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義萼終于可以盡情,不再遮遮掩掩,倒讓周圍的人吃一驚。不是因為花義萼恢復了體素,而是為卞芙蓉究竟使了什麼樣的招式,讓花義萼和弓主互換了容貌。
這個且讓大家猜來猜去,不去理會。
且說花義萼,終于做回了自己。對她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莫過于徹底治好爹爹的病。好在,她是編著《 氣書》的,對于飆老板的 氣有了相當的了解。
這飆老板的 氣大致可分為十二 氣。是花義萼才給梳理出來的。為︰風 氣、火 氣、顛 氣、霸 氣、文 氣、官 氣、匪 氣、奸 氣、色 氣、囡 氣、懨 氣、陰陽 氣。為首的封天喉,便取了風、火 氣,擊傷了花田公。
花義萼一邊讓花田公每日三餐之前飲一杯淡鹽水,服蜜梨膏,一邊另想計策。
另一邊藥叟見花義萼對花田公服侍得殷切備至,十分欽佩。他是這方面的專家,當然要幫花義萼一把。于是,藥叟把花義萼引到彩虹谷,取出他新制的莽藥。此莽藥與彼莽藥有所不同,是調合了金花大莽與銀花大莽的干粉,另添加了全蠍、金銀花、菊花配制而成的。去火、養陰、解毒。
三副藥過後,花田公的病痛果然大好。再加上新認了親生女兒,精神倍兒爽,真可謂一吐濁氣,口氣清新。一一謝過,自不必說。
單說花田公的一樁心事。
為因花義萼二十有,且和卞芙蓉情投意合,他想,這便是一個好時機,何不把話兒挑明了,好讓他們兩個光明正大地交往,也顯示出花公寓所門庭光武。
但凡這樣的好事,總有個媒妁之言。花田公思來想去,只有藥叟和蘭至尊擔當此任。
藥叟新近治好了他的病,這份情他已記在心上,這等長面子的事合該讓他張羅,只是藥叟無兒無女,連個老婆也沒有,如何當得月下老人?倒是蘭至尊是個囫圇的人,妻子女兒俱在。
花田公把這個意思跟花義萼講了,花義萼只是臉兒一紅,不說話。
「如今,你娘沒了,這個事只有你爹張羅,休怪你爹多嘴。」花田公對女兒說。
花義萼絕不是嫌花田公多嘴,只是這等事從爹爹口里說出來,多少有些礙于面子。更重要的,是之前的那個晚上,卞芙蓉從大華躥到花公寓所,闖進她的房間里邊,她一直都覺得花田公知道了。從他「呃哼」一聲,「西瓜不是這麼吃的。」話語里,明明白白道出了他倆的底細。
「怎麼,還有意見?」
花義萼搖搖頭,她不會有意見,這也是她所想的。自從她見到他的那一刻,他粘著她。她雖然氣他、怨他,可她還是有一搭沒一搭想著他,有意間無意間靠近他。她也看得出來,卞芙蓉對她亦是肝膽相照,心口相應。
「只是,花功社里新來的一位主暢,听說還是市長大人的女兒,和他正走得近。」
「這個,該是卞芙蓉受市長照應,不得不對她的女兒多加護衛。卞芙蓉絕不是攀權附貴的人。」
花義萼心里想,真是這樣,她心里倒少了許多擔憂與牽掛。
花田公拿定主意,一心一意張羅這件事。
倒是飆老板機關算盡,求婚不成,反拖累出一條人命,意志消沉。
花義萼復現,原來竟是在大華編《 氣書》的弓主,讓飆老板徹底懵了。
听說,那弓主已被運回淮夷商埠,正在重生呢。不管重生成功與否,弓彈子都不會善罷甘休。這些時日,飆老板小心謹慎,使弓維義多方探听消息,靜觀其變。
隨後,又陸陸續續打听得出,花義萼只所以同弓主互換了容貌,皆因卞芙蓉手中的叮當響石。上次斗敗帥大老爺手下的猛將查老板,就是叮當響石創造的奇跡。
這叮當響石從何而來?卞芙蓉也在大華呆過,怎麼之前沒發現他的叮當響石。看來,這個叮當響石一定十分厲害。再加上他新近洗冠,花功的等級應該上升很快。
飆老板沒想到,他手下這兩個年輕人,現在都投奔了花田公,讓他的計劃泡了湯。
這該如何是好?飆老板心里躊躇。
弓維義看在眼里,記在心里。他知道,飆老板現在一定陷入了泥淖,不能自拔。
這個弓維義,名義上是弓彈子的義子,實際上,是飆老板插在淮夷商埠的火炮捻子。因為同一個姓氏的緣故,他讓弓維義認了弓彈子干爹。弓彈子也天真地認為,他如果認下弓維義,一來二去,不是親的也勝似親的,因為,他並沒有親生兒子。這樣,也就等于,他在大華安插了自己的一個眼線。
