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建柱追打先知,《 氣書》陷入困境。M為啥?原來,衛夫剛鐘愛的花義萼竟是假的,真的花義萼又失去了花派傳人的地位,在經歷了一系列的變故之後,圖謀花功秘籍的計劃化為泡影。你說,衛夫剛能不惱嗎?
沒了花功秘籍,衛夫剛失去了本初的沖動,哪還有心思顧及《 氣書》。
這個衛夫剛,像是得了幽閉癥,拒不待客。
況且,弓主生死未卜。
所以,現在的他,只作悄無聲息,以無辜者的樣子面對眾人。是的,他是無辜的。他愛錯了人,不能怨他,錯愛了他的人,更不能怨他。他只想得到花功秘籍,這有錯嗎?卞卞街的花功志士,哪個不惦念花功秘籍?
所以,這個當兒,衛夫剛不聞,不問,不辯。因為他深知,無論他以何種身份介入,都會對他帶來負面的影響。
弓主還在還魂重生之中。
衛夫剛沉默無語。
此刻,在淮夷商埠,正忙得一團糟。
弓主左右手各握著一株還魂草,雙目微閉,雙唇微張,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弓彈子舍了臉去藥叟那里討來的還魂草,經清水一浸,竟青綠無比。這還魂草,泰沂山脈就有,生于高山草叢或溝邊、石塊中,性平味苦,只是不易采到。只是弓彈子央求,藥叟怎說沒有。況且,救人一命,勝似七級浮屠。
在泰沂山脈,有這樣一種風俗,人死後族長或至親將還魂草放在死者手中,眾目睽睽之下停尸四天,第五日才可下葬。據說,有人死後還魂復生了呢。
弓彈子將麻黃、桂心、甘草、杏仁煎了,將還魂草全株燒成灰燼,撒在藥湯里,給弓主灌下。
不僅如此,弓彈子還把靜元法師請到家中,為弓主驅鬼避邪。
到了第五天,弓主仍然雙目微閉,不見生還的跡象。金美素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還有兩天就是斷七,如果到那時,仍無濟于事,弓主真的就難生還了。
靜元法師問︰「弓主有相愛的人嗎?」
弓彈子和金美素面面相覷。
「有的話,可以請來,貼在她耳邊呼喚,或許有效。」
愛的力量無疑是偉大的。
「听說,就只衛夫剛……」
昨日,听說他致電飆老板,稱教學任務繁重,辭去了《 氣書》顧問一職。
飆老板自是極力挽留,又心知已是留不住,備了一份厚禮,讓弓維義去建材學院當面致謝。
衛夫剛怎肯收受飆老板的東西。說︰「書不曾編好,慚愧已是來不及,哪能再收受這許多錢物。」
弓維義說︰「這個與《 氣書》沒有關系,只是飆老板的一份心意,日後若有機會,再度攜手。」
飆老板的意思,也是略表一下歉意。畢竟當時,弓主和衛夫剛交往熱情,雖不知真假,如果不是他橫豎逼婚,也不會出現弓主慘死一事。更何況,管建柱那個小子,還把衛夫剛揍了一頓,這點薄禮算是賠個人情。山不轉水轉,誰知日後會有怎樣的發展。
如今,飆老板也學著那弓彈子,腦子活泛起來了。
豈知,衛夫剛並不買飆老板這個人情,不但擋回了弓維義送去的禮金,還把管建柱不輕不重地數略了幾句。
弓彈子思忖,這樣看來,誰還能請得來衛夫剛。
靜元法師又問︰「衛夫剛有相愛的人嗎?」
「听說,就只花義萼……」
「那就央花義萼去請。」
弓彈子再去求花田公,花田公作不了主,去求花義萼,花義萼躊躇片刻,隨弓彈子去了建材學院。
衛夫剛不再推辭,同花義萼和弓彈子來到淮夷沒埠。
衛夫剛看著弓主平靜地躺在一張軟床上,像睡著了一樣。
他清一清嗓子,附在弓主的耳邊,喊一句︰「弓主——我是衛夫剛,听到了嗎?你快醒過來吧。」
花義萼听了,扭過頭去,抹去臉上的淚水。
她听到這樣的話,怎不傷懷。盡管那段情份,已經過去了許多時日,可是面對這樣的話語,她還是不能自制。
衛夫剛回過頭看一眼花義萼,亦躊躇片刻,再次喊道︰「弓主——我是衛夫剛,你快醒過來吧!」
大家注目著弓主的臉龐,滿眼期待。期待一個奇跡的出現。
約莫一柱香的功夫,衛夫剛驚訝地看到,弓主的身體驀地開始抖動、抽搐。反復數分鐘光景,突然,哇地嘔吐出一口黑色的汁液,睜開了雙眼。
她醒……了。啊啊!弓主醒了!
