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虐渣本紀 第一章 穿越重生

作者 ︰ 南風暖

漫無邊際的火放肆地燃燒整座宮殿,火光中她看到兩名稚童在嬉戲,她抱住李純敏的腰笑道︰「我抓到你了!」李純敏咯咯地笑︰「姐姐,姐姐!姐姐你要陪我玩,要護著我一輩子啊!」可下一瞬她便看到長大後李純敏的臉,映襯著紅艷的火光,如此絕麗傾城,也如此地猙獰,她指著長劍咬牙切齒道︰「李持玉,我恨你,恨不得剔你的骨吮你的血!我也要讓你也嘗嘗眾叛親離的滋味,啊哈哈哈哈哈……」

她的心莫名地窒息……

天牢里,她對薛逸道︰「這樣的李純敏你依然覺得她都是對的,而我都是錯的?」

「敏兒在哪兒,你把敏兒怎麼樣了?」地牢中的人即便手腳鎖著鐵鏈一身狼狽,還是十分關心李純敏,一心也只記掛著她的妹妹李純敏,即便他是她的駙馬!

李持玉冷笑一聲,放手拋開過往,拋開執念,拋開這一世的恩怨情仇,她感覺身體往下沉,她即將得到解月兌……可又被什麼東西用力拽起來,迷糊中听到有人哭喊,有人用力地搖晃她的身體,可她實在睜不開眼,又沉沉墜下去……

很久很久之後,仿佛穿越千年這麼漫長,她忽然睜開了眼,一切如同混沌之初回到原點,腦子一片空白,周圍皆安靜。

有一名雙髻丫鬟盯著她的臉龐,而後興奮地搖醒守候一旁打盹的婦人。婦人面色憔悴,雙眼哭得紅腫,嘴唇皆已蒼白干裂,靠過來抱起她又一陣大哭,接著另一名婆子也圍上來,跟著一同哭泣。

這一切對她來說如夢境,人影幢幢,她看清楚她們的面容,卻感受不到她們的懷抱,更听不到她們的聲音。這是怎麼了,她為何看到這些,是夢是真?難道服下了鴆毒,又面臨十萬大軍攻城的她還活著?

李持玉閉上眼,約片刻才感受到婦人擁抱的力量,听到婦人連綿不絕的哭聲,有男子道︰「夫人,大小姐只要醒來便代表渡過這一關了,如今還發著燒,只要認真調理,好生休養就能好起來!」

「謝謝王大夫,謝謝王大夫!」有婆子十分感激地哭謝,「王大夫,這是我們夫人給你的銀兩。」

「不用不用,還是留著給大小姐買藥治病吧!唉,真可憐!」最後那一聲是以十分低沉又充滿無奈的語氣說的,說完,似乎收拾行囊離去了。

「夫人,大小姐已經緩過來了,您已經三天三夜沒睡了,自己又抱恙在身,還是好生歇息吧!」老婆子勸道。

婦人沒有理會,依然緊緊抱著李持玉,口中喃喃念著︰「玉兒……玉兒……」,眼淚濕/熱流到她的衣襟里。

老婆子見狀,又哭道︰「夫人,您這般令奴才們怎麼能安心,還好大小姐醒過來了,不然您怎麼挺得過去!老爺怎能如此狠心,好歹您跟了他這麼多年了,沒有感情也有恩情,大小姐也這麼大了,怎麼能遺棄就遺棄,還是為了江氏那樣的女人!」

「張姥姥,您就別說了!」小丫鬟也哭道。

李持玉覺得混沌又疑惑,為何她會遇到這些人?她很想推開她們問問,奈何身體發著高燒,實在乏力,只能默默聆听著。

門外有人進來,傳來一道清脆的女音︰「嫂嫂,听說玉蘭醒了,我過來看看!」

婦人稍稍松開李持玉,片刻之後,發出已是哭得沙啞的聲音道︰「綺芸,你怎麼回來了?」

李持玉努力睜開眼,見是一位錦衣華服的婦人,婦人的穿著打扮頗為奇異,不是披帛高腰羅紗襦裙,而是穿著交領內衫,緊緊包住脖頸,外頭罩對襟曲水紋長衫?長襖?那袖子也並非寬袖,而是胡服式窄袖,兩側腰身有叉角,衣身略長,及膝處,內里著折疊式圓擺長裙,柔華流瀉及地,堪堪露出一雙鳥頭雲屐。所用布料皆厚實不透光,十分保守。頭頂盤發也十分精巧謹慎,無高髻無牡丹,僅是幾只素釵裝飾,雖然通身穿金戴銀十分華貴,但與大燕國開放浪漫的仕女服相比仍是有很大區別。

這麼一打量,李持玉才發覺她周圍的人皆是這麼保守的打扮,這是什麼地方,竟如此奇怪?

