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虐渣本紀 第三十八章

作者 ︰ 南風暖

李持玉命車夫驅車到國舅府。因她入宮不便,皇後又不好隨意給她令牌,這若是陛下落入陛下手中斷然以為皇後有意密謀朝局,因此皇後只告知她若有事可到國舅府尋找國舅,國舅自會把話帶入中宮或是直接安排她入宮。

李持玉認為齊國公此舉非苦肉計不可。

崔家與五皇子聯手,如今五皇子倒台崔家必然受牽連,崔家若想保全唯有將功補過——將五皇子密謀之事告發,在陛下面前親自絕斷了與五皇子的聯系,陛下自然念在崔家有心悔改及立功的份兒上從寬處理。

可是他們犯的是謀逆罪,論罪可要株連九族,陛下也不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告發和負荊請罪便寬恕如此滔天大罪,開如此先河,往後謀逆罪更是不勝枚舉了。齊國公唯有更狠一點使出苦肉計,即把崔家那一支與五皇子有聯系的子孫縛綁獻給陛下任由陛下處置,大義滅親,割斷手臂以保全其他族人的安全。

齊國公此舉已不是從一個父親、一個祖父的角度考慮,而是顧全大局,以一族之長的眼光運籌帷幄,大兒子與整個族人相比,當然是族人重要,不能因為大兒子造反便葬送了崔家整個家族,因此他寧可把崔玄寅、崔景、崔鈺等人拉出去當出頭鳥擋箭,崔玄寅、崔景、崔鈺等人也勢必死得慘烈。

思及至此,李持玉斷然不容許,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讓齊國公把崔景推出去的。

她到國舅府上見了皇後的哥哥,即大司空姚方明。雖大司空是虛餃,但也是當朝一品大員,更何況若祖上無功績姚家也不可享受此餃,國舅府在朝中必然有一定的實力。

國舅道︰「左相及幾位有謀逆之罪的兒子、族人皆已被陛下關入天牢中了,老夫都不得不佩服齊國公謀略,如此狠心大義滅親,如此顧全大局,如此聰明絕頂的手法唯有身經兩朝的齊國公才想得出了,而且他是陛下的西席,陛下對他更是有幾分敬重之感,眼下崔家是保住了另外一脈了,真可惜……」

國舅似乎為崔家不死絕,還留下一脈而嘆息,但又捋了捋髭須笑眯眯道︰「可最有權勢的一支系——崔玄寅崔大人一脈必死無疑,崔家也算元氣大傷了,十幾年內不可能東山再起!」

「崔大公子也在牢獄之中麼?」這才是李持玉關心的。

「崔公子畏罪潛逃了,呵呵呵呵呵……」國舅笑得有些不屑,「打齊國公入宮以來都未見到他人,陛下可是下了稽捕令抓他呢。」

李持玉是不相信崔景畏罪潛逃的,他只是不願意頂替莫名其妙的罪名,畢竟他不是崔璟,自然不願意受死,他一定藏在了何處等待平反的機會。

可天網恢恢,天下皆是陛下的國土,他還能藏到哪里去?

李持玉道︰「民女需要國舅幫個忙?」

「什麼?」

「尋找崔大公子,在他落網之前。」

國舅笑︰「你尋他又能怎樣?齊國公已是斷掉了這一臂膀,謀逆罪,天王老子也救不了,還反而落下包庇的罪名。」

李持玉亦清冷微笑︰「我已是幫助皇後及國舅搜集了三皇子謀害及間離五皇子此次謀反的證據,可三皇子尚未倒,國舅不會便心急得不與民女合作了吧?」

國舅捋髭須笑笑,目光甚是精明,「幫,倒是可以幫,悄悄派出暗衛即可,然而老夫好奇若是尋到了崔大公子,林小姐如何保他?」

「這點就不必國舅關心了,您只需幫民女尋到人並安全送達即可,民女自有策略。當然,在推倒三皇子一事上民女自會添一把柴火。」

國舅呵呵呵地笑著,此事便這麼散了,他一直琢磨林玉蘭如何保護謀逆罪已論定的犯人。謀逆罪,決不可饒恕,除非天子親自寬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其改名易姓隱藏于世,否則除了畏罪潛逃別無他法,可當今陛下他又不是不清楚,那是相當剛硬狠絕的人物,豈能寬容?

