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太陽照進了火山口,照亮了迷城。
一晚上的奮斗,讓洺覺得很累,陽光照到了他的眼楮他也不願意醒過來而是翻個身背對陽光繼續睡了。
桌子上,機械之心安靜地呆在那里,它那麼平凡又是那麼完美。就在昨晚,洺給他刻畫了許多不同類型的魔法回路,包括了冰封,磁暴,暴風雪等等。洺選擇了水系冰系和雷系的魔法回路,所以就沒選火系的魔法回路。每一個細節,每一處拐角,洺都做到了最完美,教科書一般的魔法回路。但是它又很平凡,因為這些魔法回路都是最普通的,而且洺也沒刻畫大型法術的魔法回路,因為魔法的規模越大,魔力要求越高,它所需要的畫布面積也就越大。更讓人遺憾的是,洺沒有刻畫自己獨創的魔法回路。機械師在學完《高級機械》之後就有能力自己根據理論和實踐來創造自己喜歡的魔法回路了。但是洺畢竟是學的還不多,所以一切都是按照教科書上來的。
陽光在平時的時候總是很美好,但是在想睡懶覺的時候,即使背對著它,還是很讓人煩躁。洺又小睡了一會之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洗漱之後,洺就帶著機械之心去大殿找美了,每天早上美都會出現在大殿,或是指導機械生命干活,或是根據機械生命回饋的情報處理迷城的一些事情。
美確實在大殿,也不知道從哪里搬了一張凳子,正坐在那里發呆。與洺的黑眼圈,大眼袋想必,美就顯得神采奕奕了。其實,美的這身材質是不會變化的,也就是說美從表面上市不會變老的。所以即使是三千年過去了,美還是像個十八歲的女孩子,所以黑眼圈什麼的根本不可能,皺紋也不會有。
「早上好!啊哈~~~」洺本想打起精神來個給力的問候,誰知道一個哈欠直接出賣了他。
美捂著嘴笑了起來,答道︰「早上好。」
「真羨慕你啊,吸收四周的元素補充魔力,只要三個時辰又變得活力四射了。」
「是啊,但是我卻不能和你一樣知道睡一個懶覺是什麼感覺。」
正所謂你所覺得的不幸或許正是別人所羨慕的。有些看得到卻這輩子也觸不到的東西最讓人揪心。
洺覺得還是正事要緊,便說︰「我把機械之心拿來了,你那里梅菲斯特準備好沒有,我們今天見就開始做機械生命吧!」
美听到要親手參與一個新的機械生命的誕生,一下子來了精神,說道︰「好啊,我都準備好了,東西都扔倉庫里了,我們趕緊開始吧!」
美顯得比洺還要著急,一把拉起洺就往倉庫走去。
「慢點走慢點走!」洺可不像美精神那麼好,求饒般地喊道。
美笑道︰「還是個大男人呢,差勁。」
打開倉庫一看,一堆兩米多高的方塊狀梅菲斯特金屬整齊地擺放著。
「我也不知道你要把機械生命做成什麼樣子,所以替你煉的都是方塊的,你到時候要什麼樣的我就給你再回爐重造一下。」
其實洺自己也不知道要把機械生命做成什麼樣子,只是心里覺得應該有怎麼樣的戰斗能力,再加上制作機械生命要花更多的精力,冶煉金屬也要時間,為了節約時間,洺才先做了機械之心。關于要做什麼樣子的機械生命,洺真的是毫無頭緒,只能無奈地回答道︰「美謝謝你,但是要做什麼樣的機械生命我還沒有具體的想法。」
「一般的機械生命都是人型的,也有各種魔獸型的,但是人型的容易做一些,帶著身邊也比較方便。要不你也做個人型的?」
不知道為什麼,遇見了美之後,洺很排斥做人型的機械生命。很多很多問題蘊含在里面,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問題,干脆還是做成別的樣子來的好。
于是洺說道︰「我不打算做人型的機械生命,我想做魔獸型的,大一些的,還可以當馬騎。」
諾特勒斯大陸也有不少人壓服了一些魔獸,和他們簽訂了契約,身邊帶著契約魔獸倒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而且做成魔獸型的自己平時騎著出門也很方便。
「那不如就做赤炎馬那樣的吧!」
「赤炎馬!」洺想起了那個太陽剛落下的時候,那場戰斗,那個來自于地獄的黑色火焰。洺閉起了眼楮,渾身上都顫抖著。這可鞥是他一生都難以跨過去的心坎。雖然那個赤炎馬已經死了。
美察覺到洺的不對勁,問道︰「怎麼了?」
洺把之前的事情跟美說了一遍,說起來這件事洺還沒和她說過,說出來,洺覺得好受多了。