盡管弓維義跟弓彈子干爹干爹地叫著,畢竟在大華的時間久遠,飆老板略以利益相誘,孰輕孰重,弓維義自然掂量得出來。如今,飆老板唉聲嘆氣,弓維義知道,到了他該顯示的時候了。他要巧妙地尋找機會,讓他的價值發揮地淋灕盡致,讓飆老板對他刮目相看。
就在飆老板心里念叨著卞芙蓉的叮當響石的時候,蘭至尊也沒停止對它們的追索。
當時,花田公找到蘭至尊,把他的心里話對他一說,央他做媒,蘭至尊一拍大腿,暗叫道機會來了,何不趁機把內幕揭穿,分散他們的力量呢。
蘭至尊听完花田公的解說,當即皺了眉頭,說︰「這事,好雖好,只是,卞芙蓉絕不可能和花義萼締結姻緣啊。」
「為什麼?」花田公詫異。
「你不知,這花義萼的身世——」
蘭至尊話說了一半,留了一半,故意吊著花田公的胃口。
「花義萼的身世?」
「算了,還是不說為好。」
「你這個人,話說一半留一半,吞吞吐吐,好不爽氣。」
「不是不爽,實在話說出來,怕你架不住。」
「你只管說,不要管我。」
「也罷。」蘭至尊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搓搓手,說道︰「其實,這花義萼,並非你的親生女兒。」
「什麼?」花田公 地站起來。
「我說不要說,你非讓說,架不住了吧。」
花田公怒目圓睜,說︰「這話從何說起?」
「當我沒說,開個玩笑。」
話既然開了頭,豈有打送回去的道理。「你只管說,說下去。」
蘭至尊無奈,只得接著說道︰「其實,花義萼並不是你的親生女兒,而是飆老板的。」
「胡說八道!」花田公生氣地說道。
「千真萬確。」
蘭至尊才把二十年前的往事對花田公講述了一遍……
原來……二十年前,荷花姑因為要修練大花功,聚集了百花之氣,結果,被天上的花神發現,遂派封夷前來捉拿荷花姑。
那日,荷花姑正和隋棠一起去荷花崮,采集仙蓮。隋棠便是飆老板的第一任妻子。被封夷悄悄地跟蹤至荷花崮。
其時,荷花姑和隋棠都懷著身孕,步履蹣跚。封夷瞅準機會,從空中一掌擊下,只見電閃雷鳴,雨瀉不止。由于受到驚嚇,兩個女人當即動了胎氣,破了羊水,胎兒自月復中墜落。封夷從空中一躍而下,探手抓起荷花姑,飛也似地離去。不曾想,她抓錯了人,把隋棠抓了去。
後來的事情可想而知,封夷肯定錯就錯依,不便聲張,因為,她怕花神知道了,怪罪她辦事不力。
飆老板隨後趕來,不見了隋棠,只見荷花姑躺在一塊爛岩板上,地上一灘血跡。一個男嬰哇哇啼哭。他惡念突起,抓起男嬰,快步走進石棚。這可是個神祗男嬰,如果吃了他的心肝,何愁花功練不成呢。
飆老板走出百步開外,忽听背後又有女嬰的哭聲,原來,是一對龍鳳胎呀。飆老板大喜,真是天佑他也。遂將男嬰放在地上,回頭去取那個女嬰。
合該這個男嬰命大,一個采藥的男子從他身邊走過,左右看了看,沒人,當時雨又下著,他抱起那個男嬰,就離開了。
飆老板取回女嬰,發現男嬰不見了蹤跡,甚是晦氣。就單舉了女嬰,到得石棚下,正欲挖出她的心肝,突然一個閃電,緊接著響雷響起,在石棚里炸開了。想來一定是隋棠瞧見了,她正被封夷挾裹著。為了保護女兒,她急中生智,將封夷的手臂用力往下一推,借助封夷的法力,傾刻間又一個炸雷在山間開放。
飆老板駭然,驚出一身汗,再不敢造次,撒下女嬰,逃出石棚。
……這一切,都被躲在石棚壁檐上避雨的蘭至尊看了個一清二楚。
如今,蘭至尊說出這些,花田公直驚得錯愕不已。
自此,花田公打消了讓卞芙蓉和花義萼續訂婚約的念頭。
這個決定,正是蘭至尊想要的。因為,花義萼一旦知道她不是花田公的女兒,而是飆老板的女兒,她會痛苦不已。到時候,他一旦和花田公或者飆老板任何一方發生了爭執,她都不可能再出面相幫。
只要卞芙蓉不和花義萼訂婚,卞芙蓉也不會拼了命保花田公。這樣,一旦他和弓彈子聯合起來,拿下花田公和飆老板任何一方,都不在話下。因為他的花尊令氣和弓彈子的花控令氣一旦結合,飆老板的 氣令立刻偃旗息鼓,就算花田公的花間令也奈何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