國舅捋著髭須眼楮轉了轉,忽然被自個兒的想法一驚︰難道林玉蘭膽大包天得敢與陛下某皮?這名女子,這名女子當真是……不自量力!

…………

林玉蘭出了國舅府上馬車,珠兒問她︰「小姐,怎麼樣了,崔大公子現在怎麼樣了?」

「情況很糟糕,危及時刻只能先找到他,國舅府已經派人,而後,唯剩下一條險路可以走了。」李持玉握了握拳頭,老天真是要逼她重操舊業啊,她這一世還想低調做人,卻讓崔景落入如此險境,為了崔景,冒死逆天她也必須做了!

珠兒仍是再問,李持玉未答,只回問︰「讓你打听的越人集居的地方可有找到?」

「原來西市還有些越人、胡人返貨雜居的,可是陛下戒嚴之後跑了不少,都沒見京里還有哪些越人了,許多番邦店鋪都關門了。」

「那讓你在茶樓門檻畫一條白杠你畫了麼?」

「畫了的。」

「可有人遇白杠而不跨,甚至退走的?」

「听掌櫃的和小廝觀察,是有一兩人,可惜後來張掌櫃來巡樓發現,就讓小廝給擦了,因此小廝也沒來得及留意那沒跨進來的幾人往哪里走。」

李持玉皺眉︰「張弦清……為何叫小廝給擦了?」

「那小廝反應,張掌櫃說穹白擋生意,不可在門口畫白色,要畫也畫紅色,招財進寶、大吉大利。」

「那張掌櫃可有跨過去?」

「听小廝說是跨了,他是入門時看到的,愣了一下,跨進去叫小廝給擦了。」

「神色無常?」

「張掌櫃能有什麼神色?」珠兒不解,印象中他們的張弦清大掌櫃不是冷冷清清,很少流露出表情的嗎?珠兒道,「小姐,你讓人畫那白線,觀察有沒有人進出做什麼?」

南越國視白色為神祗色彩,是不可褻瀆侵犯的,上至君王下至平民,越國之中但凡坐具或低窪器物皆不可用白色,免得遭無知之人墊坐或者踩踏,褻瀆了神靈,他們也視踩踏白色為不祥,會遭來報應。

據珠兒說遇到一兩人不跨,說明京中還是有越人存在的,證明了越人沒跑光,只是那些人在哪里?崔景為何特別提醒她生意場上的人?

馬車緩緩前進,出了城門沒一會兒,剛走入山道,車外的扈從忽然靠近格窗上低聲提醒︰「小姐,有人跟從。」

珠兒一驚,在李持玉的默許下偷偷觀察了一會兒,回李持玉︰「周圍的樹林皆異常安靜,沒有任何聲響,不可能連鳥叫都沒有。小姐?」

珠兒這話分析得,暗指林中可不止一兩人,連飛鳥都驚跑的人群,不下二十個吧,可她們這輛馬車只帶了一個車夫兩個隨從。

李持玉想了想,忽然道︰「珠兒,我們不能回園,園中恐怕已下埋伏,這些人是來抓我們的。」

珠兒大驚,「小姐怎麼如此認為?」

崔家倒了,拜三皇子所賜,江氏與沈之軼走得近,不可能不對付知道內情的她,定會趁著崔家倒台煽風點火,把她與崔景的關系說大,拼命讓她與謀逆罪牽連,趁機整死她這個知曉內情的人。

她早料想有此一局,卻不想是在此時此地,可見沈之軼和江氏動手比她想象中快多了。也許還不僅僅是江氏與沈之軼想置她于死地,還有明月公主和林敏箏,兩人都是歹毒霸道的性格,之前看她們到她宅邸鬧事便知她們兩人恨她入骨,不可能不趁機放冷箭。

李持玉只想著︰皇後會不會珍惜她這個盟友,派人暗中救她一把?倘若今天逃月兌不出去,被壓入天牢,她該怎麼自救?