喚作綺芸的婦人冷眼掃了掃候立兩旁的丫鬟奴婢,訓斥道︰「你們怎麼回事,大小姐病了也不拿臉巾熱湯伺候,夫人守著小姐也不備點心暖衣,一個個站著是準備領罰麼?只要夫人未出這相府一天,她們便還是你們的夫人小姐,誰若是怠慢了,當心家法伺候!」

那些丫鬟們才作鳥獸散,往各處干活兒。

婦人哭道︰「綺芸算了,人走茶涼,還能指望她們待我們怎麼樣。」

林綺芸走上來看了看李持玉,又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無奈嘆息,拉著婦人的手往一旁的椅子坐下,「嫂嫂,你也放寬心,即便是回了娘家,在榮國公府上你也是有吃有喝,又擔心什麼呢?」

說到此處,李盈繡只更傷心,她的娘家——榮國公府上接到她下堂的通知至今無人問津,就連她的女兒林玉蘭溺水成疾,差點一命嗚呼也無人理會,還能指望回娘家有人過問?榮國公府哪怕再敗落那也是重面子的,更何況老太太本就不喜她,不久後盛哥兒就要娶親,豈能容她這等下堂婦回家辱沒家門。她自己不要緊,幾十年來皆忍受了,可是她的女兒一下子沒了爹爹庇護,姥爺家又不管,連之前訂好的與皇家的親事都被退了,還能怎麼辦?

見李氏哭成這樣,林綺芸拍拍她的手掌道︰「嫂嫂,你也別怨我哥哥狠心,男人啊都是這樣,今日見了這個好便覺得這個頂好,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更何況他與江姨娘本是有舊情的,小時候江姨娘投奔我們林家,與哥哥既是表兄妹又是青梅竹馬,她又生得花容月貌、溫柔體貼,哪能讓我哥哥不動心,後來我們老祖宗雖然給她一筆嫁妝把她打發出去嫁人了,誰知那員外郎的孫子卻是個短命的,不出一年就死了,我哥哥憐她,又把她接回來,誰知……誰知……唉,誰知我哥哥就把她納做妾!但你也別怪她,江氏孤身一人,自小失怙恃,來投奔我們家也處處受下人白眼,本就身世淒苦,嫁了人後丈夫又死得早,還受婆家虐待,哥哥憐她把她接回府,若不給她一個名份兒,只怕旁人說三道四,她在我們家也立足不了啊!」

「姑女乃女乃這左一口不要怪老爺右一口江氏可憐的,明著安慰我們夫人,實則還是為老爺和江氏說情。」候立一旁的老婆子道。

這名老婆子是李氏的乳娘,本是農婦出身,跟隨李氏陪嫁入府,對李氏忠心耿耿,如今見李氏如此淒慘,豈還能忍得住!

「老爺憐江氏,給她一個名份兒,那誰給我們夫人一個公道?我們夫人眼睜睜地看著江氏進門奪了丈夫寵愛,如今還要被丈夫休棄出門!別說江氏可憐,也別怪老嫗口中無德,她江氏就是個下賤的狐媚子,沒嫁人之前就與老爺眉來眼去,嫁了人後又不安分守己還寫信與老爺勾連,這能受婆家好待麼?丈夫死了,她就攛掇老爺把她接回來,受人冷嘲熱諷也是咎由自取,有哪一個寡婦不好好侍奉公婆還回來投靠自己的遠房表哥?好,就算老爺憐她,要給她一個妾室身份,她還清高了,非要坐上夫人之位,不然吞金自殺,當年若不是老太太還有一口氣在壓著,她還不得讓老爺把我們夫人休棄出門?如今倒好,老太太仙逝了,沒人壓著她,她還真讓老爺把我們夫人小姐休棄出門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還肖想夫人位子!她不要臉,老爺無情,難道姑女乃女乃也要跟著糊涂麼?」

