,他們還不高興?你這就讓我們難為情了,我們可沒想到這麼多——給這個給那個的都想到了,那要買多少東西?還不得用卡車裝呀!」眼看著唐吉把那堆禮品區分的細致,大嫂的快樂被大打了折扣,心里七零八落的不好受……

街上的行人漸漸地減少,像一只漏氣的氣球飄呀飄的就要飄落,漸漸地空癟了。但這並不影響唐吉事業的發展,他發展的對象根大多在這里,是飄不走的,所以他的不回家是多麼英明的決定。只是一旦閑下來,內心就難免的空落落地不好受;出租屋只能算是個窩,冷冰冰的哪會有一點家的感受。打個電話回家吧!

電話打到鄰居家,鄰居大哥接的電話︰「小吉呀那邊好吧!我一回來就把你的事和大叔大嬸說了,可把他們高興壞了。你就安心干大事吧!家里一切都好其實也就是老樣子,沒待幾天就覺得沒勁……等過了三天年,我們也就趕過去——我就不多說了,你等著啊我馬上去叫他們……」鄰居大哥的尖嗓子越過了千山萬水,不僅沒降低反而是高八度地響亮,濃濃的傳來家的氣息。

「小吉來電話了……」遠遠地听到了母親的聲音,唐吉仿佛就看到母親一听到消息便忙放下手中的活,一路邊跑邊說著趕過來……

「兒子啊你冷不冷呀!一個人過得慣嗎?你可要把自己照顧好呀!別掛念我們,我們在家里都好得很。听你大哥大嫂說你在那邊做的很好,我們就放心……你托你大哥大嫂帶的東西,我們都收到了。你小弟歡喜的要命,他長這麼大也沒穿過那麼好的衣服呢!你還給我和你爸買那麼貴的毛衣褲,听你大嫂說是什麼全羊毛的,那得要花多少錢啊……你阿爸來了,讓他和你說啊。」

母親在電話那頭說得唐吉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苦了一輩子的母親實在是沒見過什麼好的東西,更別說享受了……好在他托鄰居大哥捎回去的錢物,對于從不為自己考慮要求過別人什麼的父母親,還是能起大作用讓他們過一個小康年……

「小吉啊,听說你找到了好工作,我們都為你高興……為人處事嘴不要太勤,手腳一定要勤快;不能貪小便宜怕吃虧,能幫到別人也就是在幫自己。我和你媽都歲數大了,在家里什麼也幫不上你,你一個人在外面一切都得靠自己……千萬不要結交不三不四的朋友,古話說得好‘跟好學好,跟叫花子學討’……」

父親的告誡讓唐吉深思,他還沒交什麼朋友,走得最近的也只有師姐一個,她是那種不三不四的人嗎?唐吉無法判斷,只知道她對自己特別的好……

「快跟兒子說,叫他以後再不要給我們買東西了,買了我們也不要——花那麼多錢,對象還沒找呢!做田的人飯吃飽了就是好事,哪能顧得上許多。那麼多那麼好的東西也用不上……不能有了錢手就長了,錢也不會是天上掉下來的,他不說我也知道哪有錢是那麼容易賺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趕快說幾句就不說了,電話費貴得很呢!」

唐吉听到母親在一旁急切地說著,這頭的他心里不只是酸而是五味具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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