醒過來的弓主忽地從軟床上端坐起來,看見花義萼,跳起來就去打。
一時間,衛夫剛都愣住了,及至反應過來,急忙奔上去,扯過弓主的胳膊,說道︰「你不知道,適才是花義萼救了你,你卻打她。」
弓主看到衛夫剛一味地護著花義萼,又回轉身,一頭撲到軟床上,嗚嗚地痛哭起來,任誰勸都勸不住……
不過總算醒過來了。弓彈子和金美素長長地舒了口氣。
弓維義探得這個消息,很快報告給飆老板。飆老板大怒,衛夫剛不受他的禮金,卻對弓彈子如此上心,叫他的臉往哪兒擱。
平日里,飆老板哪受得這等污辱,放段備了禮金,央人去拜,應該就是低三下四了,再被擋駕盡數奚落,這臉又往哪兒擱?好歹,飆老板坐擁 氣坐勢成飆,在卞卞街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想被一個窮書生瞧不起,還是大閨女上轎頭一遭唻。
惡怒之余,飆老板把一肚子怨氣發泄到管建柱身上。要不是這小子從半路上殺出來,也不至于出這些多什麼諾骨牌鳥事。
飆老板認定了管建柱,把他叫到自己的辦公室里,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罵。
管建柱做錯了事,不敢頂嘴,只低著頭。
「男人仰頭帥,女人低頭美,你不知道吧?你給我抬起頭來!」
飆老板罵罵咧咧,持續了兩個小時。這期間,沒有人敢過去勸說一句。說到底,這是他們爺兒倆的事情,誰願意插一腳。平時都被訓斥慣了,如今臨到管建柱這個小子,大家樂意看個笑話。
況且,這爺兒倆這事做得,確實欠缺,合該如此,讓他們窩里斗去吧。
末了,管建柱耷拉著腦袋,從飆老板的辦公室里出來,遇到弓維義,問道︰「男人仰頭帥,女人低頭美,是啥意思?」
弓維義想笑又不敢笑,不笑又忍不住,說︰「你百度一下,不就知道了。」旁邊的一個文員,早捂著嘴,樂得跑遠了。
要不,怎麼說管建柱渾呢。
管建柱還真的搜索了一番……發現,通常男性要高于女性,在男性的視角中,女性略微低頭才顯得更有女人味。而男性微抬頭的姿勢,在女性看來才更有男人味。
前段時間,在辦公室里,花義萼就是這樣,微微低著頭,瞪著眼楮向上瞧著什麼。管建柱就覺得花義萼非常迷人。果然是這樣,改變臉部傾斜的方式,魅力感會大大提升,看起來更加迷人。
點到此處,他就想到花義萼,她已經有好幾天沒來上班了,只推說身體不舒服。想來,他是認了自己的親爹,不願再到大華來了吧,畢竟,花都陶瓷也需要人手呀。
想到這里,管建柱立刻出了大華建材,去圓洲台尋花義萼去了。
兩個人見了面,花義萼現出難以言說的復雜感情。面對這位同父異母的兄弟,百味雜陳。
是的,她現在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不是花田公告訴她的,花田公還沒有這麼決絕。
花義萼是去客廳續水的時候,從花田公和蘭至尊的談話中听到的。當時,她的腦子就一片大亂,但她還是從容走進客廳,續了茶水。
看他們詭秘的樣子,想來,他們的談話不會是假的,她的身世不會是他們編造出來的。
花田公又怎能舍得把她推出去呢。她乖巧、執著,善解人意。他養了她這麼多年,他畢竟是看著她長大的。
生父哪有養父親啊。以花田公的為人,在卞卞街可謂德高望眾。再看看飆老板,人人敬而遠之。她怎麼就成了飆老板的女兒了呢。之前,她還信誓旦旦地要去報什麼仇,討什麼公道。現在看來,她的確十分滑稽。命運給她開了一個多麼大的玩笑啊!
「你哪里不舒服?好些了嗎?」管建柱關切地問。他還是第一次如此關心別人。也許,他也是沒有話語說,才撈出這一句話。因為,一想到他與花義萼訂的婚約,生出的些許是非,他就感到別扭。
「只是感冒,並無大礙,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同樣是一句客客氣氣的話語。
然後,就沒了下文。
從花義萼那里回來,楊小紅從招待所里跑出來,拽住管建柱,說道︰「你打了衛夫剛,飆老板發狠要懲罰你唻。」
管建柱大驚,「怎的發狠懲罰我?」
「听說,他要你去北連,反省一段時間。」
「去北連?」
「是。」
北連,有大華的一條生產線,資源及人工都很便宜,只是,地貌粗陋,是個邊陲苦地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