美突然抱住了洺,用手模了模洺的頭發,在洺的耳邊低訴︰「沒事的,都會過去的。」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洺一下子臉紅了起來,耳邊的氣息,讓洺的心狂跳。長這麼大洺也沒被同齡女孩子這麼抱過,雖然美也不算和他同齡。洛洛倒是抱過他,但是洛洛太小了一些,洺就當是小妹妹一樣,也沒這種感覺。
大腦空白了一陣之後,洺還是紅著臉推開了美,道︰「你……你干什麼……」
「咦,人類不都是這麼安慰別人的嗎?你的臉怎麼那麼紅,昨晚太累了生病了麼?」
洺心里大罵阿西莫夫,到底都給美灌輸了什麼思想,但是洺夜感受到了美那一顆想做人的心,美在被制造出來以後就一直幫助阿西莫夫工作,之後也只是生活在迷城這個小小世界,所遇到的事情還很少。
洺對著美認真道︰「美,等我能出去了一定帶你去見識一下更廣闊的人類世界!」
美嘴角上揚,說道︰「這可是你說的,要說到做到哦!」
洺有些後悔剛才說出這樣的承諾,美要在這等那些不會回來的人回來,又怎麼能和他一起走呢,這不是變相答應找回阿西莫夫那群人嘛。洺搖搖頭,把這件事甩開,走一步算一步吧!當務之急是完成機械生命。
就在剛才,洺想起了兒時讀過的東域畫冊《異聞錄》,里面有只魔獸他印象深刻,可惜的是那本畫冊丟了,但是他還記得個大概,渾身雪白,頭上一對彎角,背生雙翼,毛很長,頭像狗,腳像馬,是不世出的吉祥的魔獸。
洺把形象和美一說,兩人就找了一塊畫布,用筆描繪,一邊塑型一邊修改,直到畫了有七八張,才算勉勉強強像了。別看機械生命外形和魔法回路的關系不大,可是有個適合的外形能把魔法回路的功效發揮的更好。比如說沒有手的機械生命也會去拿掃把打掃,但是會做不好,甚至完不成。
可惜的是沒有記載可以讓機械生命飛行的魔法回路,那背上的雙翼只能當做裝飾了,如果加強一些防御說不定可以當盾牌用。洺把這個想法一說,馬上就得到了美的贊同,還被美打打稱贊了一番。于是洺馬上動手改起了機械之心,讓它更適合這個外形,只不過這個過程要他自己來完成了,因為美要帶著一幫小弟幫他制造機械生命的外體了。
一晃又是一個半月,莫多洛的地域偏北,這時候就硬來了冬季。洺當然沒有準備冬衣,也沒厚被子,這些東西都被帶走了,因為美不允許,還不能生火,白天還好,可以運起魔力抗寒,可是一到睡覺的時候就凍得瑟瑟發抖。這讓洺愈發地想家了,看著日漸完善的機械生命外體,洺感覺家已經離他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份喜悅,洺晚上睡覺都覺得很溫暖,還是不是夢到洛洛躺在他的懷里抱著他熟睡,兩人依偎著。
不過洺每次做這個夢醒來都想給自己一巴掌,怎麼老想著這些事情,其實恐怕讀再多的書,洺也不會知道這是年輕人的專利,這些事當然不會有書專門記載。
機械生命外體已經完成了,這天的洺醒的格外的早,根據計劃,今天就能按上機械之心,啟動機械生命了。
天還沒亮,洺就睜開了眼楮。洺感覺到一種不可思議的溫暖,低頭一看,是美那一頭深紫色的長發。美!這是怎麼回事,洺感受著真溫暖,心想,難道是這些天一直是這麼睡得?
「唔,你醒了啊。」
「美……你……為什麼會抱著我睡啊!」
「不是你說冷麼……女僕不是應該負責暖床麼?」
雖然不是剛發現,但是洺還是被打敗了,難道這就是雪兒和諾蘭看的小說中所說的迷糊娘麼。
「快起來吧,我們把機械生命做好。」
「你就那麼急著離開麼?」
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是這三千年來美唯一遇到的能與之交流的人,也是唯一的朋友。可是,想到家人,想到九叔,家德三兄弟,還有洛洛,洺不可能不回家的。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洺和美走向噴泉,兩個人誰都沒說話,機械生命就放在那里,已經完成了,只要把機械之心按進去,再加上洺的精血讓機械生命對他記憶就行了。
機械之心很合適,洺的精血也讓機械生命醒來了,但是還在啟動中。趁著這個工夫,美說道︰「恭喜你成為機械師了,給你的機械生命起個名字吧。」
名字,洺很早就想好了,「就叫白澤吧!」
仿佛是相應了洺的呼喚,白澤睜開了眼楮,看著洺。白澤高度長度都和普通的赤炎馬相仿,要是當坐騎也確實很不錯。
白澤看了一會洺居然親密地舌忝了舌忝美,逗得美咯咯直笑,這一幕看得洺眼珠子都掉下來,這究竟是誰的機械生命啊!