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港口泊著很多船只,船艙里裝滿貨物。這些船只傍晚時就已泊于此處,船上貨物卻一直未卸載。卓浪和司馬寒江看起來雖像是在漫不經心地喝酒,心思卻時刻注意著外面的動靜。
司馬寒江問慕容如煙︰「姑娘喝不喝酒?」
慕容如煙神情冷淡地說︰「不喝。」
卓浪說︰「慕容姑娘,想必這菜里的斷腸散,定是你下的吧。」
斷腸散毒性極劇,這菜里的斷腸散,更是以特殊方式加工,萃取和提煉而成,無色無味。卓浪慶幸自己幼時在日月島上,曾誤食過大量斷腸果,幾乎喪命,師父給他喝了大量麒麟血,歷時將近兩年,毒性才最終解除。自那以後,他對斷腸草,或是由之煉制的種種毒藥,有著一種極其敏感的直覺,而且,這寫東西于他,不但無害,反倒有助于提神凝氣。
那段時間,每隔數日,師父都要在深夜里,往島上那個休眠多年的火山洞去。洞里居住著兩只凶猛的火麒麟,師父不辭辛勞,用盡各種辦法,將火麒麟制住,每次取回一碗血給卓浪喝。毒性驅除後,師父還帶領卓浪去看望過火麒麟。後來,火麒麟被怒沖沖咆哮著醒來的火山,一下子吞沒了。卓浪還清楚地記得,火山噴發時,整個島都震動顛簸,搖搖欲墜了好一陣。爾後很長一段日子,天空都籠罩在灰蒙蒙的雨霧中。
慕容如煙承認︰「是我讓店小二幫我的。」
店小二正煞有介事地往這邊看。
卓浪不解地問︰「我們與慕容姑娘素不相識,更無什麼仇怨,姑娘為什麼要往我們的菜里下毒?」
慕容如煙糾正說︰「不是給你們,而是專給你。你的朋友很幸運,他並沒有吃。」
慕容如煙說話時,目光掃了幾下盤子里的魚。
司馬寒江問︰「難道慕容姑娘就是老板?」
卓浪也在好奇地看著她,等她回答。
慕容如煙說︰「我不知道你說的老板是誰。我只是從這里經過。找我要找的人。」
司馬寒江目光轉到小二身上,冷而鋒利的目光,使得小二心底不自覺地升起一陣寒意。
司馬寒江突然拔劍。
小二眼楮也還沒來得及眨一下,長劍已架到他脖子上,死亡的威脅,撲面而至,他哆嗦一下,眼里顯出一絲恐懼。
司馬寒江冷冷地說︰「說,老板究竟是誰?」
「是……」自黑暗中破空而來的暗器,突然擊中小二的太陽穴。話沒說完,小二就已氣絕身亡,「咚」的一聲栽倒在地上。
暗器來得太迅疾,太突然,司馬寒江都來不及阻止。
卓浪驚嘆︰「好快的暗器。」
慕容如煙說︰「怕是不及卓公子的刀快。」
司馬寒江轉身,長劍指著大胡子︰「你說,老板是誰。」
大胡子觸動櫃台暗處的機關,坐在椅子上,連同櫃子一同往下落。司馬寒江一招「鷹擊長空」疾刺過去,火光乍現處,迅速合攏的鐵板被刺出一窟窿。地板竟然是鐵的。
司馬寒江緊接著連連揮劍,在鐵地板上削出一個大洞來。地下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
卓浪順勢取來燈盞一照,見下面是幽暗密道,迷宮似的,四通八達。櫃子已摔得七零八落,大胡子也蹤跡全無。
司馬寒江對卓浪說︰「卓兄,你把住洞口,我進去查探一番。」
卓浪說︰「且慢。敵暗我明,且說不定里面還有什麼機關,這樣貿然進去,怕是不妥。」
司馬寒江已縱身進去了。他說︰「若我半個時辰還回不來,你就先回去稟報。」
他的身影隨著話音一起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