老婆子這一口一箭罵得林綺芸面色一陣青一陣白,林綺芸沒想到懦弱膽怯的李氏身旁還有這麼厲害的婆子,當著她的面就嗆她。

林綺芸道︰「姥姥別這麼說,我也是跟著江氏長大的,她什麼品性我最清楚,斷然不會勾/引我哥哥……」

「姑女乃女乃這話就是打老爺的臉,江氏不勾/引老爺那就是老爺不要臉!反正不管是江氏賤還是老爺無情,總之呈現給我們的都是這麼個形象,讓我們怎麼忍讓!」

「張姥姥……」李盈繡嗔她。

林綺芸臉上掛不住了,她從小與江氏一起長大,姐妹情深,一心偏向江氏,今日她來也不是當和事佬的,而是替哥哥攆走李氏的,索性站起來道︰「既然姥姥這麼說,我也不多勸慰嫂嫂了,不管我哥扶不扶正江氏,嫂嫂都是要下堂的,車馬行李都在門外準備好了,過陣子府上設宴扶正江氏,嫂嫂在這兒也是徒傷心,還不如帶著玉蘭走,走得體面些將來哥哥心生悔意還能待玉蘭好,但若死纏爛打,只怕連最後一點夫妻情面也沒了!為著玉蘭著想嫂嫂也該仔細思量思量,既然我哥鐵了心了,你求著他賴著他也沒用!」

「姑女乃女乃還真是不要臉了,想我們夫人當年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文定之約後八抬大轎抬進門的,就算不顧這些名份兒,我們夫人的出身也不差,那是榮國公的嫡親孫女兒,憑什麼你們說休棄就休棄?」張姥姥已經氣得咬牙切齒。

門外忽然有人回應,那是一聲嬌媚的女音,清脆中還帶著幾分傲氣,令李持玉覺得倍加熟悉︰「古人休妻有七出,七出者︰不順父母、無子、yin/亂、嫉妒、有惡疾、口多言、偷盜也,就沖張姥姥方才那番話,李氏已犯了嫉妒、口多言罪行,而且李氏算榮國公府哪門子嫡親孫女,父母私奔生下的女兒也算嫡親孫女?我爹爹怎麼休棄不得?」

李持玉望向來者,見女子紅衣妖嬈,杏臉桃腮,眉目如畫,姿容昳麗宛如盛放的牡丹花令人驚艷,她的雙眼十分別致,妖嬈中帶著些許犀利,眉毛也不如一般女子的柔和,而是俊俏筆直,為那雙美麗的眼更增添幾分英氣。這是一張令人一見難忘的美麗的臉,同時也勾起李持玉內心深處的回憶。

李純敏!她是她的妹妹——安樂公主李純敏!

張姥姥一見到紅衣女子越發地激動,憤怒道︰「若以七出論罪,江氏可遭休棄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二小姐,別以為你娘得了老爺寵愛,就可以隨意玷污我們夫人!當初大小姐落水差點緩不過來,莫不是與二小姐有關?你自己也不是好東西,有什麼資格來論處我們夫人!」

紅衣女子冷笑︰「林玉蘭落水不是自找的嗎,為了爭奪太子的寵愛?可惜太子隨隨便便就把婚事給退了,你哪一只眼楮看到與我有關?」

「若不是你,我們小姐也不會這麼傷心激動,你娘是狐臊媚子,你也是下三濫的壞東西!」

紅衣女子眼鋒微微眯起,越發犀利嘲弄︰「姑母有心思勸你們,那是她和氣,我可沒有這麼好脾氣,轟出去!」

隨著她一聲令下,她身後帶來的丫鬟婆子便進來抬東西,不顧李氏慌亂的呼喊和張姥姥氣急敗壞的咒罵聲,扛起李氏的東西便扔出去,毫不留情面。

張姥姥、李氏、小丫鬟皆慌亂了,沒人顧及李持玉。

紅衣女子走上前捏起李持玉的下巴。李持玉迷茫中與她對視。這雙眼楮艷若桃花,十分犀利,與記憶中張狂女子的眼神如此相似。紅衣女子睥睨俯視,冷笑道︰「你連大小姐的位子都保不住,還想太子娶你?」

她的聲音如寒水般流淌到李持玉的心里,激起前世的記憶雲起雲滅。紅衣女子說罷負手離去,紅色的身影消失在搬砸東西的紛亂人群中,宛如女王帶著勝利的步伐驕傲離去。

李持玉忽然心痛,感覺自己又陷入無邊的夢境中,只見人影幢幢,卻听不見任何聲響。

記憶中的影像一再錯亂,她已經記不清是她自己的,還是林玉蘭的,只見她站在御湖邊與李純敏,又或者應該稱為紅衣女子進行激烈的爭執,而後紅衣女子踩空忽然要跌落到水里,她伸手扯她,誰知紅衣女子竟反手把她推到水里去了。

太子遠遠奔來,她呼喊一聲︰「太子救我!」可太子卻心慌錯亂地抱住紅衣女子,好似生怕紅衣女子失足,而不顧她真正跌落到冰冷的水里。

夢境中李持玉看清楚了太子的臉,面如冠玉,俊眉斜飛,一雙眼楮異常清澈明亮,宛如動人的春/水,總是激起少女瑰麗的夢。

——那是一張與薛逸的長得一模一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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