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的漁夫和搬運工見了打斗,都匆匆離開。現在只剩下卓浪,老鬼和慕容如煙。
老鬼打了個哈欠,有些疑惑地說︰「慕容姑娘既然要殺人,為何還遲遲不肯動手?」他早料到,慕容如煙定是為殺卓浪而來,雖然他不清楚其間有什麼過節或怨仇。慕容如煙專注地盯著卓浪的背影,和他背上寒氣逼人的刀。老鬼繼續說,「哦,我知道了。你定是心存恐懼,你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你害怕自己會失敗。」
慕容如煙厭惡地瞅了老鬼兩眼︰「我要不要殺人,並不關你什麼事。」
老鬼一臉無賴相。他說︰「這個還真有關系。我敢打賭,姑娘說絕對打不過這個卓公子的。要是你願意陪我,哪怕陪我一晚也行;只要姑娘願意,我就幫你一起對付他。」
慕容如煙憤怒地說︰「恬不知恥。」她直想抽他幾個耳光。
卓浪雖一直在為司馬寒江擔心,卻也在想︰「慕容姑娘為何非殺我不可呢?莫非是有什麼誤會或隱情,得找個機會弄清楚。」一刻鐘已經過去,而司馬寒江還未自密道返回。
老鬼怪笑兩聲,厚顏無恥地說︰「無恥又怎麼樣。」在他心底,比起自己想得到的東西來,廉恥禮儀太輕了,簡直微不足道。
卓浪轉過身來,望著慕容如煙說︰「慕容姑娘是非殺我不可嗎?」
慕容如煙有些悲傷而堅決地說︰「是。」
卓浪試探著說︰「我們之間定是有什麼誤會。慕容姑娘可否告知一二。」
慕容如煙簡潔地說︰「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誤會。」她藏于腰間的刀已握在手里。飛刀。
卓浪說︰「恩。我懂了。既然不是誤會,也非仇怨,那肯定是非做不可的事情。」這世間,有些事情,就是不需要理由的,它可能只是人在無路可走時唯一可以的選擇,這種無奈,卓浪是可以理解的。
卓浪的話,令慕容如煙暗自動容。但她的意志,還是依然堅決,一如她手里的刀始終冰冷,不會被融化。
慕容如煙說︰「你的刀削鐵如泥,而我的,卻是溫柔如水。」她深情而又專注地望著自己手里的刀。
老鬼站起來,急躁不滿地跺腳說︰「要殺就殺,那麼多廢話,真是無聊。」
卓浪說︰「能不能換個時候?」她理解他的意思,他是擔心他的朋友,但這也可能是她唯一的機會。她心底很清楚,即便他此刻有著諸多顧慮,她也不一定就能贏。但她必須全力以赴,把握這次機會。
慕容如煙有些抱歉地說︰「不可以。」
老鬼忽然縱身,朝著卓浪直撲過去,粗大的拳頭劃出重重拳影,迅猛凌厲,如火如電。卓浪側身避開拳風,出掌擊向對方肋下。老鬼並不避讓,反倒以守為攻,化拳為掌,直插向卓浪肩井穴,卓浪被迫回招格擋。見慕容如煙並不發招,老鬼怒罵︰「臭婊子,大爺的幫你,你卻一旁落得悠閑。」
慕容如煙生氣地說︰「閉上你的臭嘴。誰要你幫了。」話未完,她側身揚手,飛刀帶著凌厲殺氣,直擊老鬼面門。老鬼怎麼也未料到,慕容如煙竟會向他發難,驚怒之際,只得騰空躍起。飛刀拐彎後照樣直逼而至。老鬼繼續怒罵︰「臭婊子你是瘋了嗎?你該殺的是他。」他凌空擊出數掌,借著掌力反彈,繼續上升。飛刀被震偏了,他才重又落腳地面。還好此時卓浪並未出招,否則,他必將被逼至十分尷尬的境地。不管如何,趁人之危的事,卓浪從來都不屑于,他就是如此心性高傲。這一點,慕容如煙也注意到了。
慕容如煙收回飛刀,冷冷地說︰「再不閉嘴,我就下殺手了。「方才她只用六七成力道,但刀風顯然已凌厲無比。
老鬼假裝知趣地退到一邊,不發一言,心底卻又怒火在燒,暗暗地咒罵著慕容如煙。他想︰「看你能囂張到幾時。既然這般不領情,老子就好好給你點苦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