李持玉道︰「調轉馬車,回京城!」

她非要到國舅府上去,此事挑明了,皇後不想救她都不行,而且這些埋伏的人也會忌憚三分。

李持玉也不確定這些人會不會跳出來攔她,真的攔她,她就沒法了;但也許也不會攔,因為他們不清楚她回京的目的,也許還會再觀察。她也只能賭一把。

馬車剛剛掉頭走了一會兒,那些人還沒動靜,大概想觀察一會兒,李持玉認為自己賭贏了。可還是有情況發生。前方忽然起了驚響,似乎有另外一伙人沖過來,在兩邊的叢林里打起來了。

扈從驚呼︰「小姐,有刺客,有刺客!」

車夫和扈從都有些慌亂,李持玉不由得掀起簾子往外看,珠兒立刻驚嚇得捂住嘴巴,因為她看到的可不止二十幾個兒,兩方人馬攪合起來,不下百人,可比她想象中的多多了,然而他們才五個人啊,還只有兩個會武功的!

這些人太看得起她了,李持玉暗忖,命車夫快馬加鞭,死命地趕車往京城里跑。現在趁他們混亂之際正逃跑的最好時機了,錯過了機會可不再有。

車夫死命地趕車,可是這時候不知誰一把刀凌空砍到她們的車廂上,頓時把馬車劈成兩半。珠兒尖叫,兩個扈從上來保護李持玉,但兩方不人馬皆上來爭奪李持玉,扈從也抵擋不住,李持玉便被一名黑衣人挾持走了。

李持玉當時老早把頭上最鋒利的金釵拔下,這時候就狠狠地朝劫持她的人的喉嚨刺去,那人躲閃,她立刻奪了馬匹便跑,可那人蹬了破裂的車稜一跳,竟然躍坐在她身後的馬背上,李持玉心想哪個高手這般厲害,要絕她路也,便听他道︰「玉兒是我!」

這聲音,分明是崔景的!

李持玉緊繃的弦硬了一下,便軟下來,任由崔景抱著她駕馬砍過阻攔的刺客逃走。

逃了很遠,也不知跑了多久,好似逃離京城二三十里遠了,崔景才停住馬,扶李持玉下來。

此時他穿著黑衣,但已把面巾摘下來了,的的確確是崔景,雙目有些幽深有些紅絲,看似熬夜沒睡好。

「予觀,這是何地?帶我來此地做甚?」

崔景答︰「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我來尋求盟友,也許你會接受。」

「誰?」

崔景牽著馬,拉她走入山林里,一路上刻意避過一些機關,看來對此地很熟。

李持玉看他憔悴的模樣又問︰「你是昨夜寧國公舉家入宮前逃出來的嗎?」

崔景答︰「我老早就出京了,崔府發生了什麼事?」

看來他全然不知,李持玉正想問他這幾日做什麼時,忽然見他停下腳步,含住兩指吹了個口哨。

林中飛鳥「啪啦啦」競飛,沒一會兒從遠方走出來幾個人,皆奇裝異服,而為首的人,讓李持玉震驚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胡思亂想,出了新文的靈感,怕靈感跑掉,就趕緊下筆,一蹴而就一萬多字,嗯三章,很爽,給朋友看都說不錯,這是我第一次這麼沖動下筆還能覺得不錯,不需要重復修改開頭的文,帝女完結了就發,先存稿~~

帝女會努力更新奔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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