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名軒的電話鈴聲打破了讓人窒息的沉默,掛了電話他對葉楚楚說,蘇青要見茉莉。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進餐廳。郭馨看著他們立刻站了起來︰「軒哥哥,楚楚姐姐,吃早餐。」
「好」喬名軒坐在她身邊,神態輕松。
「我吃過了」葉楚楚坐在茉莉身邊,表情自然。
一行人驅車來到西湖,上了一艘雕龍畫鳳的古香古色的大船。坐在船里,喝著茶,听著評彈。
茉莉一直站在船頭,看著岸上。岸上站著陳泰。
大約20多分鐘後,終于看到了蘇青的身影,她和陳泰一起上了船。船行駛在如畫西湖上。
船艙里異常安靜,隔著那麼幾步遠的距離。茉莉和蘇青眼含熱淚的相望著。心的距離卻是整整23年。
陳泰站在茉莉身邊,扶著她的肩膀,推著她一步一步走向蘇青。
「茉莉,這是你媽媽。」陳泰的聲音有些哽咽。
「孩子,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蘇青抬起顫抖的手模著她的臉,淚如雨下。
「我想知道,我是誰?我想知道,為什麼生了我不要我?」茉莉的聲音雖不高,語調卻在抖。
「蘇阿姨,坐下來慢慢說。」陳泰一手牽著茉莉,一手牽著蘇青走到茶桌前坐了下來。
「你的父親叫白雨杭。是b市人。家里是做中醫中藥的。你是1990年4月22號早晨9點36分出生的。我是你媽媽,我叫蘇青,是杭州人。」
「23年前,你爸爸來到杭州游玩,他在茶山迷了路,因為天黑不熟悉山路傷了腳。我當時正好從茶園回家,就帶他回了家。當時媽媽的家住在山腳下,媽媽的爸爸媽媽,也就是你的外公外婆,看他受傷了就把他留了下來,讓他住在家里養病。外公外婆的身體不好,你爸爸告訴我,他研究的是中醫中藥,略通醫術,他給我寫了一個藥方,讓我按照藥方抓藥。差不多一個月,你外公外婆的身體慢慢好了起來,你爸爸的腳也慢慢好了。」
「相處的一個月,我和你爸爸相愛了,他決定回家通知家人一起來提親。臨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們有了你……我等了一個月,始終沒有他的消息。到了第二個月,我現我懷孕了,我決定去b市找他。你爸爸曾經告訴我,白家的中藥館在b市很有名氣,我打听到了地址,醫館已經停業。我不甘心,就在b市的仁濟醫院找了一份工作,一是為了繼續打听你爸爸的消息,二是為了生你的時候方便。是醫館始終沒有開門,我的肚子卻一天一天大了。」
「生下你一個月後,我接到外公外婆的信,信里告訴我,外公病危,讓我速速回家。」
「當時的社會,像媽媽這樣未婚先孕的人,是會讓整個家庭蒙羞的。所以我不能帶你回家,我把你放在了孤兒院,我還想回b市繼續找你爸爸,到時候再要回你。回到家後,你外公沒過幾天就過世了,你外婆傷心過度,一病不起,我只能留下來。」
「後來我才知道,我走的一年里,外公外婆都是隔壁鄰居的兒子幫忙照顧的。也就是我現在的丈夫。外婆病後,他也一直幫我。3個月後,你外婆也不行了,她臨終前的遺願是讓媽媽嫁給他,媽媽覺得自己真的很不孝,為了自己的愛情拋棄了父母,所以就答應了,所以只能放棄你。」
「我隱瞞了你的存在,所以你來找我,我才不敢認你。這麼多年,我不敢也不能去找你,因為我不能原諒你爸爸的行為,我也不能原諒我自己的行為。」
「生你,媽媽從來沒有後悔過。但是沒能親自把你養大,媽媽真的很慚愧。茉莉,你能原諒媽媽嗎?」
茉莉眼含熱淚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她眼里都是痛苦和愧疚,她的臉上寫滿滄桑和淒涼。
「我,我以叫你媽媽嗎?」
「以,以,以……」
茉莉站起來,把蘇青緊緊的摟在懷里︰「媽媽,謝謝你給了我生命。我不怪你……」
兩個人抱頭痛哭的畫面,讓所有人都心酸感慨。
陳泰紅著眼眶︰「蘇阿姨,茉莉,不要哭了。你們母女能過相認,應該開心啊!已經中午了,茉莉好好陪媽媽吃頓飯。」
葉楚楚眼含淚水看著帶著一臉幸福的母女,笑了——終于完成茉莉的心願了。心里慶幸著關于她的不得已,雖然不是那麼美好,但也不那麼難以面對。
午飯後,船靠了岸。大家送蘇阿姨下了船。
「我是個不稱職的媽媽,只能拜托你們這些朋友幫我照顧好茉莉。茉莉,媽媽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給你,這張卡里有十五萬元錢,是媽媽的一點心意。這是你爸爸留給我的唯一信物,媽媽送給你。」蘇青遞給了茉莉一張銀行卡還有一個略舊的懷表。
「媽媽,這卡不我能收,懷表我收了。」
「孩子,你就給媽媽一個機會贖罪吧,媽媽求求你了。」
母女倆再次緊緊的擁抱在一起,淚流滿面。
陳泰安排車送走了蘇青——
葉楚楚幫茉莉擦著眼淚︰「楚楚姐,我姓白,我叫白茉莉。」
「嗯,真好听。」
「真的嗎?」
「真的」
「楚楚姐,這是我爸爸,他叫白雨杭。」茉莉痴痴的看著懷表里眉清目秀,面帶笑容的男人。
「楚楚姐,他為什麼沒有回來找媽媽?他是不是也有不得已?」
「我不知道你爸爸的不得已是什麼。但我知道的你媽媽很愛你爸爸,才會把懷表留了23年。」
茉莉若有所思的看著手里的懷表。
一行人正準備離開,從一艘剛剛靠岸的船上下來一個人,對著他們大聲的喊著︰「小姐,小姐!」然後飛速的朝著葉楚楚的方向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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